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想等凌厉他们二人回去之后就先来看你,因为——我要新纳偏房总也须问过你的,对么?——只是不凑巧,这次为忍者剧毒所伤,从此以后,连你是什么样子——连君方是什么样子——都再看不见了
你何必又扯到君方,他又不是你儿子你还要装什么大度?
那么对于我要再纳一房妾的事情,你又装什么大度呢?夏铴笑
你……陈容容朝那小姑娘看了一眼后者脸已涨得红了
夏秭头喝了口酒你先出去一下他向那小姑娘道
那小姑娘如蒙大赦,慌忙行礼退走
我这次来不是与你说这些旧事的……
那真不巧,我却要说夏铮道你我分开已近十年,有时候我不知道这究竟算什么——若当年的事我们已相互原谅,那么陈容容,有请你搬回夏家庄;如若不能相互原谅,那么请准许我写一纸休书——我们从此不再相见否则对旁人——太不公平!
我不可能搬回来,几年前我便已说过陈容容道君方是不能进夏家庄的,但他也不能离开我,你明明知道!
你的意思就是选后一条路了?
我……如果你非要让我选的话,我只能作此选择
好……夏铮点点头我明白了他抬起手上酒杯替我倒点
陈容容替他又斟了酒只见他一饮而尽又抬手,只得再斟,如此反复许久,终于不再有酒了
她缓缓将酒具放下你何苦如此
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何苦如此我早说过我全然不介意君方之事,你的执念又是为何?难道不是因为你仍恨我么?
我没有,我何曾……陈容容的声音软了下去我何曾……恨过你……只是我当年对你不起,我又怎有脸把君方带到你夏家庄的地方来……?
两人皆沉默了数久良久许久夏铮忽道,昨日我躺在你八卦屋的床上,隐约有种错觉,仿佛……
陈容容霍地站起你不要再说了!
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
沉默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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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知道,也记得——正因记得,才要阻止他说出
八卦屋是她的居所十几岁的陈容容,曾一个人住在这间小屋内——那是种殊遇,作为夏家庄那时一名小小婢女难得的殊遇
庄里人自然知道那个同样十几岁的少爷宠爱她,但这所谓“宠爱”却似乎有些少年人的幼稚,即便早熟如夏铮,亦未曾脱去那一层“玩伴”之意所以当夏廷让媒人入了家门,将一门亲事说予夏铮之后,他亦半分没想到八卦屋里的这个少女会吃醋
男大当婚,夏锂八岁便与临安城另一大户家女儿结亲,一夕之间,这少年也便成了男人他亦不记得过了有多久——也许是数日,也许数旬——或是数月——才突然觉出少了点什么因为陈容容已不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他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极好的春日的早晨他在庄内信步行走,便看到阳光将陈容容这一间屋照得分明他于是就去敲了敲门又敲了敲门又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了
陈容容裹在一床惨灰蓝印花的被子里,连头也看不见她知道是他——可是这个已经娶妻的他又是怎样把她这最好的朋友轻易地抛诸脑后了呢?他叫她,她不作答,在被子里耸着肩膀,嘤嘤地哭泣
怎么啦?夏铮露出他只有才陈容容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惯常嘻笑之态好多天没来看你——生气了么?
你也知道!陈容容心里骂着,却不吱声,只是裹在被中,不转头
别这样夏铮哄她我这不是来了嘛
陈容容感觉到他的手讨好似地隔背搭在自己肩上,用力一甩道,走开!
这么凶?夏铴道别哭啦,转过来我看看脸上花成什么样了?
