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独酌的神伤……
剑光,黯然……
“伤心剑意,这才是真正的伤心剑意。”这感觉南宫涵再熟悉不过,段痕当日一剑尽灭十万魔兵,凭的就是这一招伤心剑意,伤心不散,剑意不散,管他十万百万,情不断,意不断。
剑光一闪而过,代天也吃了一惊。此时他正将那杆银枪横在胸前,但银枪杆上也出现一道细微裂痕,伤口处还在升腾着白烟,似不灭的伤心。
“想不到,这一招你已经能够运用自如。在我这里那几天,看来你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代天说话时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谈笑风生,而是一脸肃严。
段痕道:“也许,我该给你看一样东西。”便从怀中取出一本手札,这手札的封面上,赫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天字决。
代天道:“看来你的确很有心机,居然被你偷走了我的书都不知道。但你如何知道,这本书就是真的呢?”
段痕道:“我再傻也该不会分不出一本武学秘籍的真假吧。”
代天道:“你的确聪明,但有些时候很多聪明人都是死在自己的聪明上。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那不是一本关于武学的书,而是一本记载所谓天道的书。所谓道,万法归一,道法自然。道,无不同,无不不同。你以为他是武道,他就是武道。而且你能从天道之中悟出武道,不容易,但是我想问问,你如何判断这是一本真正的,记载着天道的书。”
天道,如何算的天道?
段痕不知道,难道这名叫代天的人就真的知道?
段痕道:“就算这不是天道,那我这武道却也不是假的。”
代天道:“但是你的武道却是从我的天道之中悟出,我知道其中的玄妙,自然也知道其中的破绽。”
段痕道:“那这一招伤心剑意,你如何接不下。”
代天道:“我不是接不下,而是我想看看,你这最强的一招到底有多强。现在知道了,能够在业龙之牙上留下痕迹的,你是除了我之外的第一人。”
“两道!”莫阳尖叫出生,她看到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一件事。
代天低头看去,果然,在自己手中的亮银枪上果然有两道痕迹,一道是新伤,是段痕方才留在上面的。但还有一道看上去却很老旧,但之前他却从未发现过!
“难道是……”代天见到那伤痕,却似回忆起了什么。
“不求第二,对吗?”段痕淡淡问道。
“你怎么知道!”代天听到这名字,竟似有些恐惧。
段痕道:“因为这道伤痕之上,有不求第二的感觉。”
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了解不求第二,这个人就一定是段痕。
因为他有不求第二的剑,因为他曾经是不求第二。
“不求第二,不求第二,不求第二……不求第二!”
代天惊呼一声,抱着自己脑袋沿着自己走来的路逃了回去,逃回自己的留榭香局。那里是一座城,却原来只是为了给他这脆弱的心多加一道防备,而已。
莫阳忙道:“我们快走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追来。”
南宫涵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若是方才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只怕一分胜算都没有。而他却也想不到,段痕这伤心剑意威力居然如此强大。若是自己能够创出一招与这伤心剑意威力相同且能相辅相成的剑招,到那时说不定就有击败代天的可能。只是那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当务之急却是该如何躲避代天,谁知道他这疯癫之症什么时候就会好。
黑暗无尽支出,一丝阴冷的笑声让周围的一切都为之一寒。
“主人,你让我们弃械投降,难道就打算在这里度过余生?”这声音怪异的很,一个人说话却有七重声音。
先前那声音道:“九转,你的伤怎么样了?”
九转,七重。这里当然是关押着他们这三个重犯的十方尽地。
所谓十方不是指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再加上、下这十个方向,而是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加之虚实二门,十方之尽便是一切之尽。也正是因此,帝释天才将自在天魔与他手下的两个怪物关押在此。但因其是一切之尽头,可说已是零之地界,故而这里无法再进行分割,无奈之下只有将这三人关在一起。
因这里是万物尽头,故没有丝毫生机可供这三人维持生命,若不是这三人修为已达天之境界,能够于体内自行循环真气,已保命元,只怕这三人早就变成三具干尸了。所以在这里他们能够活着就已是不易,又何谈得来什么伤愈呢?
