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
"世事难料,殿下莫将话说得太满才好!"我微眯着眼,享受着不可思议的时刻,虽然有些勉强,但我可以将上一句话当成甜言蜜语吧?也许这一生便只得这一晚这一句了,但这已是突来的惊喜,已足够我细细回味一生。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认真道:"倘若真的发生,你便说些不轻不重的事,我自不会怪你,只要你时时记着想法逃回我身边便可!"
我只是与他玩笑罢了,却不曾料到他会给出这样认真的答案,这答案在普通的恋人看来,只怕是难以接受,但我与他却并非恋人,最多不过是有些暧昧的情绪罢了。以他的身份,他的理想,这句话已是我难以想象的温暖,足以让我感激一生:"殿下这句话,付且贵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殿下放心,付且贵欠殿下一条命,便是真有那一日,也不会让殿下难做!"
"且贵!"他叫我的名字,然后又骤然停止,我抬头,夜色里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犹豫。我想问他为何犹豫,但还是随他吧!
他终于再度开了口,平平淡淡的声音却让我感觉波涛汹涌,惊天巨浪铺天盖地向我冲来:"其实你知道的那点事,于我也无甚影响。你随便如何说,只管保得性命便好,我自会想法救你!"
我愣愣地望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吗?是我听错了吧?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一个乞丐,忽然得到一套新衣一间新屋,惊喜茫然,更多的却是慌乱。
"但你千万记着,除此以外,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补充道,脸色平静之极,只是说到‘生不如死’的时候,声音忽如冰窖中出来的一般。
"我不会!"但那冰冷的声音,却丝毫降不了我脉搏中热血的温度,我努力藏住声音里的哽咽,故作轻松地回答他:"付且贵在此发誓,从今以后卖身暮青晚为婢为奴,效车前马后犬马之劳,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直至暮青晚荣登大宝,一脚踹开付且贵之日!"
"这是玩笑还是誓言?"他看向我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一下又如潮水般涌来,潮水过后,却是说不清的热烈情绪。我换了重心,于是他便被我轻易地压住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迷迷朦朦的,让我有些羞愧,但想我色狼的行径也不是头一回了,更何况他今日也不全是被动。
我一鼓作气捧住他的脸,用力亲吻他的嘴唇,用力与他纠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为何要说这样让我心碎的话?若能活到那一日,我只想潇潇洒洒地离开,我不想要这种不舍的感觉,真的不想要。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一吻,太热切太疯狂,害我的呼吸都开始混乱不堪。他任我压在身下,被动地回吻着我,静静的屋子里,最清楚的却是我的呼吸声。我忽然有些恼了,莫名其妙地恼了,我终于发现我女人的本质,原来也有这般古怪的脾性。
我不想管他是谁,我又是谁,只想用力咬住他,而我就真的咬了下去,非常用力地咬了下去。他吃了痛,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避开来,眼睛里的迷朦也随之散了去,他有些责怪地望着我,轻声道:"你是野猫不成?再咬,明日便被人瞧出来了。"
我晓得自己莫名其妙,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勉强露出个笑容,道:"我原就是只野猫,殿下今日才发现?我就是要让挽月看见这咬痕!"
他无奈地舔舔嘴唇的伤处,却又伸手搂住我,靠近我,让他的气息紧贴着我,然后轻笑道:"我想你介意,可没想你样子介意!你还真会寻仇!"
哪儿呀!我只是郁闷,说不清的郁闷,却找不到东西可以发泄而已。
"且贵,你当真愿同我发誓?"他轻声又道。
我叹口气:"这是我的人生大事,怎敢拿来玩笑?我会全心全力守着殿下,直到殿下荣登大宝,不再需要付且贵之时。"
他嘴角微微地翘起,唇瓣上我的咬痕更凸显他的艳丽,他的眼睛斜睨着我,好像夜明珠一般,泛着柔和的光泽:"那你便要一直留在我身边了。就冲着这些个甜言蜜语,我也不舍得一脚踹开你,不是?"
我小心地掩藏着落寞,狡黠地微笑着:"这个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只需记着踹我之时莫忘了扔张通关文书便好。"
理所当然
我以为这便是相爱的感觉。
没有灯光,没有喧杂,甚至也没有言语,只有淡淡的月光,照拂着我与他。
我抓着他的手,细细地把玩。他的手修长而柔美,连指甲都完美得让人诧异,标准的长宽,泛着健康的粉色,边缘的奶白半月痕也是清晰而自然。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手已经生得很好看,但比一比心里还忍不住泛了口酸水。凭什么连指节和指尖都生得比我好?这样想着,我便忍不住换了个姿势,抬了眼,从他的领口偷瞄进去,不知道藏在衣服里的其他部分是否也如是完美?
古人的衣袍实在是深藏不露,我费了力,却啥都没瞄到,只是比平日更清楚地看见了他修长而优美的脖子,那样完美的颈线,天鹅般的高贵而不可侵犯,但我偏偏忍不住呛了口口水。
我的行为,不管是意淫还是真实的行为,似乎都过分了,我有点汗颜地想。因为他旋即拢了拢根本啥都没露的领口,揭了春被起了身,随手又替我盖好,然后声音有些哑哑地对我道:"快寅时了,我该走了。"
他套了靴子,我以为他就走了,但他立在我床前,又看了半刻,忽而道:"且贵,今夜后,你是我的人。"
说完了这句莫名奇妙的话,他终于施施然地走了。但我却被雷到,这个"我的人"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对于我这样一个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对于这一夜的情况,只能说除了没啥,还是没啥!
我甩甩脑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晕乎乎地想,他大概是说我以后就是他的奴仆了吧!只是"我的人"比"奴仆"要顺耳多了,我有点满意给自己解释。
虽然整夜尽是花前月下来着,我也不敢睡到午时,那本志异尚未编完,我还不能偷懒。我挣扎着起身,刚穿好外袍,萍儿就进来了。这个机灵鬼,一夜也没现身,现下倒是神速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