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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不是把它给扔了吗?”宋曳洋意外发现杨婷月戴的耳坠子竟是自己送给她的那副,忍不住来到她办公桌前问道。杨婷月低着头,看似认真工作,随口回道:“是扔了。不过又被我捡回来了。”宋曳洋欣赏着她今天的­精­心打扮,赞道:“你今天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更美。”杨婷月瞪他一眼:“你今天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更讨厌。”言罢,两人相视对持,随即都又好笑起来。

公司一­干­同事皆投以莫名眼光。更多女同胞侧是杀人眼光,有人满脸妒意的损道:“这个杨婷月平时装正经,睬都不睬人家一眼,现在倒又跟人家好起来了。真是什么贱货都有。”

宋曳洋止住笑意道:“为了表达我昨天的爽约及对你深深的谢意,今天我请客,杨小姐可否赏光?”杨婷月自是不会反对。

刘明启生意开始走上轨道,这段时期他倒是忙的焦头烂额。欧杰瑞、谭军二人也是闲不住,跟着东奔西跑的走生意。四人之中唯有宋曳洋最为逍遥自在,美人相伴,他岂会不逍遥。他与杨婷月时常出双入对,情侣般谈笑风生,当然是在别人眼里。宋曳洋对杨婷月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绝不越线。而杨婷月也不是随便的女人,更喜欢这样的相处,所以,两人倒相当合得来。

刘依徊为了躲章若之方便何美珠仍旧很晚回去,这样日复一日,她形单影只凄凉的走遍附近的每个街道角落,无究无尽的黑暗如漏风漏雨的破屋慢慢渗进她身心的每一处筋脉,而她早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走的累了,便独自坐在一个游乐场的阶梯上呆呆坐着,过于空旷宽大的场地,更显得寂静异常,随便都会有呼呼的风声的回音余绕着四周。已是十一月的天气,寒风料峭,吹得人颤颤瑟抖。各家便利店的店门相继关上,歇业休息。而刘徊依旧不想回去。阵阵寒风吹的她秀发凌乱飘扬,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每每这个时候,她只有无限的沉思愁怅……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依徊深叹了口气,站起身决定回家。只是她没想到章若之还没有回家,竟在自己住处附近碰到了他。

章若之走近刘依徊,眼神有丝受伤的问道:“你这是在躲我吗?”

刘依徊沉默不语,不知该做何回答。

章若之又气又无奈:“你这样为美珠躲我,每天跟孤魂野鬼似的满街晃荡,任寒风浸袭,身心受罪,值得吗?你又知不知道美珠她明知道你在外面受尽苦头,可她却自私的对你置若未闻,这样的朋友值得你为她如此牺牲吗?”

刘依徊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心里才掩不住的伤心,为什么再好的姐妹总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弃好姐妹。她不懂,她心痛,她更气眼前这个男人:“美珠知道,你又何尝不知道?你既知道我的难处,若还有一丁点的良知,你就不应该天天来我们住处;即使来,你也不应该待那么久不走,更不应该频频找我说话,向我示好让美珠误会。我和美珠之间的感情若因此破裂了,那你章若之就是破坏我们感情的刽子手。”

章若之脸­色­难看的道:“我没有想让她误会。因为她并没有误会,我喜欢的是人你啊。”

刘依徊震惊,愣愣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章若之看着怔住的依徊,上前拉起她的手,深情告白:“我跟美珠早就结束了。我们思想不同,作风不同,­性­格迥异,根本是不可能再复和的。我之所有常来找她,只是因为我想见你,我想追求的人也是你,可我又深深的知道你因为美珠的关系定然不会接受我的。我没办法,只有找美珠才能天天见到你啊。”

刘依徊愤然的甩开他的手,冷喝道:“住口,我不要听。章若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你死了这份心吧。”说完转身欲走,却惊见到身后脸­色­煞白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的何美珠。章若之亦是一怔。刘依徊回过神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急道:“美珠,你听我……”何美珠­阴­沉着脸一把甩开她,哭着往回奔去。

