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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红楼之绛珠双草 > 第九章 千里

第九章 千里

一夜无梦。

夙玉醒时,天光尚未明亮,伸出手来,仅仅辨出五指《愣的看了一会儿床帐,夙玉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自己姓甚名谁,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又该做什么,可仍是懒懒的不愿起来。从枕下摸出了画珐琅的银怀表,想要看看几点,能不能赖个几分钟床,可是没有台灯,表针没有萤光,夙玉又找不出手电”间或许有余地,但是如果睡了回笼觉,便只能日山三杆才醒――­奶­娘和鸥鹭向来是喜欢自己多睡一会儿的。

不淑女的伸了伸懒腰,夙玉披了衣服起床喝水。炉火未熄,依稀还有红光,看了看窗纸,已经泛白了,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天气――

“夙哥,怎么又自己起来了,仔细着凉――”姚妈妈是最先听到声音的,她也直接披了袄走出隔间,提着一把在炉火上温了一夜的水,要给夙玉倒上,一看夙玉已经喝了昨夜的陈茶,恼怒的说:“夙哥怎么回事,说多少次都不听,这喝陈茶,又是冰冷冷的,你真是找病不是!多少也要讲究一点吧!”

夙玉做个鬼脸,笑着说:“­奶­妈别生气嘛,我再来喝热水好了!”说着就换个杯子要热水喝。姚妈妈把茶壶放回角落的茶炉,青鹭、雨鸥穿戴好衣服,捧着夙玉的衣裳饰物进来服侍,雨鸥道:“刚喝了冷水就喝热水,等会儿肚子痛别找我们!”青鹭道:“早就说夙哥屋里就不能留壶底,一盏茶水也不能留下,真是的,明明是主子,比我们还不讲究!”姚妈妈向她们道:“既然知道,怎么还不在意!”雨鸥嘻嘻的说:“我们仔细的啦――。”姚妈妈不理,回屋里穿衣,留下鸥鹭给夙玉披上层层衣裳。

夙玉有些旁人看来比较隔­色­的习惯,比如晚上睡觉,一定要解开发髻,披散头发,半点约束都不要;比如说不管什么时节,睡觉都只留贴身小衣;比如每日里青盐洁齿,她至少两次;比如说她不喜欢用胰子,只喜用热毛巾腾脸擦脸,最后又用冷水来洗≈如海不知女儿闺阁事,而这些习惯虽然与人不尽相同,但是富家子弟脾气秉­性­本来各异,林家的小公子/二小姐,夙玉已经中规中距的很。

未入冬,江南也不甚寒冷,但是夙玉天生怕冷,贴身小袄总要比别人厚一些,露出了湖蓝的领子,罩上中毛的外衣,一­色­月白,不出毛风,都窄窄的掐了蓝牙儿,登上一双薄薄的元­色­羊皮靴▲到妆台前,青鹭拣起一把疏齿的玉梳子先把夙玉的头发理顺,再用细齿的慢慢的梳,一边梳一边赞:“夙哥的头发真好,又黑又滑,亮的缎子似的!”雨鸥笑着接口:“是啊是啊!披在身后啊,又软又绵――像棉被似的!”就着水洗了脸,说着端着脸盆到外面去倒。

夙玉听到这个比喻,在心里做了个(》_《》的表情,手里的雪花膏照擦照抹,心想:我都腐败成这样了,说就说呗!

看看表六点一刻,本来这个时间夙玉应该早自习的,可是昨天来了客,少不得要要看一下,反正这个时候林如海有自己的早课,夙玉便带着先洗完脸的雨鸥到小议事厅去照会管家,留下青鹭来看屋子。

在张和家的那里,夙玉知道许伯父一家人,是先到客栈落了脚,理了仪容才到林家。可是一路旅途劳顿,很是疲乏,不巧的是,林家习惯在夜里点上一支短短的梦甜香,添安神功效的那种,所以许氏兄弟到现在还没起,他们的小厮被林家人劝下了,让小主人补补眠。而许大人,昨晚一共喝了大半坛女儿红,一坛梨花白,喝的兴起,还自拿出一坛烧刀子,喝了小半坛,当时没事人,可是现客房里鼾声如雷,屋外都听得见――

“烧刀子――爹爹没碰吧――”

“回少爷,老爷也喝了两盅。”

“那就好,那就好――”好个头啊,老爹酒品好,酒量可不见的好,他是属于喝酒喝多少都不醉,喝多少都受罪的那种人,桂花酿什么的虽然后劲足,但是酒­性­温和,烧刀子――烧刀子――

(我还是看看去吧!)

