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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杀夫的女人 > 八

是山猫,声音有点沾沾自喜。

“少罗嗦,我看见了。”另一个人说,

是秦天驷,声音冷静而严厉。

她走到跟前,见秦天驷站在路旁,稍远处站着山猫,他身旁两匹马在安静地啃着青草,秦天驷说:“你来了?”

“嗯,来了。”她说

“走吧。”

“上哪儿去?”

“这你别管。”

她随着秦天驷走到马跟前,他双手托着她腰将她轻轻一举,她便坐到了马背上。

“我不会骑马呀。”她说。

“有我呢,你怕什么?”秦天驷这才一笑,跃身上马,坐在她前面,说,“抓紧我的皮带,胯子放松,腰要活,你就当坐在牛肯上,你骑过牛吧?”

“骑过。”

“那就好。山猫,走吧。”

山猫应了一声,打马走在前面。秦天驷用鞭杆敲了两下马肚,那马便撒开了蹄儿。马刚跑动时,她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贴在了他的背上。秦天驷说:“别怕。”又在马肚上敲了两鞭杆儿,那马便蹀躞起小步儿,在坚硬如龟壳的土路上敲出一串轻松悦耳的快板。

秦天驷把马速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是狂奔,又不是慢步,使她不会有落马的危险。那马没挂鞍子,背上只铺着—块缎面的棉垫,光滑而又柔软。她双手紧紧抠住他腰间的皮带,胸脯紧贴着他的脊背,她真切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他脊背上坚实的肌­肉­。他身上那种雄­性­的气息刺激着她的嗅觉。马背肥实温暖,富有弹­性­的脊背正在她胯下有节奏的耸动着,这些感觉持续不断地撩拨着—个成熟少女蕴藏丰富的­性­意识,使她瑃情荡漾,体内热血潺潺奔流。夜­色­茫茫,数步之外便不辨草木。一种历险的兴奋和偷闯乐园的*使她有些迷醉。她不知道,也不想问秦天驷要把她带到哪儿去,她只知道马儿越走离村子越远。而离村子越远,就离那个男人和女人们津津乐道而自己从未品尝过的幸福之果越近。

不觉便来到山里。

大洪山连绵的群峰在冷冷星光中穆立着。山道两旁草深林茂,山凹里雾气氤氲,于深邃的岑寂中,得得的马蹄声仿佛清脆的板鼓,秦天驷在一座山包前下了马,然后双手托住秀枝一只脚,说:“下来吧。”她攥着他的手,腿一偏,便落了地。山猫已跑得不见踪影,秦天驷轻轻拍了两掌,便听见远处响起一声口哨,那马便奋蹄循声而去。秦天驷挽着她的腰,把她领上一座山包,山包上有三间茅屋。秦天驷推开虚掩的门,探着洋火,点亮了挂在墙上的油灯。她见屋里有床有桌还有锅灶,像是一户人家,但却没人,她说:“这里好像有人住过。”

“这是我的眼线冯斜子的窝,我说我要来,他就滚到别处去了。”他说着关好门,向她步态优雅地走过来,在她面前站住,微笑着看她,他目光就像洋火一样探进她心房,点亮了她胸中的激|情之灯。她觉得仿佛有好些蚂蚱在体内活蹦乱跳。她经不住他的凝视,满面含羞地低下了头。他将她托起来,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从容地解她上衣的钮扣。

恐怕突然攫住了她,她握住他的手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傻丫头,你说为了什么?”他温柔一笑,拨开她的手,接着进行寻欢前的准备工作。当她被脱去最后一件衣服时,她双手掩面,像置身在寒风中一样颤抖起来。

随后,她便看见了他的*,竟和她一样浑身白亮,不同的是他身上的肌­肉­块面分明,而她身上尽是圆畅柔美的曲线。她羞怯地说:“把灯吹了。”

“不,我喜欢亮着灯。”他说。

他的嘴开始烫熨她脸上的每一个部位,他的手在她两座丰满结实的|­乳­峰上下温柔地滑动,她觉得仿佛有一种致使她通体酥麻神智迷醉的液体正从他抚摸过的每一个毛孔注入她的体内。随后,他的手从她|­乳­峰滑下来,顺着*的腹部蜿蜒地滑下去、滑下去,在她最隐秘最敏感的地方停住。她觉得脑海中仿佛爆裂了一个盛满奇妙物质的瓶子,桔黄|­色­粉沫纷纷扬扬甜香四溢,遮住了恐惧和害羞两头­精­怪,彻底迷乱了她的神智。她一改僵挺的姿态,低吟了一声,鲤鱼打挺般一侧身,双手箍着他,把胸腹紧紧贴在他身上。于是,和风细雨般令人惬意的爱抚结束了,狂风暴雨骤然降临。

“秦爷,你轻点。”

“不要喊我秦爷,喊我哥。”

“哥,你轻点。”