“美珠。”刘依徊紧追上去。章若之愣了会儿,也跟了上去。何美珠跑回住处关上房门,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的泛滥,无力的倒在门边痛哭失声。

刘依徊赶来,焦急的拍打着门板:“美珠,你开门啊,你……”她亦伤心的蹲倒在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章若之这时到来,看着满是疲惫的刘依徊,他走上前关心道:“依徊,你没事吧。”刘依徊突然起身,忿忿道:“都是你,现在你满意了,你给我走,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见章若之仍站着不动,她生气的上前将他推离自己。章若之有些痛苦的道:“好,我走,我等你心情平静下来再说。”见章若之离去,刘依徊力乏的斜靠在一边墙壁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门打开,她只是淡淡瞄了眼伤心不已的何美珠,并未说话。何美珠上前抱住她,泣声道:“对不起。”刘依徊痛心道:“你知不知道,为了一个男人伤了咱们姐妹情根本就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伤心成这样更不值得。”何美珠连声呢喃着:“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会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而伤害你了。”听着何美珠的忏悔,刘依徊无力再说她什么了。

璀璨夺目,幽暗迷人的万千灯火,映­射­着街道行人穿梭,来往车辆呼啸,高楼大厦幢幢。

“不要去我家坐一会儿吗?”杨婷月礼貌的说道。宋曳洋道:“今天很晚了,以后有机会吧。早点休息。”说完转身便欲离去。杨婷月犹豫着唤住他:“曳洋。”宋曳洋回身疑惑道:“还有事吗?”杨婷月小声问道:“我们之间就只能做朋友吗?你……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宋曳洋微笑,诚声道:“我是很喜欢你,在我所有的女­性­朋友中,你也是我最欣赏的一个,但是我对你只有朋友情份,毫无男女情爱,而且我更喜欢我的自由。抱歉,我们并不适合。我以朋友的身份,真诚的祝福你找到一位比我好上千倍万倍的情侣。”见杨婷月难掩的花容失落,他暗叹一声,转过身去,又道:“希望你明天不会记得今晚的伤害,我们还是好朋友。”说完这才离去。

杨婷月心情低落谷地。这几日他们出双入对相处的那么快乐,她以为宋曳洋是喜欢自己的,可她错了,只怕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上了他。抬头仰望苍空,却更添茫然,她心烦的拔了通电话:“三妹,出来陪我好不好?我在酒吧等你。”

苏三妹姿态肆意慵懒的站在杨婷月面前好一会儿,见她仍旧无视自己的存在,她无奈一声叹息,抢下她手中的酒水,摇首无奈道:“别再喝了,瞧你一个千金大小姐都快成什么样子了。要是被你父母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要责怪是我把你给教坏的。”杨婷月有气无力的道:“你来了。”苏三妹在她旁边坐下,自斟自饮着,随口问道:“看你的样子,这次该不会是栽了吧。怎么?宋曳洋没被你迷住?”杨婷月瞪了她一眼道:“我是被他迷住了,可他却不为所动。三妹,我该怎么办?我……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苏三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道:“宋曳洋不要我,是因为不喜欢玩感情;拒绝你是因为他对你没感情;像他那种喜欢随心所欲的人是很难定下来的。不过,若是他有心定下来,就会绝对的忠诚可靠。婷月,你若是真的非他不可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杨婷月疑惑道:“什么主意?”苏三妹暖昧笑道:“如果你成了他的人,以他那种个­性­是绝对会对你负责的。”杨婷月脸微红:“你……你难道要我­色­诱他?”苏三妹点头认真道:“只­色­诱还不行,你还要骗他喝下微量的*。既不让他对你产生怀疑,又让他无以抗拒你的魅力,这样他才会自认命的对你负责。”杨婷月一脸嫌恶的道:“这种坏主意你也说得出来?”苏三妹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我只是给你出主意,至于要不要做你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她斜眼瞥见一名魅力非凡的年轻男子,感兴趣一笑,对杨婷月道:“你自己慢慢考虑吧,请恕我不能奉陪了。”说着她­性­感的扭着腰肢往那名男子走去。杨婷月摇头无奈,轻呷着酒,脑中回荡着苏三妹给自己出的主意。她虽不赞同苏三妹的提议,但念头却被她挑起了。人的错误,都是因为念起方施。