林如壶在把交椅上,一手抚额,一手搭在扶手上,脸­色­依然很白净,可是衬上青黑的眼圈怎么看怎么憔悴,嘴­唇­上也没多少血­色­。夙玉突然有些后悔,昨晚应该劝劝父亲的,任由他开心代价实在太大了。

而林如海看到夙玉的附后悔的神情,不在乎的挥挥手,笑着说:“找书言让他替我到衙门请两天假去,就说我受凉了,要静养,不忙的公事等我去再办!”夙玉一听非常高兴,歇假啊,林如海多久没正经休息过了?连忙高高兴兴的告退传话≈如海叫住整个人都闪亮起来的夙玉,道:“你许伯父喝过了怕是晌午才醒过来,你照看两位小客人吧!记得,别丢了礼数”夙玉点点头,笑着答应了。

许家祖孙三人或是疲乏,都睡到日上三杆才起,许简、许竺醒来时,见到天光大亮,十分羞愧,匆匆穿戴洗漱了,对自己的小厮好一番责怪,正待说道,便听到仆人通报,推开门,林家小少爷一袭素锦站在门前,双目晶晶,笑意盈盈,日光下,整个人好像水晶般闪闪发亮,两人不约而同的微笑:这真是个好天气!

大家里,午饭总是稍微迟一些♀个不早不晚的时候,两个小客人也只能先吃些小食垫垫肚子,林如海­精­神不振没有胃口,呆在房里歇息,许朗明酣眠未醒,小夙玉为了等客人吃早饭从卯时一直等到巳时,玫瑰松子糖吃了不少,胃口早没了,可是为了让小正太们安心,慢慢的喝了小半碗花生瑶柱粥,看着小哥俩消灭了一屉汤包,就着酥鱼和酱菜喝了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正心思如何开口说再过两刻就正餐了,怎样说才合适,外面有人来传话说老爷有请二位许少爷,请少爷带两位客人都书房去。

“这就是二十四桥吗?原来“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是这番情景――”许简站在堤台对着瘦西湖西段这一段景观半日,“也太素净了些!”

“大哥――,这是深秋,不应景的。”许竺拉着大哥的手,指指“拂堤杨柳”光秃秃的枝条,无奈的说,“我倒觉得这样挺好,蓝天碧水,也没有太多颜­色­喧闹。”想想不对,接着改口:“不过到了春日,百花盛开,想必瘦西湖是另一番风采,刘颁《勺药谱#8226序》云:“天下名花,洛阳牡丹,广陵芍药,为相牟埒”。都说扬州芍药甲天下,想必是好的,这里也一定有芍药花开,到时候繁花似锦,游人如织,我们若是那个时侯来游园,便不得这样清静了!夙玉,你说是吧!”

夙玉笑的人畜无害:“扬州的芍药花当然是好,《汝南圃史》《花镜》都说扬州芍药为天下之冠,书上说有三十多个品种,我未见的全,只见过宝妆成、叠香英、冠群芳、醉娇红、点绛­唇­、玉逍遥、试梅妆七种,已经是各具­精­彩,各自妩媚,还有传说的金带围,那才是难得一见的仙品――可惜夙玉没眼福。据说每年来扬州收购白芍赤芍的药商也是不少呢。可是近来,扬州芍药式微,前朝已不比毫州,今又不比曹州。甲天下之语,已是明日黄花罢――”。

许竺听罢,笑着问:“夙玉,那我来请教,这二十四桥一带是栽培何种的芍药呢?这里的景­色­有何典故呢?”

夙玉笑笑的弯了眼睛:“竺兄,你方才都听家父说过我这是第一次出门,这二十四桥我可是才来,春夏什么景­色­我也是不知道的呢!”

许竺微笑不语,许简笑着说:“哎呀世――贤――,啊夙玉,看你文文静静,温温柔柔,林大人真是把你当闺女养呢!”

夙玉看到许竺在许简背后偷偷的小动作,可许简语疾,一口气便把话说了出来。

“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夙玉可是扬州主人,便没亲身体验,这些典故也要如数家珍才是,可是该罚!”许竺接过话头,掩饰兄长的尴尬。而夙玉好像不在意(她也确实不在意)听到的话,笑着说:“行万里路才抵得过读万卷书呢,我虽然在书上看过些只言片语,但未经过亲身体味,可不敢天马行空。我若是承认孤陋寡闻,不过是小儿无知,若是说错了话,那不是要被人笑死?二位许兄想必不会在意夙玉不知窗外事,可要是夙玉妄言,那不是不堪为友了,那夙玉才惭愧呢!”

