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赫舍哩生了佟府的长子,现在又怀了身孕,她看着丫头给隆科多换了官服,在旁边慢慢的道:“皇上叫爷去会是什么事情”
“十有**就是皇贵妃的事情了。”他顿了顿又有些发狠的道:“若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我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这到是,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隆科多哼了一声:“都是没脑子的!”
小赫舍哩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他带好了官帽。
隆科多往前走了几步,终究回头道:“爷走了。”
小赫舍哩浅笑着应了一声。
隆科多皱着眉头,大步出了屋子。
康熙派了隆科多到承德避暑行宫专门清查这次太监宫女莫名发疯的事情,另还有他自己身边的两个太监跟着,一个姓秦一个姓吕,关于林御医知道的一些事情,他也一并告诉给了隆科多。
在乍然知道明菲在承德出了事情的时候,钮钴禄先是窃喜,下来就有些心思不定了,月央劝道:“听这动静就知道定不是咱们这边弄出来的,定是有个不知道的谁也下了手。”
钮钴禄想着到也是:“不过皇贵妃的命还真大,什么好事情都能让她遇上,你说说,寝殿的宫女太监几乎都发疯了,怎么她就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侍卫冲了进去她竟然也恰好不在,好好的一只画眉鸟也废掉了。”
月央给钮钴禄到了些红枣茶:“主子眼看就要生了,这些旁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生个壮实的阿哥才是正经了。”
钮钴禄笑着道:“你胆子越发大了,到敢说教起我来了?”
月央抿嘴笑道:“还是主子宽和,容得奴婢放肆。”
钮钴禄抿了口茶,又细细的想起了别的事情。
月央叹了口气:“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心思重了些,奴婢求主子了,还有身子了,就少想些。”
钮钴禄放下茶杯也是微微一叹:“这时节这地方,又如何能少想?总得想个法子把那画眉鸟除了我才能放心。”
因为住在行宫,规矩都不大,明菲夜里总能带了胤禛进空间,好好的练练暗器,她自己也时常修炼心法,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比较好,胤禛也只半个月下去就已经练的有了模样,要不是明菲觉得儿子年纪太小了点,已经不怎么用盯着看了。
胤禛练了一会,坐回了明菲身边,忽然道:“儿子现在想着,上一次马之所以惊了应该是一个用针得高手,把那毒药打进了马的|茓位里。”
明菲用干毛巾给他擦了擦汗,他眯着眼睛直笑。
明菲道:“十有**就是了,只是到底是为了这件事情起了战事了。”
胤禛又拿着水果刀慢慢的给明菲削果子:“额娘又乱想了,这些事情都不是额娘能控制的,更何况是那葛尔丹太可恨了。”
他削好了又分成一块一块的,给明菲放到盘子里:“额娘吃果子。”
明菲拿了一颗放到嘴里品了品:“这种味道好。”
胤禛也尝了一口,酸的直倒牙,眉眼都皱道了一起,明菲笑看着他道:“额娘是孕妇,这些东西吃了没什么感觉,你可不行。”
边说着递给他一杯水:“也不知道你二舅舅能不能查出来什么东西。”
胤禛端了水在手里道:“反正这事情十有**跟钮钴禄贵妃脱不开干系,那画眉鸟一定有问题。”
边说着他又起了身,扶着明菲道:“额娘早些歇下吧,儿子在练一会。”
明菲不得已起了身,走了几步道:“你到是又高了几分,不过这本事见长了,都敢催着额娘休息了。”
“额娘还有弟弟了。”
“万一是个妹妹了?”
“那就弟弟妹妹都要了。”
“还贪的不行。”
隆科多这人爱慕权势,认识的人也极多,三教九流的都有,他认识的有个叫“毒蝎子”的江湖人,曾在这毒蝎子饿的不行的时候给过他一两吃饭的银子,毒蝎子是个江湖人,最讲得就是江湖义气,他扬言自己在江湖上用毒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是个极其厉害的用毒高手,如果隆科多有用的上他的,上刀山下火海啃一声就行,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一次隆科多过来的时候就带了毒蝎子过来。
毒蝎子一看见那画眉鸟,就皱起了眉头:“谁这么歹毒,竟是生生养出了一只毒画眉。”
隆科多眯着眼睛道:“何以见得?”
毒蝎子打开了鸟笼子道:“画眉鸟的叫声什么时候这么魅惑过,这扁毛畜生已经让人喂毒喂的不会飞了,你若拔光了它的毛它身上就是青黑色的,脏腑也早变了颜色。”
他又往跟前凑着闻闻:“这鸟屎才是最毒的,长久闻之,必死无疑。”
他左右看了看道:“找个畜生来试试,尝一口这鸟屎,必定是上吐下泻,若是每顿都吃要不了一个月定就虚弱而死。”
秦太监转着鸟笼看了一圈:“这鸟笼的下面都比往常的鸟笼密实,说不得就是为了多留些鸟屎在上面。”
毒蝎子嘿嘿的笑着道:“这位爷好眼光,多留了这鸟屎在这鸟笼子上面,它这散出去的气就能更多。”
吕太监道:“只是不知这画眉鸟到底被人喂了什么?”
毒蝎子眯着三角眼道:“这位可见是下了大工夫了,昆仑山北极阴寒的地方长了种叫做金线菇的东西,状如蘑菇,上有金线,闻之无味,这东西本是没有什么,只是偏巧这种画眉鸟吃了之后生生的就生出了毒,鸟屎之中的东西若闻的久了,就会虚弱而死。”
吕太监道:“这药可能让人发疯?”
“这个当然不行。”
他又嘿嘿笑着道:“这几位爷能不能给咱个准话,这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咱也去拜访拜访,切磋切磋,这位也是个高人。”
隆科多挑着眉头道:“得了,这话以后在说,今儿你出了力了,一会去喝几杯。”
毒蝎子抱了抱拳:“不了,咱还有事,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隆科多知道江湖人的毛病,也并不多做挽留,送着他处了门,看着他不走正门,翻墙而去。
秦太监笑着道:“这也是位奇人。”
隆科多回身道:“不知两位公公是什么意思?”
