祝义含笑道:“你把祝义说得如此玄,我非斗斗他不可!”
“你真的不是祝义呀?”
“我若是祝义,你今天两度冒犯我,我会饶你吗?”
“对,对,你很有修养,祝义比较冲,你们不是同一人!”
说至此,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祝义刚朝外一瞥,熊新已经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喊道:“两付蹄膀,三只烤鸡,快送来!”
‘来!’字方歇,他已经冲入客厅中央坐妥。
祝义刚起身,倏见对方街角掠过一位青衣人,他的心儿一动,立即坐下忖道:“哇操!条子们又跟来了吗?”
倏见朱昭昭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谢谢大爷解围之德!”
祝义淡然道:“小事一件!”
朱昭昭探头一瞧,低声道:“密探出现了,你小心些!”
“你为何不走?你不怕熊新那疯子会随时伤害你吗?”
“车在人在,人在车在!”
祝义淡然一笑,问道:“你不用膳吗?”
“小的可否请教一件事?”
“说呀!”
“你为何喜欢坐这个位子?”
“方便上下车!”
“有没有怀念过去之意思?”
“怀念过去?太离谱了吧!”
“大爷若姓祝,就不会太离谱!”说着,双眼立即紧盯着祝义的双眼。
祝义含笑问道:“你为何也认为我是祝义呢?”
“眼为心之神,小的认为你该是祝义!”
“语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咱们皆是黑眼珠,白眼球,即使形状有异,也难免有相似者!”
“不尽然,小的乍见祝义之时,即注意到他那清澈的眼神,那是目前社会中罕见的纯真、自然眼神!”
“祝义该好好地答谢你一番!”
“大爷,你若是祝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禀报!”
“可惜,我不是祝义!”
“大爷能否转告祝义一件事?”
“恐怕力有未逮,因为,我至今尚不认识他!”
“这……大爷若遇上他,能否转告一件事?”
“你信得过我?”
“不错!”
“说吧!”
“逆帅施诡计,密林承雨露;
明珠竟暗结,惶恐无以对。”
祝义全身一震,脱口道:“什么?”
话一出口,他忙警觉地问道:“什么意思?”
“祝义会懂!”
“这……你怎知此事?”
“那位女主角有四位贴身侍女,其中一人是家堂姐!”
祝义便望着远处,忖道:“颜丹会有喜了吗?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她逼我现身的手段!”
朱昭昭望着他道:“大爷,请你务必要转告祝义,请他一定要及早赴官方领取赏银,否则,一定会发生惨事!”
“惨事?”
“不错,这种惨事并不是只包括祝义和对方,它会牵扯到无数的人,并且造成难以估计的严重后果!”
祝义立即低头不语。
朱昭昭叹了一口气,立即低头下车了。
祝义忖道:“颜丹真的有喜了吗?我若不出面,她会迁怒烟霞门吗?朱昭昭是不是如此暗示呢?”
他心乱如麻了。
好半晌之后,朱昭昭提着一个食盒上车道:“请用膳!”
“这……谢谢你!”说着,立即取出一锭银子递向她。
她摇头道:“以一餐饭菜聊报免辱大恩,尚祈笑纳!”
“这……好吧!”
他立即掀起盒盖。
她则默默地到车尾取用卤味。
盒中一共有四菜一汤及两碗白饭,祝义嘘口气,道:“姑娘,我吃不了如此多,你一并过来用膳吧!”
“别客气,我已经在取用卤味了!”
祝义听后便默默取用着。
倏听右侧酒楼中传出‘砰砰!’‘乒乓!’连响,祝义掀开窗纱一瞧,便瞧见十二名青衣人正踉跄地退出大厅。
院中却有十六名青衣人散立在四周,他们的脚旁则放着一团细网,看来他们又要‘捕鱼’了。
只见熊新喝句:“狗条子!”立即追了出来。
他甫掠出厅门,便有两名青衣人牵网冲去。
熊新吼句:“又来这套!”立即朝右侧青衣人冲去。
那名青衣人吓得立即后退。
另外四名青衣人却疾从两侧奔来。
另有四名青衣人则牵起一张大网疾掠向半空中。
熊新吼句:“狗条子!”倏地向后转,疾掠入厅。
那群青衣人当场扑空。
只见熊新双手各抓着一把竹筷疾掠出厅门,立即‘咻……’左右开弓地将竹筷射向那群青衣人。
惨叫声中,立即有六名青衣人倒地。
熊新趁乱再度抡臂疾扫着。
不到盏茶时间,除了三名青衣人逃去之外,其余的青衣人完全倒在地上‘哼呀哈的!’呻吟着。
熊新骂句:“狗条子!”立即又回到厅中大吃大喝起来。
立听朱昭昭低声道:“此人死期不远了!”
“为什么?”
“这些密探能够如此快地赶来此地,更厉害的人即将追来!”
“尚有更厉害的人吗?”
“有,据悉,最近有不少的厉害人物已加入密探行列,你听过千心魔吗?”
“冯全吗?”
“就是他,我曾经在济南瞧过他,他已是金牌密探了!”
“密探还有分级呀?”
