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的恶果临渊算是尝到了。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心想这是要下雨了。他拿起勺子,将杯中的咖啡搅拌均匀,“深棕色的咖啡在杯中卷起小小的漩涡,时不时浮起白色的泡沫,杯面上飘着的热气中还裹着香香的味道,这香气蒸腾在他的脸庞上,微微勾勒出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和两个黑眼圈”。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一身中性的装扮,长相很清丽。这是他从高中到大一唯一要好的女性朋友艾米——他的家教是极严的。
“说吧,这么落魄地找我来有什么事?”艾米的声音很淡,含着隐隐的疏离。
没有理会她的挖苦,临渊神色有些踌躇,顿了一会儿才问道:“艾米,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呵!怎么,学上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了?还是这几天正研究唯心唯物主义哲学呢?嗯?”艾米冷冷一笑,提高了声音有些讥讽的问道。
临渊不由苦笑,这个女生的性格啊!不过他也不急。他拿过牛奶,向咖啡中滴了一点,“这一滴|乳白色便迅速推开周围的寂静,从咖啡中露了出来,忘情地伸展着,不一会儿就化作了千缕万缕雪白的丝线在杯中游动,像蛇一般不断变换着各种婀娜妖娆的姿态,并奋力扭动着身躯向更深处、更远处弥漫,为这深色的咖啡增添了几分情调”。(描写恰到好处)
他双手捂住咖啡,捧到颊边,这才正色道:“看在是朋友的份上,你就好好回答我一次不行吗?”
瞥了一眼临渊,艾米恢复了表情,严肃地说道:“鬼,是一定有的。”
听到这无比坚定的回答,临渊抬起头,本能地将十指紧扣在一起,勒得骨节有些发白。他死死地盯住艾米:“为什么?”
“有死人的地方就有鬼魂,这世上哪儿没有死人呢?——《无门镇》”
听到“死人”这个字眼时,临渊的手似是被烫着般狠狠地抖了抖,神色黯淡。乌云中偶尔泄出的几缕阳光揉碎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这是一张疲惫的面庞,眼中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杯中|乳白色的丝线在浅棕色咖啡中柔柔地荡漾着,飞舞的身躯像是水中游弋的蛟龙,它与周围浓郁的咖啡交融缠绵,烙下一个又一个浅湿的吻痕,画出一个又一个跳动的音符。他轻啜一口,任那苦中带涩的忧戚在唇齿间停留,萦绕”。
良久,临渊长嘘一口气,有些恍惚地说道:“我昨天......梦到他了。从西藏回来后,我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真的,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太清晰了,太真实了!你真的不知道。”他的气息有些紊乱,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勺子,杯中的咖啡惊慌地躲避着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有时候我常会在夜晚惊醒!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他的眼中闪烁一种不知名的光,就像一个被折磨疯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时的神情。“是一声叹息!那声音、那声音,不会错的!是他,是子衿!真的太熟悉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如同一只气竭的兽。
“白子衿!你开什么玩笑!”听到这个名字,艾米猛地站起来。她看着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的临渊,神色复杂。“临渊,一年多了。没想到你还是忘不了,还是放不开。”她摇摇头,低喃。
“忘了?哼!”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临渊冷哼一声,“换了你——艾米,你忘得了吗?”
他们同时保持了缄默。死亡一般冗长的沉寂弥漫在空气中。
临渊低下头,“默默搅动杯中浓浓的忧郁,于是它又重新腾起白色的感伤,萦绕在冰冷的鼻尖,偶然钻入鼻子凄美的馨香,刺激着发疼的眼球。这时咖啡的浓香便成了最残忍的东西,在口中仍然感受苦涩的同时,欺骗着单纯的鼻”——以上引号皆摘自《爱尔兰咖啡加眼泪》。
时间沙漏缓缓地流逝,窗外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阴沉沉的乌云,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临渊失神地望着有些发冷的咖啡,隐约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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