吕太监和秦太监对视一眼,还是秦太监道:“自是看到什么就报给皇上什么。”
隆科多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两位公公了。”
几人又看着这鸟屎拌了肉,喂了一只土狗,果然一会就上吐下泻,将给康熙的信写好,三人都看了一遍,就送了出去。
隆科多将能查的都查了之后并不敢多做停留,回了明菲,又去看了明兰就带着画眉鸟和那只土狗回去复命了。
因这画眉鸟确实有毒,也并不敢让康熙靠近看。
康熙冷笑了几声,甚至嘴角都露出了几丝残酷的笑意:“真是少见的好本事,若不是那宫女们无缘无故的发疯,这样的毒物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隆科多低着头。
康熙问一边的李德全道:“这鸟确实就是钮钴禄贵妃从宫外接进来的?”
“是”
“这鸟是她的人养的?”
“是。”
他负手立在窗前:“钮钴禄什么时候生产?”
“太医说就是十月中旬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转身平淡的道:“等钮钴禄贵妃生完孩子,换个鸟笼子,把这鸟原样送还给她。”
李德全应了是。
隆科多低头道:“皇上饶贵妃一命吧,毕竟皇贵妃也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
康熙淡淡的道:“那只能说明皇贵妃命大,却不是别人仁慈。”
“求皇上为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福不是这样祈的,你不必多说了。”
隆科多喳了一声。
康熙坐回椅子道:“你是个聪明人,今儿的事就到这了。”
隆科多又应了一声。
赫舍哩为了明菲担惊受怕,生生得了一场病,听得隆科多回来说明菲什么都好着,觉得身上立马有了力气,要起来自己收拾东西,下一次跟着宫里的东西一起送过去。
又要自己给明菲的孩子做小衣裳。
琳琅劝道:“太太歇一会吧,病还没有好全了,可别在累着了。”
赫舍哩做在床上道:“躺这么久了,歇也歇不住,对了,兰馨公主怀了身孕,东西都送着吧,我都病糊涂了,什么都忘了。”
玲珑笑着道:“二夫人都送了,奴婢也看了,都是极妥帖的。”
赫舍哩笑着道:“这就好,不过她身子重,你一会去说说,让她也当心自个的身子。”
正说着,外面的小丫头报姨娘乌苏氏来了。
赫舍哩道:“让她进来吧。”
乌苏氏一进门见着赫舍哩倒头就拜:“奴婢有罪!”
赫舍哩对着玲珑和琳琅道:“先扶着她起来在说。”
两人不由分手的架起了乌苏氏,将她安置到了凳子上。
赫舍哩不理会发愣的乌苏氏,抿了口茶才缓缓的道:“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别想着在我跟前耍什么花样,也不用你说你有没有罪,你有罪没罪的我心里清楚着。”
她停了停又浅笑着看着她:“你模样挺好的,就是心大了些,如果你乖乖的,我就留你在府里,或是生儿育女或是颐养天年,佟府不差几口饭,可是你总是这样,想着给我使绊子,挖坑,你说我要不要留?”
“你想说什么我清楚着了,可是要说你有身孕了你有罪,要我饶了你?”
她轻哼了一声道:“你大可不必这样的,你有几个孩子我都不在乎,除非你也能养出个皇贵妃,养出个十几岁的钦差。”
乌苏氏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来了个万箭穿心,连呼吸都忘了,呆愣愣的坐在凳子上,直到被两个小丫头扶着“送出”小赫舍哩的屋子。
她在回头看赫舍哩的屋子的时候就如同看到了洪水猛兽,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在不回来。
赫舍哩靠在椅子上微微出了回神才吩咐琳琅道:“请个大夫去给她把个脉,让下人务必好好的照顾着,她这个孩子我养了。”
琳琅应了是。
快进十月,承德的天气已经比北京城十月的天气凉,收拾了几天行装明菲带着徐若瑄胤禛和明兰就启程了。
天气不错,又因为明菲已经快四个月的身孕了,车驾走了较慢,走走停停,还总能停下走动着看看。
没人的地方徐若瑄就骑着马快跑几圈,总是念念有词的道:“若是不用回去就好了。”
明菲到越发觉得她大约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所以才极其留恋这个地方。
胤禛在行宫呆了这么久,除过暗器,最大的收获就是能骑马了,明菲放了一只战马的幼崽进了空间,没事的时候让胤禛进去喂喂它,交流交流感情,养了两个多月还真是有了几分灵性,胤禛骑着大马在前面跑,它很自觉地跟在后面,若是实在跑的累了,跑不动了,停下来的时候它还会撒娇,蹭一蹭胤禛的手,轻微的嘶鸣几声,明兰羡慕的想要摸摸它的时候,它就凶恶的向明兰呲牙,刨蹄子。
总能逗的几人笑起来,若是胤禛跟着也笑了,它似乎也会显的很高兴,还会在原地跑一圈来表达。
徐若瑄直咂舌:“真的成精了。”
一个月后明菲一行人才进了紫禁城。
早有四妃带着其她妃嫔宫女太监在乾清门等候。
爱
一字头上绾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身上穿着芙蓉色云霏妆花缎刻丝旗袍,外面披着轻暖的水懒皮里妆缎飞边大氅,原本红润的脸庞因为身孕和身体虚弱,看着很苍白,就是那红润的嘴唇都如同末季的花开始苍白起来,身形越发的瘦弱,只是这样的变化不但不让明菲失色,反而给她添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让原本冷傲的雪莲也有了温柔的粉色,越加的吸引人了。
徐若瑄和明兰刚进城的时候就明菲让人都送回家了,现在也只胤禛跟在明菲身边。
等的人里面以太子为首,大阿哥,三阿哥,几个公主还有一众妃嫔。
康熙的意思本是要让外命妇也一起迎的,明菲不想大排场,到了累的还是她自己。
钮钴禄的产期也就这几日了,明菲让随行的人早先过来通知了一次,不用钮钴禄来迎自己,钮钴禄也不敢冒这个险。
万琉哈常在这匹黑马在众人知道她有身孕的时候已经四个月了,她刚好比明菲大了一个月,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末尾的地方。
宜妃一如既往的穿的显眼耀目,一眼就能看到,德妃柔美,荣妃温和,惠妃端庄,明菲下了车驾微微看了看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受了太子和阿哥们的礼,就叫了众人起。
宜妃热切的开口道:“奴婢们盼星星盼月亮可是盼回了皇贵妃了!”
