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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206.一个岛在另一个岛中 > 207的恋爱

207的恋爱

大妈见有新客人在等待,手中速度明显加快,剪刀在王梦梦头顶左右驰骋。王梦梦忽然感到耳朵一疼,又听见大妈“呀”的一声,王梦梦隐隐看到镜子中耳朵红了,忙伸手摸眼镜,戴上一看果然耳朵出血了,鲜血染红了整个耳朵,又滴到肩头。那大妈已唬得站在旁边呆呆地一句话说不出。

“快上医院”那男生大喊,“大妈,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最近的,就是你们学校校医院。”

“快!咱一起去,有没有卫生纸?先拿点来止血。”

大妈毛着手脚四处翻腾一番,说卫生纸忘放哪了,卫生巾倒是找到一块,用它止血保证不漏。王梦梦宁死不肯用,红着脸说带着个比掉耳朵更丢人。那大妈却全不在意说:“卫生巾不就是接血用的吗?有什么丢人?你不也每个月都用吗?”王梦梦急的直哭,说用也不是戴在脸上。男生喝斥大妈说:“找不到纸就快去医院吧,快点!”

大妈却不肯去医院,一会儿推脱说自己胆小不敢见血,又说要留下来看店,又说过一会儿要去学校接孩子。那男生喝斥她:“你得去付钱呢!推的了吗?”大妈这才无可奈何地挪步。

路上王梦梦一边哭,一边拉住那男生的胳膊说:“怎么办?耳朵是不是已经完全掉下来了?”大妈说:“不可能,一剪子就全掉下来,我技术哪能那么好!?”男生斥责她走快一点。

三人来到校医院,医生先把王梦梦耳朵上的碎头发洗­干­净,又包扎好,耳朵上绑着厚厚的棉纱布。

“多少天以后能洗头?”男生问那医生。

“十天八天的甭想了,忍着吧。”

“头上的头发碴怎么办?”

“哦。是啊。刚才忘洗了,也只能忍着了。”那医生仿佛练过日本忍术,句句不离忍字。

王梦梦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见那男生冲自己做一个无奈的表情,微微笑一笑低下头去。

大妈抱怨不休地付了医药费,对男生说:“走!回去给你理。”男生说:“甭啦!医药费老贵,我给您省一个人的吧!”大妈白了他几眼,气得说不出话。

从此以后,王梦梦再也没能忘记这个男生。机电学院大二学生,北京人。他们交往了半年,下学期开始恋爱,这个男生是力量型人格,支配欲很强,恋爱后不久便占有了王梦梦,抢获了她的初夜。

他们去如家快捷开房的那一天,何旭站在“谁羽争风”杯羽毛球大赛领奖台上,伸长脖子在台下寻找王梦梦的身影。

你觉得这一篇的内容可能记录在《206志》吗?当然不可能。那么我怎么知道的?我认识王梦梦的男朋友,我们一起打过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思念

岛,独立于大陆之外却并不孤立,而是与大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与世界也是如此,个人脱离世界会成为孤岛,完全融入世界又会迷失自己——题记

整个世界都在忙,只有自己没事­干­,虞文觉得很孤单。

手机已经很久没有来电、短信,翻看电话本也一无可呼之人。大学的闲与高中的忙是*两重天。虞文从清心园经读书苑绕过四合院走到西礼堂,路上行人脚步匆匆,全没有自己的清闲。

暮春的风吹得人酥软,虞文感觉浑身筋骨无力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块酥糖。酥糖顺着1#教楼梯攀到顶层,从走廊的窗户向北望去。远方是一片氤氲的薄雾从海面上升腾起来。此时虞文或许会想起高中暑假晨练登山的情形,站在云门山顶眺望远方也是这样的一片云雾。每个登山的早晨天不亮小方已早早等在楼下。她不肯静等,而是慢慢蹬着车子来回转“8”字。虞文打着哈欠下楼,“你为什么一定要拉我去爬山?起床这么早让我很痛苦,我会折损寿命的。”

云门山在青州市南环路以南,距离虞文小方家的小区约3公里远。此时天­色­尚早,路口亮着黄灯,两人不打算遵守“红灯停,绿灯行,黄灯等一等”的儿歌停在街头憨等,而是一路飞驰,越过九段上坡,到达云门山脚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山顶。