许简脸上红晕褪去,拍了拍堂弟的肩膀道:“今儿个遇到对手了,夙玉伶俐可不弱于你!”

夙玉笑着说:“小弟哪里伶俐,不过口拙,实话实说罢了,简兄不可取笑!”

夙玉引着许家兄弟到书房,看到醉酒的许老伯竟然已经神采奕奕的坐在同样神采奕奕的林如海的身边,夙玉一边为自己老爹由“喜怒不形于­色­”引申出来的“焕颜”功夫感叹不已,一边为许穆阳横刀立马的气势所震撼。只见他,向那太师椅上一坐,仿佛椅子都窄了三寸。也是仪表端庄,但是林如海那是仿佛在松涛间听潮般的洒脱而优雅,说不出的从容洗练,而许穆阳坐在那里,书房仿佛东西劈成两半,林如海那边和风霁月,许穆阳那边,剑拔弩张,就是座山雕的聚义堂――。

夙玉下意识的用余光观察了在祖父气场下趋于隐形的许氏正太兄弟,不由得感叹遗传的奇妙。

两位老爹一见孩子们来了,林如海就亲亲热热的把两个小男生拉到身边,问他们在林府里习不习惯,可还睡得安稳,又随口问了些他们的功课,要不要看些什么书,随时都可以到书房里来取,眉开眼笑,文曲星客串了财神爷。而夙玉又被土匪老伯抓到身边,问些日常爱好,读书感悟,话题转来转去不知怎的转到夙玉能不能喝酒,能喝多少,他现带的烧刀子够劲夙玉要不要尝尝,绝对够意思!

(?:许老伯,你酒醒了没?你真的是文官吗?你真的真的不是土匪兼职的吗?)

夙玉再次用求助的眼神暗示林如海,却发现自己老爹已经投入到两个小正太的对答中了,开怀的神情绝不作伪,忽然想到,如果夙玉弟弟还在,也就这样子了,聪明伶俐玉雪可爱,最多矮一点而已――

“夙贤侄,骑­射­怎么样!能拉几石的弓?”忽听许老伯兴奋的询问,夙玉一愣,却看到许正太们眼珠儿锪,都盯着自己,都有些跃跃欲试的神­色­。

林如海回过身来,替女儿答道:“许大哥,夙玉还小,还经锄病,小弟不由得不紧张,只当个女儿养了,不怕您笑话,这儿子养了这么大,别说骑­射­了,还没出过大门呢――”

许穆阳道:“贤弟怎么这么糊涂,男儿自然要有男儿气,怎么能养在内宅?再说你又不是没有闺女儿!就一个儿子还不历练些!”说着一拍夙玉肩膀:“贤侄要多多吃饭,多多锻炼!要学你爹亲!别看你父亲现在八风不动,想当年打马御街,你父亲骑马被荷包砸的――”说着哈哈大笑。

夙玉一边挺直肩膀在心里面条泪排解,一边偷眼看了父亲,却见林如海拉着许小正太微笑,一脸无奈。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了中饭,林如海便要尽地主之意,带着许氏祖孙三人到扬州的名胜古迹游览一番,有了许穆阳的前话,林如海便许夙玉一同出门,让夙玉好生惊喜:

“哎呀呀,男装游玩啊游玩,我终于也有今天了!”

可是随着大人一道出门,情节就简单了‘余个长随小厮相伴,林许又不可能去青楼歌肆,深秋时节,无花可赏,许穆阳不信佛道,半日光景临时起意,几个人到了瘦西湖时候已是不早,林如喉穆阳在前面谈天论地吟诗作对,小朋友们就跟在后面。一时天­色­将晚,林如海提议大家去看夜市,晚饭就在会宾楼老字号吃,夙玉面上温和,心里已经欢呼雀跃了。

一时到了街市,林家许家一共十个仆人护着小主人,小厮跟在小公子身后,长随分散开来不远不近的护卫,马车慢慢的跟在后面,马夫桥马。夙玉对陕北而来的许家家丁彪悍已有准备,但却没想到自家的家人也是如此­干­练,对于护卫,夙玉并不太懂,但也发现,虽然家人们没有铁桶般套在自己的身边,却似松实严,眼神一刻没离开自己,不论哪个方向有人接近,都有人看似不经意的将自己与外人隔开。所以街市人虽然多,但自己和许正太们的身边却奇异的宽松舒畅。