“密探原本只持有铁牌,为了笼络高手,最近增设金牌及银牌密探,不久,可能会增设铜牌密探!”
“会有那么多人加入密探行列吗?”
“会,甚少有人能抗拒美女及财物之诱惑,你当然例外!”
“不一定喔!”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祝公子!”
“请姑娘别胡乱认人!”
“你真够冷静!”
她立即提着食盒下车!
不久,熊新大摇大摆地上车,只见他打了个酒呃,道:“果大爷,你瞧见我方才的精彩表演了吧?”
“够精彩!”
“哈哈!那群狗条子真是不知死括,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人敢来送死,妈的,我非想一些更狠的招式不可!”
“你慢慢想吧,我要去歇息了!”
“等一下,你明早还会来陪我吗?”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陪你!”
“哈哈!安啦!我至少还可以活一百年啦!”
祝义淡然一笑,立即拿着包袱下车了。
他一走入左侧客栈大门,小二便似见了鬼魅般既害怕又紧张地将他带人一间上房,送来热水。
他洗妥衣衫及身子之后,方始上榻调息。
※※※※※※
翌日一太早,他用过早膳,一上车便瞧见熊新躺在椅上呼呼大睡,朱昭昭则默默地坐在车尾。
他朝熊新的鼻孔一捏,道:“可以开车子吧?”
“喔!喔!好!好!开车吧!”
“你饿不饿?”
“不饿,我昨晚吃得够饱,我要睡啦!”说着,头一歪,果真又呼声如雷。
倏见朱昭昭朝他招手,他便拿着包袱行去。
“你为何要跟着他?”
“我要瞧瞧他的师父!”
“你知道他的师父是千里大盗吗?”
“真的吗?”
“这家伙只是个被利用的可怜虫而已,你跟着他,不但无法达成心愿,说不定会遭到株连,何不趁早离去!”
“姑娘莫非知道密探之下步行动?”
她立即望向车外两侧。
不久,她低声道:“你知道太极谷吧?”
“知道,大约离此四十余里吧!”
“正是,本车将在黄昏时分经过太极谷,我和车夫已被通知要先行离车,你还是早作准备吧!”
“你们要离车?密探莫非要炸车?”
“你真聪明!”
“这……伤得了他吗?”
“应该不成问题!”
“他们不是要生擒他吗?”
“他太残忍了,留不得!”
“这……”
“你别浪费时间跟他,你何不去九畹溪那一带找钱泰!”
祝义立即忖道:“有理,钱泰嗜色贪财,他一定会去搞‘空中交易’,我就听她的话,再去一趟九畹溪吧!”
他便点头道:“好吧!”
她嫣然一笑,道:“我下车前,一定会通知你!”
祝义便默默起身。
他一返回座位,瞧着熊新的熟睡情形,他暗暗一叹,忖道:“朱昭昭没说错,他只是位被利用的可怜虫而已!”
他便默默望向车外的景色。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倏听空中传来三声鹰唳,熊新突然唤句:“师父!”立即起身了。
他匆匆掠到车壁ρo处探头一瞧,立即摇手喊道:“师父,我在此地呀!我是傻大个,我在此地呀!”
空中立即传采苍劲声音道:“走!”
熊新道句:“好!”立即撞破车壁掠出。
‘砰……’声中,他在地上连滚了好一阵子,立即爬起身。
祝义打开车门,斜掠落地上,立见一只大鹰盘空飞下。
鹰背上端坐着一位黑衣蒙面人,他朝祝义一瞥,立即盯向祝义。
熊新喊道:“师父,我是不是要跃上去呀?”
蒙面人道句:“别急!”倏地跃下。
只见他来个‘鹞子翻身’,立即落在祝义身前丈余外。
“师父,他叫做果大来,他的手劲好大,把我扁得流鼻血呢!”
蒙面人冷冷地道:“再给他扁一次!”
熊新原本以为师父会替他出气,因此,乍闻言不由一怔,不过,刹那间,他立即抡臂扑来。
祝义心知蒙面人欲探底,他立即凝立不动。
他一直等到熊新抡臂扫向他的左腰之际,方始扬起左掌扣住熊新的手腕,右掌飞快地‘赏五百’。
“啊!哎哟!师父,他就是这样子扁我,哎哟,好疼喔!”
祝义一直将熊薪的鼻血扁标出来之后,方始将他推开。
熊新边擦鼻血边道:“果大爷,你下手太重了吧?”
祝义含笑道:“抱歉!为求逼真,只好玩真的了!”
“下回别如此用力,拜托!”
“但愿还有下次!”
“不,不,别再有这种情况了,好疼喔!”
蒙面人一见自己的弟子居然敌我不分,示弱出糗,他立即冷冷地道:“少罗嗦,还不快去与你师弟会合!”
“这……师父,我想瞧瞧你行,还是他行?”
“放肆!滚,你师弟若在日落之前见不到你,小心我剥你的皮!”
熊新吓了一大跳,立即疾掠而去。
蒙面人朝远处人群一瞥,倏地传音道:“敢赴‘跳石谷’吗?”
