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伍德夫人系上一条大围裙,向厨房走去,说:“阿黛尔,有什么剩饭给母鸡吃吗?你可得保证,别给我带盐的东西。”
那个法国女孩给了她一盘吃的,随后,伍德夫人便叫劳拉小姐去看她的鸡,我们就一起去鸡舍了。
在路上我们看见了伍德先生。他正坐在工具房的台阶上擦他的枪。“狗死了吗?”劳拉小姐问。
“死了。”他说。
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怜啊,我很遗憾,它不得不被杀掉。舅舅,什么是最仁慈的杀狗方法呢?有的时候,当它们老了,它们必须得被杀掉。”
“你可以用枪打死它们,”他说,“或是毒死它们。我射杀布鲁诺时,是从它的头打穿到它的脖子。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在头顶上稍微偏一点的地方。你要是记得提醒我,我会给你看一份宣传册,在屋里呢。上面写着正确地杀死动物的方法。是美国保护动物教育协会发的,是一份仁义的东西。
“你对动物屠宰的事一无所知,劳拉,这很好。有些自以为是的人在屠宰的时候采用好多很残忍的方法。我就不会用我父亲的方法去杀我的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第一次看见羊被宰杀时的情形。我现在不觉得绞杀有多可怕了。还有那头白牛,哈蒂——你记得我跟你说的关于它的事吗?它得被杀掉,我父亲派人去找屠夫来。我那时还只是个小孩子,看着我熟悉的牛被杀掉,我就只剩下打哆嗦的份儿了。那个屠夫,一个愚蠢的小丑,敲了它八下才敲对地方。白牛吼叫着,用它的大黑眼睛盯着我父亲,我都晕倒了。”
劳拉小姐转身走开了,伍德夫人赶上她,说道:“你要是想杀掉一只猫,就给它吃氰化钾。那次,我就替温德姆夫人杀掉了一只老病猫。我们把半茶匙的氰化钾倒到了一个长把木勺里,然后把它滴到了猫的舌头上,还要尽量往靠近嗓子眼的地方滴。可怜的老猫——它没几秒钟就死了。你知道吗,我那天还读了一本有趣的书,讲的是如何给猫吃药。它们不喜欢吃药,而且,因为它们有尖牙,所以人也很难硬往它们嘴里塞药。有一个方法是,把药抹到它们的嘴边,它们会把它舔掉的。真是个好点子,对吧?好啦,咱们到鸡舍了,不,这只是其中的一个。”
“你不把鸡都养在一起吗?”劳拉小姐问。
“只有冬天的时候养在一起,”伍德夫人说,“一到春天,我就把鸡分开了。一部分在这儿,一部分去我们放在果园各处的小活动鸡舍。我每天早、晚分别去它们的小鸡舍给它们喂食。它们知道,如果它们去我的屋子里,它们就没吃的了,所以它们就待在鸡舍里。它们还知道,在这两个时间之外没人给它们喂食,所以,它们一整天都在果园里又啄又刨的,能消灭好多害虫呢,杀虫可比养鸡费事多了。”
“这群鸡不想和其他的鸡会合吗?”劳拉小姐边问,边走进了小木屋。
“不,它们好像很明白。刚开始,我观察过它们一段时间,它们很快发现,它们既飞不过花园的那道栅栏,也飞不过果园的栅栏。它们在农场里闲逛,捡它们能捡到的东西。要是好好管理它们的话,这些鸡可懂事了。我喜欢它们,因为它们实在是一群好妈妈。”
我们在小木屋里时,我满怀惊奇地四处张望。这里比费尔伯特的一些穷人的住房还好呢。墙又白又干净,架在各式各样的鸡笼上的小梯子也是一样,晚上,那些鸡就睡在鸡笼里。有的鸡笼是扁圆形的,有的方方大大的。伍德夫人说,那些大的鸡笼是给一种叫婆罗摩鸡的大鸡准备的。因为有大窗户,所以小木屋里的每个地方都像外面一样亮堂。
劳拉小姐也正好提到这个:“哦,舅妈,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亮堂的鸡舍呢。”
伍德夫人正把身子探进一个半封闭的地方,那是鸡窝,那里不是太亮。她直起身来,脸比之前红了好多,她看看窗户,高兴地笑了。
“是的,在新汉普郡就没有带这么大的窗户的鸡舍。每次看到这些大窗户,我就会想起我妈妈的那些鸡,真希望它们也能有这样的鸡舍。它们会以为自己进了鸡的天堂呢。我小的时候,我们不知道鸡喜欢光和热,整整一个冬天,它们都待在黑洞洞的鸡笼里,天冷得把它们的鸡冠子都冻僵了,上面的部分都脱落了。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要是我们有心的话,我们也许能观察到,在天好的时候,它们会出去,坐在肥堆上晒太阳,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它们喜欢外面的光和热,所以它们也会喜欢里面有光和热。可怜的小鸡,冬天的时候,它们被冻得一个蛋都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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