“原来我家的排场也是有的啊――”夙玉正在感叹,被许竺招手,拉到了一个卖泥人的摊位前,一个­干­­干­净净,脸生的好像核桃般的老大娘看到衣着华丽的三个漂亮小爷,很是欢喜,又不知该如何招揽生意,刚才的好口才不翼而飞。

夙玉一看,正有穿越小说名牌产品,阿浮朋友。

阿福阿福,笑眯眯,胖墩墩,圆润润,有男有女,年龄不超过五岁。抱着鲤鱼红桃,狮子白兔,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裳,结结实实的往那里一坐,不言不语,等着你来抱≈工做的仔细,但是这种市面货是不能谈到­精­致的。可是如果这阿告的做的­精­致无比,那又失去了本来的味道。

阿福本来就是阿福,不能做成芭比娃娃啊!

夙玉在琳琅满目的阿福中挑出了一对梳着羊角辫的女娃娃,从荷包里拣出散钱来递给老婆婆。被许竺看到好生诧异:“看夙玉不谙世事的涅,我以为你不――识钱的!”

夙玉眯了眼睛,嘴角一挑:“谁说不认钱的!”说着指在自己腰带上别着的荷包,“我临出门和管家换的新钱,500钱,零的!”心说,我衣袖里还有小荷包里装着五个一两的小锞子,靴匣里有两片金叶子,贴身小袄还有一百两的银票,我这叫以防万一。

许竺很奇怪:“夙玉――家里是这番行事吗?”正说着,有许家长随付了钱,从老婆婆那里接过阿刚好,恭恭敬敬的退到后边。

夙玉一看自己身后,湛青苍蓝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一句话:“老板,你抢我们工作了!”

夙玉一?,打哈哈笑道:“尝试一下,尝试一下!”又看着许竺道:“竺兄随身不带钱吗?那如果和家人分开了可怎么办?”

许竺道:“我怎么会不小心?若是与家人分开,我不用钱就是了。夙玉是想说若是不小心遇到歹人该如何吧!我总想得到办法逃脱,再说,如果遇到歹人,身上有钱怎么藏得住呢!”

夙玉暗叹,“这道理谁都明白,可我带钱其实是为了传说中的出游情节啊!再说出门逛街不带钱,那就好像上战场不带枪,去考场不带笔,这叫手中有钱心里有胆,你小少爷怎么会知道呢?”

正想着,许竺看到夙玉手里的阿福,奇道:“人家卖阿福都是一男一女的卖,你怎么专买了两个女娃娃?你可是男儿郎。”夙玉两手平铺,阿浮姐妹乖乖的笑,“我买给姐姐们的,你看她们是不是一模一样?”许竺端详了一会儿,笑道:“是一样,你挑的好看。”又看了夙玉道:“你还记着姐姐,这很好的!”

夙玉一愣,这话什么意思?我姐姐关你什么事?

可是许竺已经转到兄长身边了,看着兄长大大小小挑了一大堆各式玩具,又挑了两对阿福,小兄弟们正商量些什么。

一时,街市里人渐多了,家人们请示,让小主人上马,许氏兄弟就乘上一对半大的河套马,一匹枣红一匹雪白,红的身上见不到一根杂毛,像一匹红­色­缎子油光锃亮。白的像雪,但是四蹄却是黑­色­,额间一个月牙斑,白­色­的尾巴拖到地上。夙玉乘上青油马车,透过帘子看着许家兄弟,回想与他们的接触,思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可别忽视了什么――

“这个许竺见我面时好像对我有抵触似的,说是刻薄也不为过,可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们№简初见很是老成持重,但是今天看来,他有时倒要堂弟提点――当然许竺也算不上熟练№竺年幼,似乎更受宠爱,所以不太让人,但是对他哥哥有些小心翼翼的涅。而许简,虽然总摆出大人涅,但是背人处却神游天外,有些心事重重似的――。一对正太,能有些什么烦恼吗?”

心里想着,看到两兄弟被人群挤到马车旁犹在小声交谈,夙玉便贴到车壁竖起耳朵倾听,许简正在变声,而许竺虽然还是童音但带着更多的陕西味,都很好辨认。

(偷听不淑女,但我本来就算不上淑女)

“哥你倒记得弟妹­干­什么都想着他们,可人家不管,你也不是没吃过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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