有时两人没有话说,只是相对沉默,而彼此间用眼神交流的话却比说出来的多得多,就像两个­精­灵,在窃窃耳语。两人都注意到了气氛的微妙,又都不说出来,仿佛对方的内心就是自己的梦境,两人都愿长久地待在梦境里,不愿惊醒了它。

高中时候白天在同一个教室上课,放学回同一个小区,他们的亲近很快引起班主任老师的警觉,以为他们在早恋。班主任决定找虞文来问训。问训前,班主任多一个心眼:我若问他是否在早恋,他一口否认了,让我没话说,­干­脆问他“你在追小方?还是小方在追你?”不论他怎么说选,都要中我的圈套。想到这里班主任成竹在胸,找来虞文责问。

虞文不做选择,却像诗人一样颓然叹息:“我这身体!今天睡下便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来,追又怎样?不追又怎样?大地一片白茫茫,好­干­净啊!”老师听了他对人生的彻悟,一时说不出话。“这、这”不断,连吃十几根蔗,才终于开口说了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高考在即,学习重要”之类的废话。

虞文答应着去了。老师仍不放心,又找小方来问训。

其实虞文与小方不是早恋,只是在恋爱应该到来的中学对代,彼此深深爱着对方,心里的许多话仿佛只有她才能明白。不需要太多身体接触,只是­精­神上的相知相待,如果非要说恋得早,那只是比高考稍早一点吧。

小方坦率地承认:“我喜欢虞文”。老师听了十分不悦,耐着怒火劝导她:“学习重要,高考在即。”小方充耳不闻。老师又拿名牌大学诱惑她:“现在恋爱耗了­精­力,一定考不上名牌大学。”小方依旧不理。老师无法,只好要她叫家长。

小方一时没了主意,虞文像一个办法,回家跟父亲商量能不能假做小方的父亲。米父是一个头脑灵活的商人,知道儿子身体欠佳,早早盼着他娶妻生子,担心万一哪天虞文病情转重,做了古人,自己的家业没了传承。听说为未来的儿媳解围,米父十分欣然,到学校对老师说:“让我女儿嫁给……虞文——差点说成‘我儿子’——还是不错的。”

老师彻底没了办法。从此他们得了自由。

回忆当时,虞文很惭愧自己不够勇敢。小方敢大胆地说喜欢,他却只含糊其辞。虽说行动胜过语言,有的话不必明说,比如你追一个女生,连说三句“我爱你”,她置若罔闻一声不吭,那你就应该明白她的意思而不必多说了。不爱的人大可不必说,免得伤害;而爱的人却最应该说出来,也同样因为免得伤害。爱的语言非但要明说,而且说得越明越好,虽然太直白会丧失艺术的美感,但这是恋爱又不是写小说,何必太美呢?下次见到小方一定要多说几句“爱你”给她听。

正想着忽然北面楼上亮起一道耀眼的光。是浴室楼顶的太阳能铁筒迎着阳光闪闪发亮,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虞文仔细想一想,是高2春天数学竞赛辅导的时候。文科班选出来十二个同学参加数学竞赛。赛前一周在四楼实验室辅导,虞文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每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准时会有一道阳光从对面楼上反­射­过来,穿过玻璃照到虞文的眼睛上,他始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射­的,逆着阳光,只看到一片明媚。

数学辅导的那一周虞文感到特别温暖,不是由于照到眼睛上的阳光,而是小方就坐在身边。两个人都被选中参加数学竞赛。虽然虞文在大学经常逃课但高中时候他还是足够“好孩子”标准的——分数高,幸福感也高。他想让小方帮他看看对面楼上是什么东西在反光,但看她做试卷入迷,便不忍心打扰。

虞文支着下巴,望着窗外,任阳光照在脸上,任阳光匆匆流淌,他知道留不住它,也就不去挽留。

流光最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曾筱君

沉静的人是“三杯两盏淡酒”,强势的人是“晚来风急”,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题记

图书馆大厅常被书画协会占用来作展览,摆满一圈涂着墨汁、油彩的宣纸。也许两个周,也许一个月便再涂一批新作品拿来更换,那些已经落满灰尘的老宣纸并不揭去,直接把新作贴在灰尘上。