何美珠经章若之一事整个人为之大变,­精­力也旺盛起来,辞掉原本薪水还算可观的工作,自己做起生意来。章若之缠过刘依徊几次,但都被刘依徊坚决的态度拒绝了,他神伤失落的离去,虽不经常来打扰刘依徊,但还是偶尔会来找她。刘依徊看着何美珠大花资金盘店开店,问她哪来那么多的钱,她总是言语闪烁说是从朋友那里借的。但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下子借她几十万让她盘店面自己做老板。刘依徊虽担心,但何美珠死活说是朋友借给她的,她也没办法,店反正是开了,她只有帮着她打理店里的生意。他们开的是家流行皮包店,各式各样,美观新潮的挎包、背包、手提包……花式是蛮多的,可惜,生意却冷冷清清。两个从未做过生意的人,根本不懂如何经营,生意就更差强人意了。没有生意,他们店面的水费,电费什么的却是照常要付。生意堪难支持着。

另一边刘明启的生意倒是越做越上手,生意伙伴也越来越多,应酬连连,忙的他分身乏术,连宋曳洋打电话打他叙旧,他都常常没时间。生意场上的人见多了,也就了解到商场上的残酷,你笑,别人笑;你哭,别人更笑得肆意了。真正是商场如战场,毫无真情可言。相对而言,他也就更珍惜宋曳洋这个朋友了,因为他只有在宋曳洋身上才感受得到真诚与信任。

宋曳洋虽另租了自己的房子,但有事没事还是喜欢找刘明启一起睡。刘明启总笑他是不是变态。宋曳洋笑骂他一顿。其实两人都喜欢他们这种相处方式,因为两人都不喜欢女人,只把女人当游戏,所以就更喜欢彼此打闹。

“看来你是时运大转,钞票满天飞啊。”难得一起吃饭,宋曳洋取笑道。刘明启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谁像你,整天就知道跟女人打交道,一点志向也没有。”宋曳洋毫不在意:“你有志气行了吧。为了志气把自己累得跟哈巴狗似的天天喘息不停,我才不愿意像你那样的。放着好好的生活不享受,挣那么钱­干­嘛?钱够花就行,金钱名利到头来皆是空。”刘明启好笑道:“淡名薄利,无欲无求。宋曳洋,你可以做和尚去了。”

“嗯,这个建议好,说不定我也能修身成佛呢。我保留着。”宋曳洋笑应道。刘明启摇头无奈。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刘明启笃定的道:“肯定是女人。”宋曳洋笑瞥了他一眼,接起电话:“婷月,有事吗?”

杨婷月呆呆看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红酒,仍自挣扎着,好一会儿才道:“今晚我亲自下厨做晚餐,过来吃吧。”

宋曳洋问道:“在你家吗?”

杨婷月心思已定,自然笑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宋曳洋笑道:“你若是苏三妹,我还真有些怕。婷月你我倒是放心的很。好,我马上就到。”

对于宋曳洋的信任,杨婷月反倒有些心虚,应道:“好,那我等你。”

宋曳洋挂了电话:“明启,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吃。”刘明启看着满桌已去大半的饭菜,斜他一眼道:“你还吃得下吗?”宋曳洋无奈道:“没办法,美女相邀,吃不下也得吃。更何况这个美女可是因上次我拒绝她的事,好些日子没理我了,所以我更得去了。不跟你说了,拜拜。”

杨婷月呆坐在家里,看着满桌美味可口的晚餐,她心思又开始飘浮难定,暗思:“我真的要这么做吗?我这是在害自己,还是在害曳洋?是爱自己还是在爱他?”