荣妃也道:“皇贵妃的身子可是大好了?奴婢看着气色不错,万幸万幸。”
惠妃还待开口,德妃就轻声细语的道:“外面凉,奴婢们实不敢累的皇贵妃站在这里跟奴婢们说话。”
宜妃暗暗的瞪了她一眼,忙又换了笑脸道:“到底是德妃妹妹心眼多,不比我们这些直肠子的,竟是只顾着欢喜了,连这样的事情都忘了,皇贵妃身子重,真是不能受累。”
德妃抿嘴垂下了眼眸,也看不见惠妃和荣妃嘲笑的眼神。
明菲少有的朝着德妃微笑着点了点头,宜妃越发不平衡的瞪了德妃一眼。
太子也道:“皇贵妃当注意身子。”
短短的三个月,太子似乎又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沉稳,说起话来竟也有了上位者的威严。
明菲习惯的给他拉了拉衣裳:“几个月不见太子,太子又长大了。”
太子咧着嘴笑了笑:“皇阿玛也说孤长高了。”
明菲笑着点了点头:“我是真有些累了,今儿就不多说,若有空来我这坐坐。”
佩玉和佩环扶着明菲上了车驾,明菲站在车驾上又回头看着德妃道:“对了,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在细细的说一说,你若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长春宫。”
德妃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是。”
明菲淡淡的笑了笑:“何必了,起来吧。”
众人直等着明菲的车驾走远了,才各自散了,等着太子阿哥,和几位公主都走了,宜妃对一旁的荣妃道:“皇贵妃这才五个多月的肚子怎么都比你那万琉哈六个月的肚子大那么多。”
万琉哈住在荣妃宫中,荣妃一直希望能抱养到自己跟前,这样三阿哥就不会太单薄。
后面跟着的万琉哈听的了,忙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荣妃娘娘对奴婢可是极好的,每日的燕窝鱼翅都不断,问寒问暖,若有哪个奴才怠慢了奴婢,荣妃娘娘第一个不依,定是要重重的惩罚,凡是吃的用的,都必须是……”
荣妃咳了一声:“话太多了。”
万琉哈吓的打了个突,怯怯的闭上了嘴,又缩到了后面。
惠妃看着荣妃道:“姐姐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了,这个孩子长的定很壮实,只是姐姐生过那么多孩子,难道不知道孩子太大了,有多危险?”
她边说着又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万琉哈:“还真可怜了。”
宜妃在一旁捂嘴轻笑了一声。
德妃现在的思绪都混乱了,只呆呆的跟在后面。
万琉哈想开口又碍于荣妃,一句话都不敢说。
荣妃生的阿哥最多,到头来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三阿哥,惠妃的话简直是往荣妃的心上扔刀子,还意思荣妃有去母留子,将孩子完全养成自己的的意思。
荣妃冷笑了两声:“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竟还有别的想法?”
惠妃笑吟吟的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又哪里来的什么意思,只是说了自个看到的罢了,难道妹妹说错了?孩子太大做额娘的不危险?”
她将手都抄到袖子里,叹了了口气:“天还真冷,我要赶紧走了。”
边说着搭上身旁宫女的手,转身就走,荣妃一口气堵在心头,又发不出去,揉着帕子,好一会了才平了下去。
宜妃这才安慰道:“惠妃姐姐是眼红姐姐了,姐姐不生气。”
其实荣妃自己心里又何尝没有去母留子的意思,只是被惠妃当众挑了出来,她到不敢随意的下手了,而惠妃又何尝不是看着眼红了,给荣妃捣乱?
其实明菲先前也还没在意,只是今儿看到了万琉哈的肚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太大了些,比六个月的还大了一圈。
她洗漱了之后又换了衣裳,在榻上坐下,摸了摸肚子,问一旁的王嬷嬷:“嬷嬷说,我这肚子里的可是不止一个?”
胤禛也换了衣裳出来了,在明菲身边坐下:“弟弟妹妹都要才好。”
明菲笑着道:“龙凤胎哪有这么好生?”
正说着,康熙到了。
三个月未见明菲,虽是时常有书信的,但是思念到这样的地步,康熙也没有想到,几乎有了空闲,脑子里就会有明菲的身影,有时候无事的时候坐着坐着都能轻笑出来,那定是想到了明菲的什么好笑的事情,也会拿了明菲的信一遍又一遍的看,间或想一想她写信的样子。
她果然还是没有养回来,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丝毫的血色,那明亮的眼眸里似乎还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着竟是有几分委屈可怜,身形越加的瘦弱了,只是肚子是真大了些,让人觉得她这样的身形会觉得累。
明菲还没有下拜,康熙就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捏了捏,又让胤禛起身,微微托着明菲胳膊,一起在榻上坐下。
“本是当我去看皇上的。”
康熙摆了摆手,问一旁的胤禛道:“说是你已经会骑马了?”
“是,只是只学了些皮毛。”
康熙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只学了一点皮毛就是好的,以后在勤加练习就行,你也算是不虚此行。”
“皇阿玛说的是。”
康熙又打量了他几眼:“长高了,看着也沉稳了,不错。先下去吧。”
胤禛应了是,退了下去,康熙摆手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他的手里还牵着明菲的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这一次又让你受苦了。”
那一刻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她是害怕的,知道钮钴禄暗害自己几乎得手的时候她也是害怕的,只是那个时候她选择性的忘掉了,靠在康熙的怀里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也需要依靠。
她搂着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请允许她也可以脆弱。
“朕总说在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却总是做不到,你怪不怪朕?”
明菲摇了摇头。
“朕总想,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吃了这样大的亏,就是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又有什么用?”
明菲的身子不自主的有些僵硬,他是在说,即便钮钴禄想暗害你,就是我杀了她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是说不会大惩罚钮钴禄吗?
康熙慢慢的摸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你说,朕是不是很没本事?”
明菲松开手,摇了摇头:“皇上平三藩,收复台湾,眼看着葛尔丹也要剿灭了,大清国力更是蒸蒸日上,如何能说皇上没有本事?皇上多想了。”
康熙微搂着他的腰,低头和她额头对着额头,那眼眸灿烂的让明菲不敢正视:“朕不要听这些话,朕要听你的心里话。”
“心里话?”
康熙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是,心里话。”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心,问明菲道:“朕这里面有你,你的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有没有感觉到?”
明菲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表白?
康熙看她发愣,又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道:“怎么还不说?朕只要听实话。”
她也将手放在了心口,有吗?
她抬头慢慢凑近了康熙,亲了他的嘴角:“我有没有,皇上感觉的到吗?”