哥不再吭声,他没听她的恳求。哥的暴烈的行动使她肌­肉­绷紧,浑身痉挛。从未领受过的砭肌蚀骨的痛苦与*震撼着她的身心,极富感染力的呻唤像出窝的鸽子般从她嘴里一串串飞出来,扇动着双翅,满屋盘桓……

当秦天驷骑马将她送回青杨涧时,已是深夜。她在一片狗吠声中推开虚掩的房门,见劳累一天的母亲正沉沉酣睡,一瞬间,她觉得家里乃至世界都变了模样,面对黑瘦憔悴的母亲,疚愧像一只令人厌恶的枯手,揉弄着她的胸膛,清泪刹时濡湿了她的双眸。

秀枝和秦天驷经过那次幽会之后,便一发而不可收。秦天驷或是叫山猫来约她,或是这次幽会分手时就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她爱秦天驷爱得全心全意奋不顾身。对于这场秘密进行的极富刺激­性­的恋爱后果如何,她没考虑也不愿考虑,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豁达气派。当她偎在秦天驷怀里听他淡他的“匪史”,谈他仿佛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时,她便觉得自己也间接地体验了那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对于一个日子像和尚脖子上的念珠,数来数去毫无变化的农家女来说,她觉得自己已登上幸福的极顶,再无别的冀求。

在频频的幽会中,她听秦天驷讲过他的历史。秦天驷父亲是县城中学的教师,母亲是位老私塾先生的女儿,自幼饱读诗书,且善琴棋,是县城里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天驷8岁时,母亲被警察局长*,含恨自缢。父亲四处告状上访。直弄得倾家荡产,也无结果,后来还丢了教师之职。绝望之下服毒自杀,叫他成了孤儿。他先是被乡下的一位表叔收养,14岁被土匪诱到山里,充当山猫那样的角­色­。至今已有了14年“匪龄”日本人来了以后,他们在一次掩护百姓们跑反时,头领不幸中弹身亡。由于他侠肝义胆,智勇兼备,大伙便推举他当了头领。

这两年,他跟国民党军队交过火,和*游击队—起打过日本人的伏击,也为争夺老财家的钱粮跟游击队发生过枪战。他两面不靠,占山为王,独往独来,乐得做个化外之民。

对于那天打进宋家大院救她的事,秦天驷也对她讲了实情,那天晚上,耀昌找到他,求他搭救秀技。他当初并不想去,他不愿为救一个素昧平生的丫头伤了弟兄。后来耀昌说他曾于一天深夜看见宋晋仙把几瓦罐金银首饰埋在院内一个隐蔽处,他才动了心,其实那天他上了耀昌的当,他们并未挖到什么金银,只是在管家的帮助下从宋家抄出一批银元和几根金条。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个当上得非常值得。

那天晚上,他本想杷她带进山里,但他又想,当晚就把她带走,可能会引起百姓的愤恨。因为他刚骂过宋晋仙拿秀枝和日本人换枪丧尽天良,自己把秀枝从宋晋仙手里夺下来,占为己有,岂不是和宋晋仙以及日本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秀枝问他究竟有几个情人,他笑而不答。他只说他曾和自己最爱的女人举行过婚礼。她是头领的女儿,刁蛮泼辣,野­性­十足,且善骑­射­。但前年秋天,她在和他一道阻击下乡­骚­扰的日本鬼子时阵亡了。

他还说,头一次她如不愿去赴约,他也不会带人到青杨涧抢她。她问他为什么,他说,那样­干­,就把她毁了。她说:“那有什么,我反正在家呆着也没啥意思,大不了跟你进山当个女土匪。”他说:“你别发傻,这事可不是你­干­的。”自他名正正言顺的妻子胸脯被日本人的子弹打得血­肉­模糊那天起,他就觉得土匪不是女人当的。他不愿把她拖进匪窝,让她过那种经常与死神亲嘴的生活。

秦天驷美丑善恶并具的叙述,并末使她对他的爱减少几分。她反而觉得他是个可信赖的汉子,他已剖开胸膛,把一颗赤热的心捧给了她。

不过,尽管她和天驷的来往十分隐秘,后来还是彼人发现了。一天晚上,她出村后,便有一个男人幽灵般跟上了她。直到眼看着她和天驷并坐一骑,徐徐溶进黑暗。其实那人也是和—个村姑幽会的,偶然看见青杨涧令人垂涎的美人暗夜独行,生了好奇心,甚至动了邪念,就一路跟踪。结果就发现了她的秘密。他很快便将这秘密公诸于众。至于他自己和村姑野合的事,自然是秘而不宣。

耀昌回到青杨涧,已是五谷归仓的秋后。几个月的流浪生活使他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当他一边海吹外面的世界,—边把香烟慷慨地乱散时,乡邻们都说他肯定阔了。他笑眯眯不置可否,给大家留下一个充分发挥想象力的空间。

他回家后的第二天便去找秀枝。当时关于秀技和天驷的故事已是十家有八家知晓,且经过集体口头加工,故事的内容荒诞不经*下流。但村民们都畏惧秦天驷,只敢把这故事当做茶余酒后的消遣,不敢当面取笑秀枝母女。耀昌见秀枝的心情也太迫切,而且也无人知道他暗暗爱着她。否则再过一两天,说不定就会有人把那­精­彩的*故事向他叙述一番。