祝义立即轻轻点头。
蒙面人仰首长啸一声,立即掠入林中。
祝义一听啸声高吭,对方的身法又疾速,他不由边掠边忖道:“此人若真是千里大盗,果真名不虚传!”
他越瞧对方的背部越似逆帅,他立即想起他被逆帅以媚毒坑过之事,他的斗志立即为之高昂。
‘唰!’的一声,他已经掠到对方左后方五步远处。
蒙面人身子一弹,立即拉开两人的距离。
祝义将‘天一大法’中之轻功身法配合全身的功力疾催而出,不到半盏茶时间,他已经与蒙面人平行掠去。
蒙面人疾催功力一阵子,一见仍然摆脱不了,他不由暗骇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历?竟有如此精谌的功力呢?”
他开始伤脑筋了。
他一分心,速度立即打了折扣。
祝义一见他落后两尺余,他立即稍敛功力,俾作应变。
大约又过了盏茶时间,倏见蒙面人朝崖前一停,沉声道:“下去吧!”说着,立即朝前跃去。
祝义一跃出,立即瞧见崖下乱石错立,尤其石尖皆尖逾利刃,其中更有不少石块具有二至三个石尖。
哇操!难怪此谷会被叫做跳石谷,不但石块乱跳,寻常入谷之后,可能会因为无处立足而乱跳。
蒙面人朝两个石尖上一站,立即不语。
祝义朝对方身前丈余外的两个石尖上一站,立即暗暗调息。
蒙面人沉声道:“你是果元的传人吗?”
“素未谋面!”
“你使用化名?”
“不错!”
“你是谁?”
“阁下何不先卸下面巾,再提这个问题!”
蒙面人右手一扬,头套立即垂向后脑,立见一张五官端正,脸色白皙,年约六旬的面孔呈现出来。
祝义深感意外,一时无言以对。
“阁下可以道出尊姓大名了吧?”
“颜川”
“颜川?你是蒙人?”
“不是,尊姓大名!”
“华贤江!”
“是化名吗?”
“不错!”
“可否赐知真姓实名?”
“抱歉!尚不便公布身世!”
“你就是千里大盗独孤舫吗?”
“不是!”
“当真?”
“不错!”
“令徒二人曾在成都杀人及劫官银,你知道吗?”
“知道!”
“曾有人瞧见阁下和令徒以鹰运走官银,对吗?”
“不错!”
“既然如此,你何不承认你就是独孤舫?”
“独孤肪是老夫奠逆之交!”
“当真?”
“信不信由你,准备动手吧!”说着,双掌已经提到胸前。
祝义夷然不动地道:“有必要动手吗?”
“你当着老夫面前,羞辱吾徒,老夫岂可坐视,接招!”接着,双掌已经劈出两道掌力。
祝义一收左脚,立即向右歪去。
华贤江冷哼一声,身子一弹,立即落在祝义身前尺余远之石尖上,然后,十指箕张疾抓而来。
祝义施展‘四海步法’在两个石尖上面歪歪斜斜地闪躲着,双掌则蓄势准备应变。
他尚是第一次施展‘四海步法’,而且是当着武功不弱的对手近距离施展,所以,不得不小心应对。
哪知,他的顾虑显得多余,没多久,华贤江倏地收招退出丈余远处沉声道:“你为何不还手?”
“咱们有必要动手吗?”
“咱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
“哼!老夫不信你会一直不还手!”说着,身子一弹,两股掌力已疾攻向祝义的胸腹间。
祝义仍然缩腿侧身闪避。
华贤江一逼近,立即掌指交攻不已。
‘轰轰!’声中,石屑纷飞。
指力‘嘶嘶!’声中,石块已经伤痕累累。
祝义却仍然仗着‘四诲步法’闪避着,尽管经常遇上危殆的场面,他仍然不急于还手。
因为,他要好好地试试自己的武功。
因为,此人对付密探,他认为很爽。
华贤江急攻了一阵子,一见仍然无法逼对方还手,他顿觉老颜无光之余,双袖突然疾射出两蓬细针。
祝义见状,只好翻掌劈去。
华贤江一见毒针被扫回,立即腾身掠开。
祝义站直身子,立即淡然一笑。
华贤江落在两块石尖上方之后,立即再度扑来。
祝义双掌疾挥,天一掌法已经疾攻而去。
华贤江只觉漫天掌影挟着窒人的气息卷来,他一时无招可对,只好将身子连翻,避出十余丈外。
况义淡然一笑,问道:“你知道千心魔冯金吗?”
华贤江神色一变,问道:“你与他有何关连?”
“毫无瓜葛,他如今已是金牌密探,似他这种角色尚有不少,你们下次作案时,可要多加小心啦!”说着,立即朝崖上射去。
“你为何知道此事?”
“恕难奉告!”说着,双足已经落在崖顶。
他轻嘘一口气,便朝林中掠去。
倏听半空中传来鹰唳及华贤江问道:“你为何要告知此项秘密?”
“我高兴!”
“好,你羞辱小徒之事,就此一笔勾消,不过,你若敢助纣为虐,老夫随时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祝义一抬头,便见大鹰已经昂首冲向云霄。
他淡然一笑,立即继续掠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