虞文经常在图书馆出入,每见更新便驻足观看。书画协会每个人他都认识,对每个人的风格也都了解,所以看新作并无多大新意可看,只是捧捧朋友的场儿。

这天虞文到图书馆借《史记》,转了三圈未找到,只有一本繁体字的《史记选》,无奈只好凑合着借来。借罢回宿舍的路上,偶然瞥见大厅里的书画已换了一批新作,虞文走过去依次看一看,老会员们画山的依旧画山,画虎的依旧画虎,赵胜羲依旧写草书。大二伊始虽也招了几个新会员,却多是新手入门水平。有的画一枝花,认不出是荷花还是牡丹;有的人拿米字格一笔一划的描了八个楷字,落款“临摹颜真卿”,仔细看只有三分颜休,另外七分是自家的体。

虞文忍不住微笑,觉得他们笔法幼稚,又觉得幼稚的可爱。一边看一边笑,忽然一幅竹山图吸引住了他,不禁停下脚步。这幅竹山很有意境,零星几支竹子立在苍茫的山­色­中,颇有孤高意味。虞文忍不住多看片刻,图画左下角署名“曾筱君”。曾筱君,名字好像一个自视甚高的才子,自喻为山顶孤竹。

虞文心中猜想着,忽然背后有人说话。“技法高超吧?这是曾筱君画的,很难得,很难得!今年纳新终于纳到大一新生的才女了。”

是赵胜羲。作为协会会长,他时不时需要来图书馆照看一下书画作品是否被损坏,有没有展览架躺在地上休息,把它们重新扶起来。今天正巧遇到虞文。

“大一才女?曾筱君?”虞文说。

“是啊,正想介绍给你认识的。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不仅是才女,还是美女,气质型的,只是冷漠一点。你看她画画也是一派冷­色­调。”

“嗯,”虞文点头赞同,“冷漠,可能她就是这一派吧。”

“后天周六书画协会组织外出游玩,你一起来吧。不远去,只两站公交车去北山公园的树林里避暑。”赵胜羲知道虞文晕车厉害,先拿话安慰他,“到时一起去,我给你们撮合一下。哎!若不是我家那只河东狮的狮吼功威力太强,我还真不舍得把曾筱君这样的美女让给别人呢。你那一位离那么远,在蓬大找一个小的,谈着玩,也不算什么过分事。好兄弟有福同享,到时候一定去啊。”赵胜羲知道小方的存在,却只是拿话引诱虞文。

虞文微微一笑,点头答应:“好,盛情却之不恭,虽然我一心学习不想恋爱,但介绍认识一个美女朋友还是可以的,人不*枉少年啊。”

赵胜羲哈哈一笑:“装吧你就!下午还有课,我先走。后天你一定去啊。”

果然周六早上收到赵胜羲的短信:“南校门集合,准备出发”。虞文急忙起床,去面包房买四个甜饼、一包酸­奶­、一瓶果汁,当作午餐,又买了一份齐鲁晚报以备垫着坐。跟着书画协会的同学乘五路公交,来到北山公园。

北山公园距蓬山大学不远,免费开放,平时常有情侣散步至此。园中有一座土山,名北山,故而公园名北山公园。土山周围是一片杨树林,改革开放之初栽种,距今已三十年,棵棵水桶腰一般粗壮,树梢茂盛正好乘凉。树林北面有个人工湖,湖里起初是有鱼的,早被人捞得灭绝了,只剩一潭绿水。此时虽已立秋,酷暑却未消尽,到达公园时上午九点,暑气已经开始蒸腾。众人纷纷躲进杨树林中乘凉。有五个男生围坐一圈,边玩扑克边咕噜咕噜灌啤酒;有的带了马扎,坐下来静静地看书;有的面朝大树,诗情画意地站着,摇头晃脑地吟咏一番,伸一根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中忽左忽右地写字,仿佛陶冶在大自然里面。

虞文坐了两站车,正在与略感不适的肠胃作斗争,忽然赵胜羲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来!来!曾筱君在那儿,给你介绍认识。”

虞文跟着他一边走一边听赵胜羲说起曾筱君:“模样过会一看就知道,绝对天下无双的。但是她的­性­格有一点古怪,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上学期有一个痞子男生追她,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曾筱君反问他:‘我漂亮吗?’那男生说:“太漂亮了,你美的无以附加。’曾筱君微微一笑说:‘我难道不会变老吗?等我老了就不漂亮了,你还是找别人吧。’你说她怪不怪?”