她用舌尖描摹他嘴唇的形状,慢慢吮吸他的嘴唇,将舌头滑进他的嘴里,追逐着他的舌头他的心情,那双凤眼里的爱意如同滚动的岩浆,炽热的让她不敢直视,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闭眼睛。”
这吻里的柔情蜜意让她自己都叹息,康熙吻的小心翼翼,他怕她身子不好会不舒服,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吻,抱着她用脸颊蹭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朕要用说的。”
明菲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皇上真坏。”
康熙亲了亲她的眼角:“朕如何坏了?快些说,说了还要去见老祖宗了。”
明菲红着脸看了康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拧着帕子慢慢的道:“我的心里也有皇上。”
她抬头看时见康熙还鼓励的看着她,忽的又有些好笑,她嘟着嘴道:“皇上,人家是女子,要矜持,这话都说了这么多了,皇上还要我说什么?难道皇上不明我说了什么?”
康熙咳了一声。
明菲又去捂脑袋:“这头还真不舒服。”
康熙果然又紧张了起来:“要不要叫太医?给朕说说是怎么不舒服。”
明菲托着肚子起身道:“皇上,我还是先去见了太皇太后在说,回来还是要早早的歇下的,若不然头就越发不舒服了。”
康熙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几个御医的话,明菲在冬季还是适合待在南边,他看着她起身,叫了宫女太监进来,想着若是让她住到外面这一年里又至少要四个月见不到人,他就更恨葛尔丹。
他坐在榻上一眼不错的看着她,明菲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打扮:“可是我哪里没有收拾妥当?”
康熙笑了一声:“没有哪里不妥当,好着了,走吧。”
出了长春宫康熙立马又成了那个威严的帝王,甚至让明菲恍惚的觉得长春宫刚刚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孝庄身子也不是多好,只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了明菲,康熙又陪了一会明菲才离开,走的时候又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
只一会德妃就来了。
明菲浅笑着道:“你到来的是很是时候。”
德妃低着头道:“奴婢一直在长春宫前面的小道里等着,等着皇上走了才来拜见皇贵妃的。”
明菲挑了挑眉头:“六阿哥的身子最近如何了?”
德妃的头更低了:“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
明菲摸着椅子的把手道:“你还是应该将心多操在六阿哥的身上,别的都往后靠靠。”
这一句话就说的德妃胆战心惊的,连连应是。
明菲喝了口水,又波澜不惊的道:“你先前的事情…”
德妃吓的当即跪了下去。
明菲微勾着嘴角道:“你先前的事情我以前没有说,现在也没有说,将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说,我当时为什么留你,你心里大约也是记得的,只要这个原因在,我总会留着你的,只是…..”
她的眼里闪着冷冽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你为什么要暗地里指使着人暗害与我,你这样的人我如何能留?!”
她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带的德妃在地上直哆嗦,嘴里语无伦次的道:“皇贵妃,奴婢,不是,不是奴婢,是贵妃,是贵妃!”
明菲挑眉看着她:“何以见得”
“贵妃看皇上的眼神不一样,她是嫉妒皇贵妃,而且奴婢见过那只画眉鸟,那鸟有毒。”
明菲冷笑着道:“光是这一样的东西如何能让宫里的宫女太监发疯,那是有两个人下了手,一个是贵妃一个是你,没承想你不过包衣出生,在宫里的资历也浅,本事到不小,这样的事情都能让你做到。”
德妃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在地上胡乱的磕着头:“不是奴婢,真不是奴婢!”
她能混到这地步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心思也慢慢的清楚了起来,贵妃若真的确定自己做了什么事,又何必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对自己说这些话,分明不过是诈她。
她想清楚了这一点只咬牙说自己没有,一个劲的猛磕头。
明菲看着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叹了口气道:“即这样你先起来吧。”
紫苏忙扶起了德妃,德妃磕的额头都青肿了一片,头也发晕,发钗也乱了,才歪歪斜斜的起了身,明菲不说坐,她也只敢站着。
明菲看她的样子笑了笑:“只要这事情真有你的份,我总有一日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节里有一段,康熙的意思明明就不是明菲想的那样,他都已经打算要了钮钴禄的命了,可是明菲因为总是将康熙往坏处想,所以立马就理解错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很多时候都是明菲将康熙想偏了,在个人情感上,明菲从来都不相信康熙。
算计
德妃青肿着额头出了明菲的长春宫,紫苏扶着德妃哑着嗓子道:“主子何必这样,这头都磕成这样了。”
德妃的脸色现在还是煞白,声音都在颤抖:“头磕青了有什么,只要命还在就行。”
只是她确实是个够狠的人。
她一步走一步想,忽的又停了下来:“去承乾宫。”
“主子……”
钮钴禄因为自己快生产了,并不敢随意的走动,听得德妃来了皱着眉头问一旁的月央道:“你说她这会来是什么事?”
月央道:“奴婢听着皇贵妃专门叫了德妃去了一趟长春宫,说不定这会是刚刚从长春宫出来的。”
钮钴禄这才道:“那就叫她进来吧。”
钮钴禄看到德妃那青肿了一片的额头,确实是吃了一惊:“你这是…”
德妃还未出声先落下泪。
钮钴禄眯着眼眸,温柔的劝道:“好妹妹,不哭了,给姐姐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德妃断断续续的道:“皇贵妃说害她的不止一个…说除过一个人还有奴婢的份…娘娘您说句公道话…奴婢如何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奴婢只有一个劲的磕头在磕头…只求皇贵妃能放过奴婢!”
钮钴禄惊骇的道:“还有,还有一个人”
德妃擦着眼泪道:“可不是,说是为什么宫女太监们为什么发疯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只知道有一个人害了她,说是什么鸟什么的,其他的奴婢并没有听太清楚……”
钮钴禄瞪大了眼睛道:“鸟…”
“奴婢当时吓坏了,话也听的不甚清楚,大约是有的。”
钮钴禄摸着肚子怔怔的道:“你先下去。”
德妃诧异的应了一声:“是…”
德妃还没完全退出来还能听到月央的声音:“主子怎么了?怎么留了这么多汗?”
她低着头,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
钮钴禄抚着肚子道:“月央,我肚子,肚子疼!”
“主子这大约是要生了!快叫稳婆!”
明菲坐在月洞窗前,给架子上的八哥滴了些空间水,问一旁的执棋道:“进了承乾宫了?”