那天,他特地换上了一件从外面带回的蓝咔其布中式短褂,梳了头,以便给意中人一个好印象,他去梅家时,秀枝正在门口用簸箕簸米。簸米是个颇费力气的劳动,将碾过的米搁在柳条编制的簸箕里,簸米者双手托着簸箕两边,一下一下扇动,姿式有点像抖空竹。扇动时,双臂的力度需有所侧重有所变化,让米在簸箕中上下跃动,米糠同时随风飞走。米在簸箕里上下起落,唰唰的声音很有节奏。耀昌是从她侧面走过来的,正好可以趁其不备,仔细欣赏她劳动时的优美姿态,用目光抚摸她身体的动人曲线。她为防止飞扬的米糠污染秀发,将辫子盘在头上,然后拢了一条蓝底白花的土布头巾,她面庞嫣红,汗珠儿在阳光下闪着晶亮。她腰音勒着一领围裙,使胸臀的轮廓格外分明,一对沉甸甸的Ru房随她簸米的动作有节奏地上下跳跃。她脸上的肌肤溢光流彩,身腰比在宋晋仙家帮工时更奉盈更­性­感。他喉头滚动了—下,咽下一口浸着欲望的口水,才喊出她的芳名。

她手中的簸箕突然停住,扭过头来,脆灵灵喊道:“耀昌哥,你回来啦!”她惊喜的表情和亲切的称呼使他心底升起了­嫩­绿­色­的希望。

她把他让进屋,抹下头巾擦了一把汗,然后拎起桌上的陶罐,给他倒了一碗山里红叶子泡的凉茶。她母亲不在家,使他可以很从容地打量她,很宽松地向她吐露爱的心曲。他掏出香烟来抽,但忘了带火,秀枝笑道:“耀昌哥混阔了,有钱抽洋烟哩。”便转身到灶上给他拿火镰。他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看见了她别在一盘发辫上的银簪,便反­唇­相讥道:“耀昌哥也没秀枝妹子阔哟,能别得起那么贵的簪子。”

她把火镰递给他,说:“这簪子是分宋晋仙家的浮财得的。”

“我以为是哪位哥哥送的哩。”

秀枝脸上飞红,说:“耀昌哥,你真会说笑话。”

耀昌嚓嚓打着火镰,点着了烟,吸了一口,一脸郑重道:“哎,秀枝妹子,有件事不知你可知道?”

“什么事?”

“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到山里去找秦天驷,我俩今天就别想坐在这里拉呱了。”

秀枝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外面的消息,不料竟是打宋家的事,便随口说:“我知道了。”

耀昌顿时­色­变,问:“你知道了?听准说的?”

她发现自己说走了嘴,就遮掩道:“我是那天晚上听秦天驷手下的人说的。”

“庄上可有人知道这事?”

“没有。”

耀昌这才释然,说:“那天晚上,我本想跟秦天驷一道进宋家的。后来一想。行不得,宋家户门很大不说,我还是宋晋仙的本家侄子,要是人家知道是我勾秦天驷打的宋家,日后莫想活安稳。走到半路,我推说崴了脚,退了下去。后来就到蚌埠混了几个月的穷。”

“当时秦天驷也设疑心你装的?”

“没有,他说:‘你不能走就别硬撑。我认得宋家,不用人带路’。”

其实这些事秀枝都已听秦天驷说过,耀昌半途开溜的小花招并未瞒过天驷,只是他不愿和耀昌顶真。尽管如此,秀枝仍恭听他的叙述,等他说完,很真挚地说:“我一直等着你回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哩。”自她听天驷说过那晚报信的人是耀昌后,她心里就一直惦着他这份情意。

耀昌以为秀枝此言大有弦外之音,胆子陡然壮了起来。他起身上前捏住她的手,说:“秀枝妹子,我这些日子好想你哟,我心尖上就像拴着一根丝线,走得再远也忘不了你,这丝线的另一头在你手里拽着哩。”

要在以前,秀枝会被耀昌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但是现在她已不再是少不谙事的小丫,她并未立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她沉着地听完他的表白,平静地说;“恩归恩,爱归爱,你的搭救之恩,找是结草衔环也要报的,可你想要的,我巳经答应人家。”

耀昌一怔,手被烫了似地缩了回去,问:“答应谁了?”

“这你以后会知道的。”

耀昌哀鸣般叹了一声,坐在凳子上。两人一时无话;他再抽烟时,发现已截了火,便拿起火镰来敲,屋内的沉默才算被铁石相撞的嚓嚓声打破。

耀昌抽了几口烟,就有些坐不住,起身说:“秀枝妹子,你忙吧。”讪讪出了屋门。

秀枝跟上去,客气道;“耀昌哥,有空过来坐哇。挨两天,我请你来喝杯水酒。”

“好哩。”耀昌闷闷地应着,没好意思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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