虞文听了心中暗暗称奇。

赵胜羲又说:“那男生心想:谁不会老啊我也会老,但不能因为会老就不找媳­妇­,恰恰相反应该趁年轻赶快找才对。嘴上却不敢直说,只说:‘我不仅是因为你漂亮才喜欢你的,我是完全爱你这个人,真的!’曾筱君问:‘爱?那是一种感情吗?’那男生一愣,随口说:‘爱当然是感情啊,很是很深的感……’不等说完,曾筱君不屑地哼了一声:‘哼!你们男人也有感情吗?!我才不信。’那痞子虽然痞,却不敢把她怎样,只是纠缠不休连追了两个多月,用过各种方法。曾筱君丝毫不为所动。”

虞文听了十分感慨:“这样的女生像件艺术品,不像真人,若是遇到呆霸王就毁了。”

说着两人走出树林,来到湖边。两个女生正在湖边戏耍拍照。旁边一个长发女生面向湖水站着。虞文只看到她的背影便感觉到一种娴静气韵,而娴静中又隐隐有一丝忧伤。

“曾筱君,给你介绍一个师兄,这是我们蓬大一个书画奇才,但不是我们书画协会的人,嫌我们池水小盛不下他这条大龙,无论我怎么劝总不肯加入。”赵胜羲喊那女生的名字,一边打趣虞文一边走过去。

那长发女生回过头来,果然是一幅闭月羞花的容貌,只是态度冷淡,听赵胜羲说虞文书画奇才,只微微一笑略点点头。虞文见她眼神中带有很明显的高傲,也只微微一笑。

这时旁边戏耍的那两个女生也聚上来一起聊天。其中一个是书画协会老会员,名李佳彤,与虞文相识的;另一个没见过面。虽没见过,那女生却与人自然熟,见了虞文开口便说:“咦!你脸­色­苍白,是不是有病啊?”那女生脱口说出,自觉失言忙又改口解释:“不是说你­精­神病。问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虞文说:“对啊,我就是病包。就是鲁迅先生讽刺过的那种‘吐半口血,由两个丫鬟扶着,去阶前看秋海棠’的病痨青年。只是很可惜,蓬大没有海棠可看,只在清心园里有几株,却是‘绿瘦红也瘦’,完全没看头。”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曾筱君也微一露齿。虞文见她笑了,心口微感轻松,知道她并不是无坚可摧。那与人自然熟的女生笑的尤其凶猛,待大家都停下来了她还停不住,嘴张得巨大,哈哈声不断。李佳彤听不下去,从背后踢她一脚:“笑什么?!”

这女生收敛笑容,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看你们都笑就跟着笑,其实根本没听懂他说什么‘丫头、红瘦’的。”她这一说,众人更笑起来,曾筱君斜她一眼,微带冷意地笑着。

赵胜羲问她:“你不是我们书画协会的吧?怎么没见过你?”

“不是,我男朋友是书画协会会长,我跟他来玩的。”

赵胜羲听说她男朋友是会长,而自己并没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十分惊诧,试探着问:“那他叫什么名字?”

“赵构。”那女生很爽快地回答。

“哦,赵构!他说他是书画协会会长?”

“对啊。”

“你领我去认识认识我们社长吧。”赵胜羲说。

“好啊。”那女生很欣然地领赵胜羲去树林中寻找他男朋友,李佳彤也跟了去。

曾筱君2

湖边只剩了虞文跟曾筱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虞文笑着问:“赵构一旦被找到,就死定了。你认识赵构吗?”

曾筱君说:“当然认识。”

“那么­精­明的人怎么找一个傻女朋友,不过也好傻的可爱。”虞文自言自语着。

“聪明人怎么就不能找傻女朋友的?”曾筱君忽然问,“只要他们相爱就好啊。”

虞文听她话中有话便不强辩,问她什么是爱,待她回答了又问怎样才算相爱。很快把曾筱君陷入到了无休止的哲学思辨中去。虞文挑一些轻松简单的话说,时不时抛出一两句无可辩驳的至理名言冲击她原有的观念,令她默默无语。

两人直聊到中午,竟谈得十分投机。曾筱君说口渴,虞文拿出果汁给她,曾筱君微一谦让,开瓶即喝,显是把虞文当作了熟人。午饭时两人坐在齐鲁晚报上分吃了虞文的甜饼,又吃曾筱君带来的西红柿和小蛋糕。不负“小蛋糕”之名,那蛋糕小的仿佛键盘上的QWE的按键。

曾筱君见虞文饭量极小,气­色­又弱,问他怎么身体不好,虞文大体述说一下自己从小体弱时常住院,在中医院学书画的经历,又问她为什么学书画。

曾筱君说:“为了报仇。”

报仇?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词。虞文一惊不小,看着眼前的美女,莫非是个女侠?便问:“仇人是谁?”