九转幽幽道:“勉强恢复了两三成,但若想一举冲出这里却不可能。想不到韦驮天居然当真是个硬茬,能断去我八颗头颅,如今想要让头颅长全,非得百八十年不可。”
九转本体为九头魔龙,却是与混沌这魔异之兽同时而生,混沌被通七窍后化身一枚莲子结出混沌青莲孕育出法宝无数。而相传那时天地世间万物具是混沌一片,可说是时间之伊始,而这九头魔龙自那时而生,自有自己不灭之道,这才能在这十方尽地之中为自己疗伤。
自在天魔道:“用不了那么许久,只要咱们出去,我已魔骑之血为你疗伤,不出百日便能助你恢复往日雄风。”
九转声音一挑,似有喜色,却又沉了下去,道:“如今能不能有命出去却还不知道。若是你身上无伤我们或可有一线生机,但现在你也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
自在天魔也不生气,道:“我的确是个废物不假,但你以为我当初为何让你们两个束手就擒,难道我会让自己永远关在这样一个黯无天地的鬼地方?”
七重道:“主人这么说来,你还有一张王牌?”
自在天魔道:“自我创造出你那一日开始,我何时做过这孤注一掷的蠢事,魔骑便是我的王牌之一。”
“不错,”七重道:“魔骑是两大修罗王所化,自有其特异之处。”但却又想起件事,担忧道:“但主人创造这魔骑之时已将其智慧夺去,他如何还能知道咱们被囚于此。”
自在天魔道:“我说过,那是我的王牌之一。”
“那您的王牌之二呢?”七重又问。
自在天魔站起身来,肩头一抖,那锁在身上的锁链与刺在四肢之上小刀便都落下。
“这一张王牌,便是我自己。”
善见城内,帝释天闲来无事正与自己分身坐而对弈,但却听得有人来报:“启禀帝释天,大事不妙!”
帝释天站起身形,两道身影合二为一,问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来人道:“善见城外,三十三天处,有一女子骑着一头怪兽前来,势不可挡,已伤天兵无数。”
帝释天双目微合,脑中灵元却已将一切探查清明,自语道:“想不到这自在天魔居然还为自己留下了这么一路后招,只可惜,强弩之末。”吩咐道:“立刻告知十方尽地加强戒备,至于那女子与怪兽,我亲自去会会。”
善见城外此时早已是血雾漫天,尸海千里。
但那一人一兽,此时却未受得半点轻伤。
“退下!”善见城中唯一有资格发号施令之人,便只有帝释天。
众天兵虽正与那一人一兽拼死相搏,但帝释天下令谁敢不从,立时住手退出三丈之外。那女子也不恋战,见众人退开为自己让出一条路来便骑上异兽沿着这条路疾驰而来。但只见面前斗现九道身影,就连着异兽也为之一惊,前腿一扬,停了下来。
女子翻身下了异兽,站到九人面前,这才出去头上兜帽,竟是九星连珠那一日将段痕打成重伤的女子,也许此刻她自己都还不知道,那日险些丧命自己手中的人,却是自己的大哥而既然来的人是她,那么她所骑的异兽自然就是天魔的魔骑。
“你是什么人?”帝释天首先问道,但他的声音却不像是在问,而是嘲讽。
女子道:“放了自在天魔,我便走。不然,我便踏平你这善见城,让你这帝释天也做不安稳。”
帝释天微微点头,道:“善见城也不过是一座城一堆土,你想踏便踏。只是,你最好先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人然后再动手也不迟。”
站在她面前的一共九人,帝释天站在九人正中,他左手边第一人是一女子,看上去并无甚特别之处,只是手中捻着一串碧绿佛珠,那佛珠却不是宝石打磨而,而是一串种子;而其左手边第二人为一男子,面目狰狞,不怒自威,手中持着一面大鼓,鼓皮呈青蓝之色,却是某种兽皮。其左手第三人却是非男非女之象,虽看上去并无特异,但落足之处皆自生出一朵莲花,清理无限。而那左手边最后一人已非人像,而是龙形。而他右手边第一人自然是韦驮天易先生,第二人为男子,双手捧日,第三人为女子,双手捧月,第四人却是双足生火,悬于半空。
女子将众人打量一番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若是不放天魔,我便将你们一齐杀了。”
帝释天叹息道:“女子好生狂妄,看来你是当真不认得这许多真神。也好,让我一一为你引荐,也好让你待会,死个明白。”便站到那手捻佛珠的女子身边,道:“这位女佛乃为大功德天,佛法精深。”又道那持鼓汉子身旁,道:“这位则是最为公正之雷神。”又指那非男非女之人道:“这位乃是坚牢地神,我为天之首,他则是地之首。那龙形之人,则是娑竭罗龙,海中王者。至于这位,你该认识,易先生。捧日的是日宫天子,捧月的为月宫天子,至于那位双足踏火之人,则是威光,摩利支天。你今日有幸,能得见二十四诸天之九,便是死,也该无憾了吧。”
“的确无憾,但却不知,死的是谁?”
自在天魔的声音,就在此时传来……
第一百一十五回 魔天重现
? [第1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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