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义行礼道:“爹,娘,金安!”
徐万财行礼道:“辛苦啦!喝些热参汤吧!”
“是!”
伍碧菇道:“丹儿,令尊刚于午后时分,离开岳阳!”
那句‘丹儿’顿使颜丹又喜又愧,只见她低声道:“谢谢你们的宽宏大量,丹儿定当竭力报答!”
“别再惦记此事!”
祝义立即取出解荮,道:“娘,解药在此地!”
“谢谢!义,我打算解散烟霞门,烟儿却不同意,你和丹儿何妨提供一些意见来听听吧!”
“娘为何要解散烟霞门呢?寻获逆帅了吗?”
“我在五天前瞧过千里大盗,我由他的身材确定他正是逆帅!”
伍含烟补充道:“千里大盗与熊新在五天前于岳阳城外拦杀密探,娘和我曾经隐在一旁瞧过千里大盗!”
“原来如此,娘,你是否认为毋需再运用姐妹们寻访逆帅,且不忍心再耽搁她们,所以才决定解散烟霞门?”
徐万财欣然道:“碧菇,你料得真准,义儿果真作了这番回答,你实在令我心服口服!”
“老爷,你该为义儿的慈悲胸襟感到欣慰呀!”
“呵呵!不错,不错!”
“不敢当!”
伍碧菇含笑道:“我的确是基于这两项因素,再考虑颜王爷即将辞官,打算趁此机会让她们过新生活!”
伍含烟道:“自从霞妹传来此讯之后,娘就打算解散烟霞门,我却坚持动用烟霞门力量暗护王爷返乡!”
颜丹忙道:“不敢当!家父应可顺利返乡!”
伍含烟含笑道:“丹姐,你别推却小妹的菲薄心意,王爷若能顺利返乡,你岂会暗中赶往京城呢?”
“我不放心而已!”
“任何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让小妹尽些心意吧!”
“这……”
祝义含笑道:“我赞成烟妹的主意!”
颜丹感激地道:“烟姐,谢谢你!”
“别客气,我已经购妥票,明晨就可陪你们赴京!”
“谢谢你!”
伍碧菇含笑道:“既然已作此决定,烟儿,你吩咐她们按计划行事吧!”
“是!”
她立即欣然离去。
徐万财含笑道:“义儿,富儿夫妇多亏你照顾啦!”
“理该如此,大哥目前正在洽购色庄附近之土地及住宅,若无意外,理该可以成交了!”
“很好!我已经陆续暗中处理了不少的产业,若无意外,明年开春,便可以处理八、九成!”
“太好啦!”
徐氏低声问道:“义儿,听说你大嫂有喜了,是吗?”
“真……真的呀?”
“是霞儿以飞鸽传来的信息,她进入徐家已经年余,一直未见喜讯,想不到一到成都就传来喜讯!”
“真的呀?恭喜!”
徐万财呵呵笑道:“义儿,这完全是沾了你的喜气呀!”
“不敢当!”
“呵呵!若非你救回富儿,岂有这件喜讯呢?”
“恭喜,恭喜!”
“呵呵!谢谢!谢谢!我恨不得能去成都瞧瞧他们!”
“搭同心车去瞧瞧,挺方便的!”
“不,不,外面乱得很,我又要处理产业,还是等到明年春再去成都好好地和他们聚一聚吧!”
“有理!”
伍碧菇问道:“丹儿,目前由谁在代理你的工作?”
“小梅四人!”
“我若立即停止三峡之‘空中交易’,行吗?”
“再候半个月,如何?”
“你要确定王爷辞官吗?”
“正是!”
“好,半个月之后,她们自会暗中护卫王爷!”
“谢谢!”
正事一聊完,伍碧菇和徐氏以‘过来人’的身份带着颜丹到邻房指点她如何注意身子了。
祝义则陪着徐方财浅酌几杯及欢叙着。
亥初时分,祝义一回到房中,伍含烟已经备妥热水及换洗衣衫,并且羞赧地侍候他入浴。
浴后,两人上榻共织巫山神妇梦矣!