‘叮铃铃……’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恍神惊醒,忙去开门。见到门外肆意姿态中透着文雅如沐春风般笑容的宋曳洋,杨婷月看得失神怔住。

宋曳洋被她看得莫名,笑问道:“不是要请我共进烛光晚餐吗?怎么也不请我进去啊?”杨婷月回过神,忙让开身子请他进来,不好意思的道:“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快。”宋曳洋开玩笑道:“美女的召唤,我向来是很快的。”说话间两人已在餐桌前坐定。

宋曳洋看着满桌食物不禁有些食难下咽。他可是吃过晚餐的,他小小口啜着早已倒好在桌上的一杯红酒,道:“说真的,今天接到你的电话真的很意外,我以为……”

杨婷月痴痴看着他迷人的俊颜,心中计划已完全定形,无丝毫犹豫,接口道:“你以为我会生气,再不理你了吗?”

宋曳洋诚声道:“我是真心在乎你这个朋友的,所以不希望就此断送了我们的友谊。”

杨婷月轻咬下­唇­,道:“有时候……朋友也是可以进化成情侣的。”

宋曳洋微怔,看着她仍对自己深情的水眸,暗叹了口气,避开话题道:“对了,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们怎么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啊?”

杨婷月眼神有一瞬忧伤,淡淡道:“我父母都在国外。我是大人了,他们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宋曳洋见她似不愿提起家里事,只得僵笑着再行转个话题,可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四下寻望,只见屋内灯光昏暗,气氛温逸迷人,再看向对面柔如天使却又有说不出魅力诱人的杨婷月,他不自觉心神动荡,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心下暗惊:“我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轻易动情。”为掩示自己的不自在,他捧起酒杯又喝了好几口红酒。

杨婷月眼神摄人的紧锁着宋曳洋不放。她知道药效已有些发作,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双颊暗自发烧,酡红一片,默然垂首。

宋曳洋见她如此妩媚动人神情,更难控制自己内心莫名的躁动,他霍然起身,有些不自在的道:“婷月,那个……时间太晚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说完他似逃难般欲逃离此地。杨婷月忙跟着起身,快步绕到他身前,一脸乞求:“你就不能多待会吗?”宋曳洋有些无奈的道:“婷月,不管我再待多久,我们之间都不可能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们真的不……”杨婷月伤心的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打断道:“我不听,我不要听。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在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之后,你却潇洒的抽身而退,说只玩游戏,不谈情说爱,可是我却已经无法抽身了啊。”宋曳洋有些后悔晚矣的感觉,无奈道:“我……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做朋友而已,从未想过要追你,难道男人跟女人之间就只能是男女关系吗?”他真的很无力。杨婷月心碎欲哭,却仍不愿放弃自己的感情,她鼓起勇气,强硬的吻上了宋曳洋冰冷的­唇­。宋曳洋心惊,想推开她,可内心渴望却使他背道而驰,反而搂紧了她,更加深这个吻,令之一发不可收拾……

宋曳洋不情愿的睁开星目,他多么希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春梦,多好啊。可惜,躺在他身边的杨婷月把他的希望破灭了。他小心移开搂着自己的玉臂,坐起身来,有些无奈的暗叹一声。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杨婷月早就醒了,听到他无奈叹息,忍不住起身,­阴­着张脸,伤心的说道。

宋曳洋有些无措的看着她:“婷月,我……”杨婷月冷冷打断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着你让你负责的,昨晚我们都喝多了,我不会放在……啊……”她惊呼失声。宋曳洋猝防不及的将她扑倒在床上,笑看着她道:“我有说过不愿意负责吗?”杨婷月看着仅一线之近的俊颜,不禁飞红了双颊,垂下眼睑:“你……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交往了?”宋曳洋失笑道:“傻瓜,你都是我的人了,你现在就是让我娶你为妻,我都没二话说。”杨婷月一把推开他,笑嗔道:“谁要嫁你了。”心里却乐开了花。

宋曳洋起身边穿衣服,边道:“我先回去了,我们公司见。”

“曳洋。”杨婷月叫住他,咬着下­唇­,小声道:“你可不可以吻我一下再走?”宋曳洋倾身上前,温柔的在她颊上印了个吻,执起她柔荑,认真道:“婷月,不管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你要相信我,将来我们若结了婚,我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绝不会令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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