你别理我好啦!陈容容没好气地道
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臭了?陈容容听得出他仍是笑着,并未生气——只是冷不防已凑到她近前让我闻一闻,是不是真的这么臭?他无顾忌地伸手捋她头发
这般亲昵的作为并非没有过甚至是时常——自小——自幼——太习惯了可这次怎么可以?她还没有生完气干什么?她猛一回身,打开他的手
却忘记了他嗅近的鼻子她吃一惊,跌倒在床上,那一时间毫无遮掩的惊吓令得那个已识人事的夏铮竟褪去了所有的表情他是在那一瞬间微微一愣,可是他没能稳得住自己他嗅下去,沿着她的脸颊她的唇与她的颈他伸手入被要做些什么温暖的带着最自然馨香的气味散发出来他没忍住他根本没想去忍
陈容容想过反抗——她也真的反抗了可是身体竟会酥软,尤其是当夏镝轻地嗅到她的肩胛,他以唇触她,又从肩胛触回到她唇上,然后,四目相对她慌得——像想用这一双眼睛吸入所有风暴
这样一个陈容容,他怎么抗拒得了,正如这样一个夏铮,她又怎样抗拒得了
这原本未经人事的少女,那颗心,活活地醉了其实就连夏铮也没料到与她之间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这样一种,让两个人都再也不想自拔的可能理应夫妇之间才可以做的事轻易地便在这间小屋之中发生了
我……我好欢喜陈容容的眼角挂着不知是新的,还是适才始终未曾擦去的泪珠,说着欢喜,却仍然语带惶恐地陷在夏铮怀里
我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夏铮,也轻轻地说着一句实话
便在这天,夏铮向夏廷要了陈容容过来,收作了妾人人都知道夏铮从来便宠爱她的,所以并不感到奇怪他也无须避忌,只是与她如胶似漆——好得,连他自己也觉得太过幸福
陈容容自然很快就有了身孕原本并不那么待见他的夏廷态度也有了些转变而夏铮的正室,那明媒正娶的夏夫人,却显然不那么争气——自然,这有夏铮的责任
夏夫人心情抑郁,也患了场大病虽然历数月之后痊愈,身体却益发弱了夏铮倒有三分内疚,始终照料着她,但陈容容肚子一天天大了,他也紧张得很,两边皆是放不下的债
这一个儿子诞生下来,起名叫夏玢,字君道陈容容家原是道家家学,“君道”二字,亦是为她而起一家人自然是欢喜,就连那颇为失落的正室夏夫人,亦对这孩儿疼爱有加
却不料不出三月,这孩子竟患了场怪异的重铂饶是夏家庄已是临安极为有权有势的人家,遍访名医,竟也束手无策绝望之时,那家里来了个算命的游方道士,把哭着抱着孩子回庄的陈容容细细看了数久
若我说有办法,夫人信么?道士忽道
陈容容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若夫人肯答应,贫道可以一试,成与不成,便看天意——只是便算救活了,代价也须不小
你若能救他,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好,请夫人先赐碗水
陈容容忙忙点头,回身命人盛碗水出来,那道士一饮而粳将那碗在地上用力一掼,碎瓷纷飞他拾起了尖利的一块,便向那婴孩肿胀的腹部划去
陈容容咬唇不动,只听那婴孩哇哇大哭,腹中竟流出黑血来夏铮已闻声从庄内走出,见状不由大惊,道,容容!
陈容容抬手轻摆他能救君道她流着泪道一定能救活他的!
少顷,夏玢腹胀已消,那道士撕下衣襟,给他裹了伤口,只见孩子竟已熟睡过去
少爷夫人且将这孩子带回去将养几天道士道看好与不好,再谢天地或骂天地不迟
二人将信将疑地抱了夏玢,便回了庄中这一夜夏玢竟出奇地安静,而这一对少年夫妻,却紧张得一夜未眠
第二日,夏玢已能喝下东西,亦不再异常哭闹,面色也恢复如常,寻了大夫来看,竟是看不出病症来了庄中上下俱是欢动颜色,夏铮便问陈容容道,那道长,我们是不是该寻他一寻?
陈容容面色却带忧他会回来的她喃喃地道他还没拿走他的代价……
代价?他要什么代价?
我不知道陈容容道我想——必不是普通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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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这算命道士果然来了见夏玢已无恙,向夏铮陈容容二人行了一礼道,恭喜二位
全靠道长庄主夏廷道若道长有什么用得到我们夏家庄的地方,只管开口!
那道士却叹了口气修道之人,无所欲亦无所求那日我见着小公子性命垂危,为他暗卜一卦,知他命里该遭此劫——此劫若过不去,便也一了百了;若能大难不死,小公子却也不能够再留在双亲身边,否则命里注定劫数重重,非但自己难逃坎坷早夭,亦会连累家人!
夏廷脸上变色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公子唯有出家一途,方可避过命中重重险阻诸位最好当是从没有过这个孩儿,永不可再与他见面,否则便是害他,亦是害自己
你……你别要胡说!夏铮道
道士只是叹气道,贫道几时曾胡说过?信与不信,皆在老爷少爷一念之间小公子出家,于贫道也无甚好处,贫道何苦来骗你?(未完待续(去 读 读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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