道不尽的缠绵。
说不完的旖旎。
良久之后,两人方始尽兴入眠。
※※※※※※
翌日上午,伍含烟易容为一位中年人,和另外两位易容为中年人的少女陪同祝义及颜丹搭上同心车。
沿途之中,他们白天遍览风光,入晚投宿之后,则由伍含烟侍候祝义,不由令他乐不思蜀。
这天上午,同心车停在庐山下,祝义及四女防着其他的旅客,沿着山道打算上去瞧瞧庐山的真面目。
哪知,他们前行不到半个时辰,祝义便听见前方传来拼斗声,他立即朝四女暗使眼色了。
不久,他听见熊新哎哟叫道:“好疼喔!”
他立即低声道:“是熊新,他遇上对手了!”
伍含烟低声道:“义,你想替他解围吗?”
“有此意思!”
“你去吧,记得戴上面具及反穿皮袄!”
“我知道,丹,你就和烟在一起吧!”
“好,小心些!”
“我知道!”
“对了,万一被旅客打消上山念头而直接离去,同心车今晚会停在景德镇,你就直接来会合吧!”
“好!”
“小心些!”
祝义点点头,立即走到领队少女身前道:“我肚子不舒服,我想先去解决一下,你们先走吧!”
“好呀!”
祝义便朝左侧林中行去。
他边走边默察,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立即掠去。
不久,他便瞧见百余名密探围住四周,熊新边叫哎哟边破口大骂,他却瞧不见现场实况。
他便悄悄地掠上一株松树瞧去。
只见熊新被六各中年人围攻,他不但衣衫破裂多处,而且背部、胸部及双臂更有多处见血。
他仍然凶悍地抡臂猛扫着。
那六人进退有序,挥剑猛攻不已。
另有三名青袄老者则围着一名黑衣蒙面人疚攻,祝义一瞧见黑衣蒙面人,便知道他就是千里大盗。
他稍瞧片刻,便发现千里大盗居然已经被那三个老人攻得渐居下风,他立即观察那三人之路子。
倏听熊新哎哟一叫,他的背部伤处立即又被补上一剑,鲜血疾飚之下,熊新更疯狂地抡臂疾扫着。
千里大盗身子一震,右肩突然被老者扫了一掌,立见他闷哼一声,步法为之跄踉。
“师父,你也挂彩啦!”
“少乱吠乱叫!”
“是!”
祝义悄悄下树,他正欲下手,却见伍含烟掠来传音道:“义,旅客们已绕道上山,你放心地出手吧!”
“烟,千里大盗挺不住啦!”
“咱们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好呀!”
两人立即戴上面具及反穿皮袄。
伍含烟双袖一抬,道:“我发射毒针开道吧!”
“好呀!走!”
两人便悄然掩去。
不久,她的双臂疚扬猛挥,一篷篷的毒针疾飞过去之后,立即有二十余名密探中针倒地惨叫。
密探们纷纷闪躲着。
祝义疾扑向那三名老者。
伍含烟疾扑向那六名中年人。
双臂疾扬之下,毒针已经先过去打招呼。
熊新追攻一名中年人,同时哈哈笑道:“果大爷,你果然来啦!师父,我的梦不是‘撒尿梦’吧!”
原来,他昨晚梦见果大来和他一起揍密探。
千里大盗却斥他在胡思乱想作‘撒尿梦’呢!
祝义一掠近,立即施展‘四海步法’及‘天一掌法’猛攻一名老者,他的怪异身法及掌法迅即占了上风。
千里大盗压力大减,立即全力反攻。
伍含烟仗着毒针及武功面对五名中年人的围攻,毫不逊色。
熊新逮到机会宰掉一名中年人,立即又攻向一名中年人。
那名中年人边攻边吼道:“你们是死人呀!上!”
密探们迅即扑来。
奈何林中松柏密生,人多反而混乱,对于熊新这种专门抡臂乱扫的人而言,反而更加有利。
伍含烟一见他越攻越远,立即沉喝道:“先宰大鱼!”
“对,妈的,这几个家伙方才宰得我好痛喔!”
他立即抡臂扑来。
哇操!好一场混仗呀!
一个时辰之后,那六名中年人全部摆平了。
三位老人也躺下两人了。
千里大盗正逼得另外一名老人左支右绌,疲于招架。
祝义三人则痛宰着那些密探。
不久,另外那名老人在一声惨叫之后,立即倒地。
千里大盗吁了一口长气,立即吞下三粒药丸。
祝义掠过去低声道:“伤势不重吧?”
“谢啦!小意思,你这阵子到哪儿去啦?”
“游山玩水!”
“好心情,老夫命苦,终日忙碌着!”
“谁叫你的眼中只有黄金呢?”