“进去一会又出来了,贵妃就发动了。”
明菲浅浅的笑了笑,让桑枝又将八哥又挂在了窗前:“这便是了。”
“主子是…”
佩玉给明菲净了手,明菲道:“佩玉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佩玉应了一声:“咱们在承德的时候德妃时常拜访贵妃,二人的关系甚是密切,甚至德妃管理宫务有些难处理的事情也是她贵妃帮着挡了的,奴婢想着贵妃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说不得是跟德妃有关系的,主子一露出她知道了贵妃害了主子的事情,她果然又去找了贵妃,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贵妃娘娘定会受到惊吓,自然就突然发动了,奴婢也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对不对,总之这样的情绪生孩子,大约是容易难产的。”
明菲起身,搭着佩玉的手往院子走去:“我只能靠我自己。”
既然康熙不愿意动手,那还是她自己动手的好。
她看着满园的秋色,吩咐王嬷嬷道:“嬷嬷跟佩玉去承乾宫看着吧,我不好去,总要有个人去看着的。”
孝庄身子不怎么好,听得报说是钮钴禄突然发动了,还有难产的迹象,她吓了一跳:“去看看,快去看看。”
苏沫劝道:“奴婢去就行了,老祖宗身子不大好,就别操劳了。”
孝庄摇了摇头:“不放心,坐不住的。”
四妃因为管理宫务,已经都到了承乾宫,还有明菲跟前的王嬷嬷和佩玉,听得孝庄到了都行了大礼。
宜妃因为五阿哥抱养给了太后,跟孝庄的关系也好了不少,上前扶着孝庄的手道:“太皇太后身子不好,怎么也来了?”
孝庄摇了摇头道:“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有些不好说,只是肚子疼的厉害,说是羊水都没有破。”
孝庄在上首坐下道:“太医进去把脉了没有?”
“把脉了,说还要等些时候,只是稳婆说这样的情形怎么都不好,疼成这样大约是快生了,就怕真生的时候没了力气,实在不行就要灌催生的药。”
孝庄叹了口气:“怎么好好的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了。”
宜妃看了一眼一旁的德妃平淡的道:“德妃妹妹刚走,贵妃就发动了。”
康熙宠幸哪一个孝庄不会太做干涉,但是宠的像现在的德妃一样,差不多得时候都招幸的是德妃,她在看德妃就不顺眼了。
她那双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此时又亮了起来,看的德妃打了个突,德妃头上的还没有消下去的青肿,也让她起了兴趣:“头上的是怎么回事?”
“是奴婢自己撞的。”
王嬷嬷看了看道:“太皇太后请容奴婢说两句。”
孝庄看时见是明菲身边的嬷嬷,点头道:“说吧。”
“太皇太后,奴婢知道德妃娘娘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家主子叫了德妃娘娘查问她可知道承德的事情是谁做的,德妃娘娘为了表清白自己磕头磕成这样的。”
德妃说的这样不清不楚的,又刚刚是从明菲宫里出来的,容易叫人想歪了,到不如说的清楚些,去了孝庄的疑心,并且这样的话同样更容易让钮钴禄跟前的人联想到,明菲是知道钮钴禄害她的。
将话说到孝庄跟前,只会让钮钴禄这些人更加担惊受怕,谁能说孝庄就不会想到些什么?
孝庄又去看德妃:“是王嬷嬷说的这样?”
德妃低下了头:“是。”
“那你到贵妃的宫中来做什么?”
德妃之所以敢在钮钴禄跟前模模糊糊的提明菲说的话,就是料定了钮钴禄做贼心虚并不敢跟别人说,她开口道:“只是过来看望贵妃,问候了几句而已。”
孝庄打量了她几眼,问柳月道:“是她说的这样吗?”
柳月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如果让人知道了主子是因为听了德妃的什么话才成这样的,那后果简直不是她敢想的,她应了是道:“德妃娘娘确实是来看望我家主子的,只问候了几句。”
孝庄点了点头。
宜妃不甘心的道:“到是也够巧的,妹妹来看了贵妃,还没走远贵妃就成这样的了,也不怪人能想偏。”
荣妃轻声道:“妹妹还是算了,这事情有的是时间说,现在还是贵妃情形最重要。”
宜妃没好气的抿了抿嘴。
孝庄的眼睛又暗下去,对一旁的嬷嬷道:“在去看看贵妃的情形。”又吩咐道:“皇上若是没有事情也让他过来坐坐。”
孝庄不说话,众人也都安静了下去。
康熙正在跟大臣们商量葛尔丹的事情,战争明显的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是一个没成气候的葛尔丹就打了这么久,确实是康熙没有料到的:“多亏是早就收拾了这个毒瘤,若是在养下去就要费大事了。”
佟国维道:“此人不但心大,确实是个及有才华的,是一元干将。”
康熙点了点头,又笑看着隆科多:“这事情到底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么顺当。”
大学士张英赞道:“还是佟大人教子有方。”
佟国维也道:“张大人家的大公子张廷玉也是位极有才华的,张大人何必谦虚。”
康熙笑着道:“你们两个都行了,不要互夸了,只要是有才,朕都将重用。”
几人忙行礼道:“皇上英明。”
正说着孝庄派的人便来了,康熙听得钮钴禄难产竟是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但孝庄的话在,便道:“去跟太皇太后回话,朕一会就到。”
边说着又让几人大臣都下去,他自己也起了身。
钮钴禄的肚子疼了有两个时辰,明菲睡了一觉起了身了才听得钮钴禄的羊水破了。
她带着胤禛用着晚膳,时不时的给胤禛几筷子的肉菜:“不要光吃素菜。”
好的是胤禛其实是个很不挑的人,明菲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
“你明个跟人去阿哥所看看,自己挑个位置,额娘让人给你去收拾,要带哪一个过去,额娘这边的人你也可以看着挑。”
胤禛点了点头,隔了一会终究放下筷子道:“额娘,食不言。”
明菲愣了愣:“你在说额娘?”
胤禛点了点头,又认真地吃起了自己的饭。
明菲腾出手摸了摸他的光脑门:“不错,有气魄,这脑门够光。”
胤禛尴尬的直接红了脸:“额娘!”
明菲轻笑了一声:“行了,也就咱娘俩的时候才这样,你就别较真了,笑一笑多可爱?等过些时候你有了妹妹了,可不能对妹妹这样,要对妹妹笑,要常笑,可别让你妹妹跟你一样了。”
“那弟弟了?”
