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有这种福气的,”冬梅悄声地说着,然后重新坐在田埂上。“有,有!”接着,她又悄声笑了。
“不要笑,我问你,”莲枝把声音放得很低。“这种读书人跟我们做那事,是不是跟我们男人不一样?是不是快活得让人像要死了一样?”
“骚货!”冬梅悄声骂道。她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在一片追着一片。然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带泥巴的脚,说:“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有到我床上去过。”
“真的没有去过?”莲枝故作认真地说。
“去过,做过那事又怎么样?”冬梅大声叫了起来。接着,她放出更大的声音说:“正是你说的那样,他做那事时能让人快活得像死了一样。”
“野鹿,野鹿,你过来呀,过来!”莲枝一听,连忙朝田里的章子华大声地叫喊着。
“你叫他过来干什么?”冬梅大声地问。接着,她又小声骂道:“你身上痒了是不是?”
“不是,”莲子慌忙解释说。“我是想问他哪天上了你的床,和你做了几次那事,让你快活了几次。”
冬梅知道她不敢问,也就红着脸不啃声。
“有什么事啊?”章子华在大声地问。
冬梅回答道:“她太坏了,你别过来!”
“我怎么坏?”莲枝有些不高兴地问冬梅。接着,她又解释说:“我就是想问他碰没有碰过女人?”
“肯定碰过,”冬梅想了想,“凡男人十几岁就开悟了。他可二十多了哟。”
“那也不见得,”莲枝像看猎物一样地盯着章子华。
冬梅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让她回过神来,“好,那我就把他叫过来,你来问他。”
“还是你问他吧!”莲枝有些犹豫了,只得说。“我胆儿小。”
“做别的事,你胆子可能小,”冬梅冷笑道。“但那个事,你的胆子可是够大了。”
“过来!”冬梅欲将莲枝拉起来。
“别,别!”莲枝连忙摆摆手。
章子华却吆喝住了牛,停住犁,把鞭子Сhā在泥里,当真地走了过来。不过,他不是冲着冬梅和莲枝而来的,而是因为跛子牛在喊他。他走上了田埂,先向冬梅和莲枝笑了笑,然后就朝跛子牛走去。
“你问他呀,怎么不问了呢?”冬梅一边下田一边说。
“不是我不问,”莲枝站在一边不动,笑着说。“是他没有时间让我问罢了。”
冬梅没有理睬他,下田去吆喝着牛耕田了。
“事情还没有完!”莲枝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这一夜,冬梅睡得很早。她是抱着被子睡觉的。起先,她把这被子当作章子华。可是梦中却是她的丈夫。她丈夫哭着走到了她的床前,抹着眼泪说:“冬梅,我走了。我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念在我夫妻一场,我拜托你,固然不能改朝,但也可以换代了。”
“程腐,程腐!”于是,她惊醒了。在黑夜中,她大声地叫喊着丈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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