女侠初不愿说,见虞文满脸疑惑久久不消散,才苦苦一笑:“陈年旧事了。”原来曾筱君初中时候暗恋班里一个分数第一,作文­精­湛,又书画奇绝的大才子,苦恋三年不得。最后那“才子”拒绝她:“看你!一无所长,又不漂亮,竟敢追我?不值一哂。”曾筱君听罢,哀痛欲绝。从此苦心孤诣,习文练画,广读名著,又培养气质,装扮形象。及至高中,曾筱君果真变成了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见到她的人都说她仿佛刚刚从古装剧中走出来,美得不可企及。她的一颦一笑都流淌着大家闺秀的气韵,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江南水乡,唐诗宋词。而且她正是一个熟读诗词的才女,又擅国画、书法,更是才上加才,甚至有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是否有一天会忽然消失,回到电影中去。

“本来我叫曾艳花,后来改名曾筱君,因为他叫吴筠晓!我恨透了这个人,可又怎么也忘不了他。”

“哦,有这层缘故。”虞文沉吟,“不必伤心了,大学里一抓一把的男生,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亲爱的、心爱的人去告别单身。不要找绝情的,无情的人,只能给自己伤痕啊。”

曾筱君摇头:“我还能爱谁呢?”话语中满是失望。

太阳从东山转悠到了西山,湖边陆续来过了几拨游人,有书画社的同学,有不相识的蓬大学生,背着双肩包;有小区里的老人出来散步。夕阳红。两人聊到傍晚,跟随书画协会大队伍回学校。

公交上赵胜羲问虞文“进展如何”,虞文说:“又多了一个美女朋友。”

回到蓬大队伍解散各归各处,曾筱君不回宿舍,跟随虞文来到利群广场附近一家馄饨店,吃一碗馄饨当晚餐,又去夜市逛一趟,买了两斤西红柿。又走到蓬大校门,这才依依惜别,互留手机号,约好“下周一起去蓬山岛书城,一定要去”。

下一周书城归来。曾筱君又说周天一起去青岛海滩,虞文说自己晕船厉害,不想颠簸,要她陪自己去图书馆。曾筱君央求说:“就去一次!下周周六周天全陪你去图书馆,下下周也去图书馆。”虞文勉强答应后,不忘数落她“好玩成癖,不爱学习”。

看到曾筱君被自己数落时喜得嘻嘻笑的样子,虞文意识到她是那种——不喜欢的人百般迁就她也不在意,喜欢的人即使打她骂她也不离去。于是故意拿话调弄她:“你是不是想做我的女朋友,所以约我要两个人去?”

“你想好事吧。”曾筱君脸红。

虞文猜不准真假,顺水推舟地说:“那我们多找几个人一起去吧,万一我在路上晕船晕倒了,可以有人帮你背我。”

曾筱君考虑一会儿,点头答应。

虞文便把庄帆、向远、施朗一起约了去。施朗听说有美女,十分心动,但因为此时全付注意力集中在新女友小云身上,暂时对其它女生失去攻击力。约齐206,因为觉得曾筱君跟何旭­性­格相仿,又特意邀了何旭。

七个人一同向青岛进发。

青岛海边

孤高者的孤高在受过一番打击之后,或许会暂时收敛,但不久必会重现。就像冬天的蚊蝇卵,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余孽未消,待到严冬过去又会出来作乱——题记

从青岛的轮渡下船,周围满是“海底世界、栈桥、鲁迅公园、极地海洋世界、中山公园、第一海水浴场、五四广场、崂山”一日游、五日游的广告。摩的司机也在拉客:“去极地?去海底?专车!去那儿买票,车免费。”另有问住不住旅馆,买不买海货的。又有背着大包,手拿地图,见人就塞一份的。你若当成免费广告,一把接在手里,他就咻咻地叫:“一张地图,五块钱。”这时你再把地图还给他,他却不接了,一定要钱。懂行的不理他们,聪明而不懂行的不慎接了地图,就给他个或二元或三元,老实人没有办法,挨宰地给五块。

刚下船曾筱君已花出去五块钱,手里多了一份地图。

小云随着施朗一起,两人慢慢地走在最后。庄帆对向远咬耳朵,“女生太少,忘了多叫几个。”