明菲想了想道:“要是个弟弟那额娘就把教导的任务给你了,你要怎么教就怎么教。”
胤禛也想了想道:“那还是弟弟妹妹都有的好。”
“为什么?”
“额娘喜欢妹妹,儿子喜欢弟弟。”
“行,那咱就弟弟妹妹都要…”
康熙等了些时候钮钴禄还不见生,就借口自己还有事先走了,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主子们就都走了,只剩下了些有头脸的大宫女太监嬷嬷们等着,在后来便几乎都走光了,钮钴禄还没有生出来。
康熙夜里依旧招幸了德妃。
德妃在康熙跟前一直看着很柔弱,她微微擦了些粉,遮了遮额头的青肿,但依旧很清楚。
德妃服侍着康熙换了衣裳在榻上坐下,康熙回头看时见她额头的青肿道:“这是怎么弄的?”
德妃轻声道:“为了表清白磕出来的。”
康熙喝了口清水道:“跟谁表清白?”
“皇贵妃。”
康熙皱眉又看了看她:“行了,你下去吧,朕今晚不用人侍候。”
德妃白着一张脸抬头道:“可是奴婢哪里侍候的不好?求皇上垂怜奴婢。”
康熙淡淡的看着她道:“你这是说让朕以后不要在到你这来了?”
德妃跪下磕头道:“奴婢绝无此意!”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在旧伤上在添新伤比开始要更疼。
见康熙要就寝一旁的宫女忙给康熙脱了鞋子,服侍着他上了床,康熙才看着地上的德妃道:“行了,起来了下去吧。”
德妃应了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康熙住了她的地方,她只能住外面宫女守夜的地方,出了这个屋子她在这个宫里就在没有地位可言了。
紫苏红着眼眶给她额头上有擦了药,服侍着她就寝,吹灭了大灯,慢慢的退了出去,外面的月光还能照到她的床上,让黑夜显的也不是多么黑暗,她即便睡不着也敢翻身,怕吵着里面的康熙。
她有时候也想皇上对她多少是有些情谊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都后妃偏偏选了她。
她以为皇上至少会问一下她是向皇贵妃表了什么清白的,皇上竟然是根本就不开口,是皇上心里很清楚,还是皇上根本就不在乎,还是因为那人是皇贵妃?
这漫漫的长夜因为隐隐作痛的额头更加难熬……
服侍了康熙去上早朝,听了钮钴禄的情形,她才去看六阿哥,孩子还小,身子又弱,见德妃额头青肿了一片,伸着小手要去摸,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额娘疼不疼?”
德妃抱起他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着眉头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困,身上也疼。”
额头也发烫,这明显的是发烧了,她急忙吩咐身边的嬷嬷道:“快去请太医!”
领了命出去的嬷嬷跟进来的小宫女几乎撞到一起:“主子,贵妃难产,皇上和太皇太后都说是保大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她本是应该高兴的,可是看着被她抱在怀里虚弱的孩子,她的心莫名的觉得空虚,觉得害怕。
她将六阿哥抱得更紧了几分,她的孩子会没事的!
虽说是要保大人,但因为是贵妃也因为贵妃身后的势力,样子总要做足的,太医院的太医几乎全部出动,都等在了承乾宫。
明菲让王万强跟着胤禛去了阿哥所看住处,她自己大着肚子去了也没有什么事。
康熙下了朝就过来直接找明菲了。
他烦躁的闭眼躺在榻上。
明菲轻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康熙睁眼看着明菲,又用手摸了摸明菲的肚子:“你这肚子到是比别人的都大。”
明菲笑着摸了摸:“是啊,我猜着大约是不仅一个孩子。”
“幸好你没有孕吐,若不然受的罪就更多了。”
“我想到院子里走走,皇上可愿意去?”
康熙起身道:“走吧,朕陪你走走,穿暖和点。”
他看着宫女们给明菲披上大氅,又硬让她抱了个手炉,才带着她出了屋子。
外面因为有太阳也并不怎么冷,明菲甚至觉得有些热,康熙道:“热就是对的。”硬不让她脱衣裳,一手扶着她的胳膊慢慢的在院子里散步。
“皇上最爱什么季节?”
康熙想了想道:“个有个的好,到不觉得哪个好哪个坏。”
他又问明菲:“你了?”
“皇上猜猜。”
康熙笑着道:“朕猜着定是夏季了。”
明菲压讶异的道:“皇上这么厉害?这样的事情都能一口说中。”
康熙捏了捏她的手,看了她一眼道:“心有灵犀一点通,身无彩凤双飞翼。”
明菲停下来,靠着康熙的肩膀直笑。
康熙抚着她的背道:“这有何好笑的?你笑什么?”
正说着,下人报说胤禛回来了。
她到诧异了,这会也就刚到还没怎么看吧,这就回来了?
她远远的看着胤禛身后的王万强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子:“那个孩子是谁?”
“是八阿哥。”
兼得
惠妃对八阿哥其实不算差,但也只是不差,下人们又看着八阿哥是那样的身份,惠妃盯的不紧的时候总会有些懈怠,贵妃难产,惠妃也去了跟前,下人们见着惠妃不再就偷了懒,没承想让不到三岁的八阿哥自己跑了出去。
小孩子不知道路,自己乱跑了几步,又摔了跤,坐在地上哭,恰好被路过的胤禛遇见了。
胤禛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在地上坐着的八阿哥跟前蹲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八阿哥脸上和身上都脏的不成样子,手上还有磕破的地方,还在流血。
听到有人问他只是哭的更厉害了:“疼!疼!”
胤禛叹了口气,掏出帕子生疏的将他还在流血的手扎住,帕子太大八阿哥的手太小,几乎将八阿哥的手全部都包住。
晴薇看着道:“要不奴婢来吧。”
胤禛摇了摇头对苏培盛道:“去找个太医过来吧,给他看看。”
王万强在一边道:“这会太医都在贵妃那边了,找也找不来的。”
胤禛想了想,对着八阿哥道:“我是你四哥,带你去我住的地方,你去不去?”
八阿哥花着一张脸,可怜的看了看四阿哥道:“去。”
胤禛起了身对着王万强道:“公公抱着八阿哥,别人我也不大放心。”
王万强喜滋滋的应了是。
八阿哥这会有人管了,也就渐渐的忘了哭了叫了声四哥。
胤禛应了一声。
他又问:“四哥住在哪里?”