千里大盗苦笑一声,低声道:“她是谁?”
“敝友!”
“好身手,你怎会来此地?”
“游庐山呀!”
“你怎么没有留在徐家当姑爷?”
“妈的,你下回再乱点鸳鸯谱,我扁你!”
“少来这套,徐家小姐正点,徐家又富甲一方!”
“少鸡婆,说正经的,你就是逆帅吧?”
“不是!”
“死鸭子嘴硬,你若承认,包有好处!”
“可惜,我不是逆帅!”
“你知道逆帅年轻时在贵州之遭遇吧?”
“不知道!”
“好,你若遇上他,就转告他一件好消息吧!”
“没问题,说吧!”
“昔年那件事的女主角决定原谅他!”
“真……真……”
“妈的,露出马脚了吧,针,此地有针呢?”
“咳!老夫乐于转告此讯!”
“不过,那位女主角想和他研究阴谋者!”
“好,老夫转告此事!”
“谢啦!你怎会被困此地呢?”
“老夫的次徒失踪甚久,老夫据传他曾经在此地现身,哪知一来到此地,却险些被困!”
“那三名老鬼是谁?”
“鲁中三妖!”
“熊新也挂彩了?”
“还不是你惹的祸!”
“我……”
“若非你在九畹溪震伤他,他岂会被大妖砍伤,三妖的六位传人岂能再趁隙伤害他呢?”
“这……失礼啦!”
“算啦!你要去哪儿?”
“北上,一路玩下去!”
“旅途愉快!”说着,他立即扑去。
祝义朝伍含烟一作手势,她立即掠来。
两人便朝远处掠去。
※※※※※※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止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在采石矶有栋‘太白楼’,乃是三重飞檐大楼,楼台甚高,室宇敞旷,楼下供奉着李白的塑像。
此诗不但道尽李白的才华,更叙出他嗜酒之程度,难怪他后来会因为酒醉入水中捞月而作了水鬼的替死鬼。
晌午时分,同心车抵达太白楼附近,由于有一个时辰可供歇息,祝义便与颜丹及伍含烟进入楼前一家酒肆。
太白楼前沾了李白生前嗜酒之光,不少机灵商人开设不少的酒肆,而且也销售各式各样的美酒佳肴。
祝义点过酒莱,立即含笑道:“丹,有没有爹的消息?”
“根据记号显示,爹已于前天离开采石矶!”
“挺快的,咱们不会赶不上吧!”
“相差不到半天,因为,爹尚需候召,即使奉准辞职,也需要整理行李及向亲友同事辞行,咱们正好赶得上!”
“有理,对了,我瞧你并末特别注意沿途的记号,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爹已经于前天离开此地呢?”
“小梅她们在候车亭附近柱上刻下日期,目前是初五时,我方才瞧见柱上刻着三未两个字!”
“三末代表初三末时吗?”
“正是!”
“妙哉,若是外人瞧见,也不知道含意!”
“这是一种简要的通讯方式,她们若遇到意外,则必须标出对象及时间,地点,那就比较复杂些!”
说至此,小二已经送来酒菜。
伍含烟替祝义斟过酒,立即替自己及颜丹斟茶。
“烟,你怎么不喝酒呢?”
她立即微赧地低下头。
颜丹会意地低声道:“烟姐在为你保重啦!”
伍含烟的脸儿垂得更低了。
祝义虽然不明白,倒也不便追问,他立即欣然道:“吃鱼吧,挺新鲜的!”
二女立即含笑陪他取用酒菜。
倏听窗旁传来低沉的声音吟道: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孤帆远影碧山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流!’字方歇,那人倏地拿起酒壶仰首咕噜连灌。
此人一身灰袍,值此严冬,却未见瑟缩冷状,祝义刚瞧向对方,便见颜丹在桌上写道:“酒痴董太白”。
祝义曾由老骆的手中及伍含霞的口中知道酒痴这号人物,此时一见颜丹写出此人的来历,他立即轻轻点头。
那人一口气饮光壶中酒之后,立即重重地将酒瓶放在桌上道:“可悲,可悲,武者之悲,悲哉!”
对面那人低声唤句:“董兄!”立即瞥向坐在右侧墙角之两位中年人,神色间则隐含一股忧虑之神情。
此两人正是已经享誉武林二十余年,罕遇敌手的‘酒棋双痴’酒痴董太白及棋痴慕容淮。
酒痴一瞄那两人,突然叹了一口气及拿起棋痴之酒壶。
棋痴忙按住酒痴之手道:“董兄,喝酒贵在尽兴而已,否则,酒入愁肠愁更愁,是吗?”