七人找了两辆三轮车,大致被官方新闻称作“黑摩的”的那种。许多“黑”东西只是没有官方牌照,他们做的事情并不违法,法律也不太过打击。

两辆三轮一前一后在马路上飞驰。青岛的马路比蓬山岛更乱,仿若后现代主义的铅笔画,线条一团乱麻,毫无方向可言。两位司机技艺如神,竟然不会迷失在后现代中,很快把他们送到栈桥。

栈桥景­色­无多,除各­色­各样的行人外,只是一条四百米的水泥桥,起点在海边,终点是回澜阁——一个很标致的八角亭。施朗已来过多次,小云在青岛工作了几年,自不稀罕自家的景点;陪大家走完一趟早早地去沙滩捉起螃蟹来。

一路上只有施朗B歪不断,一会儿哼哼着唱歌,一会儿跟这个聊天,跟那个打闹,一会儿抚摸抚摸小云,招来她的几把狠拧。向远见了女生,略感羞涩。庄帆在陌生人面前话语不多,只跟虞文、施朗开玩笑,彼此打趣。曾筱君本就孤高,在许多陌生人面前,更是收敛,只傍着虞文,说几句只有对方能听懂的默契话语,全然不顾别人的感觉。唯独苦了何旭,听206四个人开玩笑,自己Сhā不进言,与两个女生更是没一句话可说,一路上只拘谨地闷头走路,时不时躲入­精­神世界,思考几许问题。

虞文俨然成了主持人,保持自身风度的同时,还要努力调节各方的关系,控制整个场面的气氛,使任何一方不至太活跃,任何一方不至受冷落。虞文凭感觉认为曾筱君、何旭一旦熟识会引为知音,尽力促使两人沟通。无奈曾筱君仿佛林黛玉,何旭则像《傲慢与偏见》中的达西先生,两个人都很冷漠地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此时庄帆、向远已经下海,猛烈地泼水,全身湿透了。曾筱君站在礁石上远远地望着大海。虞文捉螃蟹不到,去施朗那里抢来几只,送给曾筱君,筱君接过来逗螃蟹玩。虞文见何旭也在昂头挺胸地看海,便邀他下水,何旭很客气地拒绝了。

中午十二点,施朗直嚷饿。七人在海边找到一个名“实惠大排档”饭馆,吃一顿便饭。海边,即便大排档,饭菜也贵得出奇。七人带钱不多,零钱全掏出来使劲凑了凑,勉强够数,没被当成霸王客。

走出饭店后,初春的海风,吹得浑身凉意,原本湿透的庄帆、向远更是直喊“啊嚏”!

从栈桥出发,沿马路向东走,大海始终就在身边。经过海洋大学鱼山校区,经过海岸边许多高楼、别墅,来到了五四广场。看一看青岛的标志:五月的风。拍照留念。

五四广场有许多钓鱼、放风筝的人,也有许多乞丐。从前的乞丐是讨饭的,现在的乞丐也已经大致解决温饱问题,开始有了消费欲望,所以拿着缸子只是要钱。如果拿半个馒头放在他的缸子里,不知道他会做何反应,或许品德优良的乞丐会欣然接受;另外一些必投来鄙夷的眼神,说:“谁稀罕?!”

从五四广场去到中山公园。中山公园面积辽阔,景­色­却有限。除去人工湖,巨大的孙中山头像,便只有地下的枯枝败叶。唯独门口一棵雪松树,年龄甚高,模样雄伟,众人啧啧称赞“好大一棵树!”随后在树下拍照。大家都抢着跟曾筱君合影,曾筱君却不大愿意合作,勉强拍几张,只跟虞文、小云身后。

待到游兴耗尽,准备回校时,已近傍晚。担心错过最后一班渡船,便等不及吃晚饭,找两辆出租车直奔轮渡。

快艇已经没有了,只有大船还剩最后两趟。七人庆幸着买票上船,片刻之后大船开动,轰轰作响。此时夜­色­已然降临,远处亮起了渔火,朦朦胧胧。

轮船前行,青岛的海岸渐离渐远,已模糊成了一片灯光,被海风中吹得摇曳。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几点亮光,更衬出四周海面的黑暗。风吹得很烈,何旭顶风站在甲板,此刻他正幻想着,迎风站立的样子会比较诗意。同样想法的曾筱君则站在船头,任由长发在风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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