“住在长春宫,你前些时候还去请安的地方就是我住的地方?”
“皇额娘?”
“对,就是皇额娘住的地方。”
……
八阿哥确实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继承了卫如雪的优良基因,哭着看着人的时候,总是让人不自主的就心软,怯怯的叫了声“皇阿玛”,又因为康熙威严,就不敢在看了,往胤禛身后躲。
胤禛摸了摸他的脑袋。
看见孩子明菲总是容易心软,她带了两人边往里走边道:“给惠妃那便去了信没?”
“儿子让人去说了一声,这会大约御医不好找,想着额娘会点医术就把八弟带了回来,让额娘看着给他包包伤口。”
在康熙的心里胤禛这样的年纪的孩子又有做皇贵妃的额娘疼爱,还知道带着自己的弟弟回来给他包伤,可见是个有善心的且是个有情义的孩子,他不免对胤禛又满意了几分。
明菲让人找了胤禛以前穿的衣裳出来,给八阿哥稍微洗漱了一下,换了衣裳,又拿了膏药出来,让人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包了手。
“一会还是要找了太医给看看的,小孩子不能马虎了。”
八阿哥紧紧的靠着胤禛坐着,小手还揪着胤禛的衣裳,明菲笑着道:“又不是没见过皇额娘,怎么这么怕?给皇额娘说说,你是怎么自己跑出来的?”
八阿哥看胤禛,胤禛点了点头,他才道:“睡醒了,找不见嬷嬷,儿子就出来了。”
明菲看了看康熙道:“下人们也太不尽心了,这些人还是都换了的好。”
康熙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
八阿哥看了看对面坐的两个人又去看胤禛:“四哥,我渴了。”
胤禛吩咐一旁的宫女:“给八阿哥到杯水。”
八阿哥喝了水又要尿尿,完了又要吃东西,胤禛脸上始终丝毫不见一丝不耐烦,康熙越看越满意:“朕先前还以为他性子太冷淡了,没想到对自己的兄弟竟是这么有耐心,三岁看老,这孩子不错。”
明菲笑着道:“皇上别太夸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正因为是孩子,才显得越发真实。”这说明这是他的本性。
明菲也没想到,今儿竟有这样的意外的收获,笑了笑又说起了别的事。
又一会惠妃宫里才来了人接八阿哥。
八阿哥拉着胤禛的手:“四哥,我以后找你玩好不好?”
胤禛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过些时候就要进学了,进学了就忙了,没有多少时间玩。”
八阿哥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那等我进了学跟四哥一起好不好?”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的,以后别随便乱跑了,受了伤还是你吃亏,惠妃娘娘也会担心的。”
八阿哥点了点头。
明菲看着那几人道:“照顾好了八阿哥,别在有下一次!”
让八阿哥跑丢了,还是四阿哥去了信这些人才知道,这事情还捅到了皇贵妃和皇上跟前,几人都是腿软,这会明菲口气一重,都吓的跪了下去。
明菲摆了摆手:“你们先先去,这是我会告诉你们主子,让你们主子看着办的。”
送走了八阿哥,四哥这才去了阿哥所,只是还没清闲几分钟,德妃哭着来了。
太医一个也找不到,六阿哥在发高烧不能多拖延,她无计可施,打听到康熙在明菲这,又跑了过来。
康熙有些生气的道:“她竟是不知道你身子弱,不管宫务了,又过来烦你做什么?”
明菲淡淡的道:“这位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有依仗自然是不一样,我并不敢慢待。”
她吩咐道:“让德妃进来。”
康熙怔了怔,竟是笑的极其灿烂:“你这是吃醋?”
边说着他也起了身,笑着道:“朕进去躺一会,就不参合了。”
明菲还能听到他自言自语的道:“竟是吃醋了。”那口气里可以分辨的笑意和欢喜让明菲也跟着弯了弯眼睛。
德妃看着是真急了,进了明菲的宫里就跪下磕头:“求皇贵妃了,六阿哥发高烧了,奴婢一个御医也没有找到,求皇贵妃救救六阿哥,救救六阿哥!”
这声音里面的康熙自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她让人扶了德妃起身:“怎么不去找宜妃几个?你不是也管着宫务吗,一个太医也要不过来?”
说白了即想救儿子还怕担责任,这种事情不好说,万一钮钴禄去了,这一切说不定就因为德妃要走了一个太医,就算在了德妃的头上,这样的额娘,也难怪六阿哥会夭折。
德妃哭着道:“奴婢一紧张害怕,什么都忘了,求皇贵妃,救救六阿哥!六阿哥也叫皇贵妃一声皇额娘啊!”
明菲冷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不救了?你若想救自己的孩子还会求到我跟前?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多。”
德妃也只是跪在地上哭,皇上在跟前,皇贵妃怎么也不能随意的推脱了。
康熙在里面听到了,吩咐一旁的李德全道:“去贵妃那里,就说是朕说的,给德妃一个儿科的太医,去看看六阿哥。”
李德全应了是。
出去道:“皇上让咱家去给德妃娘要个太医,德妃娘娘是跟着奴才一起过去,还是…..”
德妃连忙道:“自是跟着公公一起过去。”
又磕了头谢恩:“谢皇上浓恩,奴婢就知道皇上一定不会不管奴婢的。”
明菲眯眼看着德妃,是在她跟前显示康熙对她的不一样?
康熙在里面听得了到又开始想着明菲现在是个什么神情,大约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了,他自己又轻笑了几声。
钮钴禄这一胎确实生的极其费力,为了保住孩子稳婆们往往都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这样会对母体有较大的伤害,孩子却能尽快的生下来,保证孩子的健康。
十阿哥生下来的时候足有七斤四两,因为在钮钴禄的肚子里待的时间长了些,都有些泛青,稳婆拍了两遍他才哭出了声,声音到还是响亮的。
生完孩子钮钴禄立时就是大出血,太医都在跟前候着,各种汤药都上了阵,月央一直在一旁道:“主子,您一定要好起来,您生了个阿哥,没了您十阿哥怎么办?您一定要好!”
大约是钮钴禄的命数真没有到头,血慢慢的止住了,虽然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救过来,至少这会的情形不算差。
明菲得了消息嘴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康熙看着她道:“她都使了那样的手段了,你何必这会给她念佛?”