“慕容兄,小弟之心,唯兄明白,小弟能不喝吗?”
“唉!气数,一切全是气数,何苦愁煞自己呢?”
“哈哈!气数,众人皆以气数来推卸责任及欺骗自己,可是,小弟再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说着,立即又仰头灌酒。
棋痴叹了一口气,立即瞄向那两名中年人。
酒痴倏地中止灌酒行向那两名中年人。
棋痴叹了一口气,立即望向酒痴。
祝义三人却暗中着急,因为那两名中年人正是随行,担任暗中保卫及联络工作之烟霞门弟子。
颜丹倏地低声道:“姐,听酒痴方才之话意,似乎不满各派龟缩不动,何不趁机拖他们下水呢?”
“你要小倩二人假扮密探吗?”
“正是,我只要告诉暗语,附近之密探必会赶来!”
“义,你的意思呢?”
“好吧!”
颜丹立即传音道:“小倩,马上假扮密探,暗语是‘秋风夜雨愁煞人’!”
此时,酒痴已经停在小情二人的桌旁道:“二位,相见即是有缘,咱们何不把握机会喝杯酒!”
右侧中年人立即沉声道:“秋风夜雨愁煞人!”
酒痴哈哈一笑道:“董某果真没有料错,二人居然是鞑子的狗腿子,很好,很好!哈哈哈!”
他立即仰首灌酒。
颜丹趁机传音道:“小倩,连发一长两短啸声!”
小情立即仰天发出一长两短的啸声。
酒痴乍听小情的啸声含有女人脆音,他正在暗诧之际,棋痴已经走到他的身边道:“董兄,别惹麻烦吧!”
“慕容兄,你请!”
“这……董兄,咱们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小弟岂可苟生呢?小弟只是认为别逆天行事,自取麻烦而已!”
“幕容兄,你不觉得这种日子过得很窝囊吗?一向被人唾弃的千里大盗师徒已成英雄,咱们岂可再龟缩下去呢?”
“这……”
“慕容兄,小弟已经忍了十余年了,小弟再忍下去,迟早会发疯,你还是趁鞑子及走狗来到之前,先行离去吧!”
倏听门外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声音道:“迟了!”
棋痴回头一瞧,立即神色大变。
酒痴却哈哈一笑,道:“新闻,头条新闻,堂堂点苍派掌门居然也为鞑子撑腰,真是新闻呀!”
站在门口的挺拔老者正是点苍振掌门欧扬春,他乍闻言,脸色立即青白不定,双眼则怒芒闪烁。
站在他右侧的中年人立即叱道:“董太白,你注定要永远与李太自在此地作陪,你若有种,你就出来吧!”
“哈哈!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欧阳彪,久违啦!”说着,他立即朝外行去。
棋痴只好返座拿起棋盘跟去。
颜丹立即传音道:“小倩,你们先易容另搭别辆同心车吧!”
小倩轻轻颔首,两人立即翻窗而去。
颜丹低声道:“姐,恕小妹擅自请小情二人先行回避!”
伍含烟含笑道:“姐,你处理得太完美了!”
“不敢当!只是把酒棋双痴拖下水,心中难免不安!”
“无妨,据小妹这些年来的暗中观察,武林中不乏血性人士对朝廷暴政不满,可是,为了家累及门派,却不敢吭声。
“义及千里大盗师徒屠杀密探之行为,已经激励不少人,酒棋双痴若再响应,必然可以鼓励更多人起来抗暴!”
颜丹点头道:“有理!”
“姐,欧阳春不是一再扬言与投效官方的马建龙划清界限吗?他今日怎会率众和密探一起在此地现身呢?”
“这是我的错,我在上月初命令在点苍派卧底的人向欧阳春夫妇及子媳下毒,终于逼使他们半个月前加人密探行列!”
说着,立即自怀中掏出一物,道:“这就是解药,设法交给欧阳春吧!”
“行,不过,我恐怕赶不上车呢!”
“你今晚到‘南昌客栈’会合吧!”
“好,烟,偏劳你照顾丹啦!”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别忘了戴上面具!”
“还要反穿皮袄装羊,是吗?”
“讨厌,别太大意!”
“遵命!”说着,他立即含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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