明菲摇了摇头:“我只是为了那条生命念佛,跟那到底是谁的命没有多大关系。”
康熙笑了笑:“朕听得有些糊涂。”
又去逗她:“朕以前竟不知道你是个醋坛子,这会了还不高兴?朕为什么要让李德全去要人,难道你不知道?”
明菲斜睨了一眼康熙:“皇上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我好着了,皇上可别随便的给我起名字,我不是醋坛子,我是佟明菲。”
“听听,酸的都倒牙了,还说自己不是醋坛子,这气性大的,别以为你怀着孩子朕就拿你没办法。”
明菲帕子一拿,沾着眼角委屈的道:“看看,我什么都没说皇上就扬言要收拾我,我要是真做了什么,皇上大约就要想着,这是要把佟明菲清蒸了还是红烧了?这个,朕还是要好好想想的。”
康熙笑这揉搓着她:“朕真是小看你这张嘴了,竟是利索成这样了,行了朕认输,都是朕的错,说说,要什么,朕赏给你。”
明菲又笑了起来,看着康熙道:“十阿哥刚生下来,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康熙收起了笑意淡淡的道:“朕一想起钮钴禄的那毒招,就多一眼也不想看她。”
“孩子没错的,那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去看看吧,钮钴禄的身子也弱,皇上看看了,下人也不敢随意的疏忽,总不能像八阿哥一样也吃亏才是。”
康熙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总是这么心软,什么事情都愿意替别人想,算了,朕去看看吧。”
孝庄也去看了钮钴禄,见着康熙在跟前心里也是高兴的:“只要钮钴禄挺过这一关就行,能好起来的。”
康熙应了一声。
孝庄又去逗十阿哥:“这孩子壮实,比四阿哥生下来那会还瓷实,以后身子定比四阿哥结实。”
康熙心想,十阿哥如何能跟明菲的胤禛相比,但还是跟着恩了一声。
孝庄看他兴致不高,便道:“遇上什么事了?”
“无事,老祖宗身子不好,也不要这么操劳了,十阿哥有下人照顾着,孙儿送着老祖宗回去歇着吧。”
孝庄看着十阿哥一切都好,钮钴禄的情形也不算太差,也就不打算多待着了,又除嘱咐了下人些话,才跟康熙一起离开。
路上孝庄又问康熙:“皇上打算给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名字这事情他到是还没有想:“等钦天监拟了名字过来,孙儿在选一个就行了。”
孝庄笑着道:“也是。”
又想起历代帝王里面有几个有康熙这么多子?更高兴了起来:“哀家前些年的时候总还担心孩子不好养,怕皇上的子嗣单薄,这会在看到是哀家多虑了,多子多福,皇上的福气大着了,大清国定能在皇上手里繁荣强大起来。”
康熙笑着道:“借老祖宗吉言,定就是这样的。”
孝庄笑了几声,又咳了起来。
康熙担忧的道:“老祖宗以后不要这么操劳了。”
孝庄摆了摆手:“哀家的身子哀家心里清楚着了,活不了几年了,能在活着时候看到大清国泰民安,哀家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她叹了口气又道:“哀家做放心不下的到是胤礽这孩子。”
孝庄在康熙的人生道路上,即是祖母是母亲又是父亲,更是他帝王之路上的导师,即便有的时候他会对孝庄做的有些事情不满,但也只是不满,孝庄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永远无人可替代。
说到死亡,他即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觉得心里冰凉了一片:“老祖宗不用担心,朕还在了,不会亏了胤礽的。”
孝庄摇了摇头:“哀家知道你不会亏了他,哀家担心的是这孩子太单薄了,以后的路不好走,更何况那孩子性子被咱们养的傲了些,说不定以后冲撞皇上的时候也有,皇上可能包容他?”
“这孩子是朕一手养大的,朕都给他换过尿布,把过屎,当了阿玛又当额娘,他的性子朕最清楚不过了,即便是冲撞了,朕也就是罚他写个字,跪上一会,事后什么都过去了。”
孝庄叹了口气:“但愿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文文做几点解说
胤禛带八阿哥包扎伤口,让康熙觉得胤禛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八阿哥要跟胤禛玩胤禛拒绝,是为了在康熙心目中树立自己不是个热情的愿意跟过多人交往的人,这是在为了以后做铺垫,等这些阿哥们长大了,康熙最防得就是阿哥们跟大臣结交,就是跟兄弟之间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人跟所有人都打的火热。
德妃打听到康熙在就过来找明菲,是因为觉得只要康熙知道,明菲就不敢无故推脱,因为明菲在怎么样都不愿在康熙跟前树立起一个无情无意的形象,就算真的明菲不管还有康熙在,谁都可以不把六阿哥的命不当回事,康熙这会至少是不会的,也许在德妃看来,她更希望明菲拒绝,这样既坏了明菲在康熙心目中的形象,自己的孩子也能得救。
要命
虽是贵妃生孩子不用惠妃这几个做什么,但是人多嘴杂,操得心思一点都不少,一回来就累的靠在榻上不想动了。
只是一会长春宫里就传出来了话:“皇贵妃说照顾八阿哥的下人太不尽心了,让惠妃娘娘看着处置。”
惠妃还是一头雾水,在听的下人没有管好八阿哥,让八阿哥自己跑了出去受了伤,还被皇上和皇贵妃都知道,她气的什么没有力气的事都忘了,嚯的站起来道:“让那些贱人都滚进来!都是一帮废物!”
打头的奶嬷嬷进来,刚刚跪下,就被惠妃狠踹了一脚,她自己待八阿哥还是很不错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让皇上怎么想她?她这担的就不是自己的罪过!
她怒火上了头,又将八阿哥身边的大宫女扇了几巴掌,才气息不稳的坐了回去,对身边的人道:“好好教教他们规矩,教完了全都送进慎刑司!”
八阿哥被门槛挡在了外面,站在门口楞楞的看着一贯温和高贵的惠妃动手打人,看着跟他说了最多话的奶嬷嬷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甚至不敢求情告饶。
惠妃看到八阿哥的时候,那眼眸里的怨毒一闪而过,冷冷的道:“八阿哥今晚的晚膳就免了,让他记着以后不准随意出去。”
这个年纪的八阿哥只知道他的晚膳没了,他会饿肚子,却并不知道他成长的道路上将会有更多的悲哀和无奈,让他总有太多的不得不。
胤禛虽是去阿哥所看了看,却也没有特意选哪一个,就住在了三阿哥的隔壁,吩咐了下人给他打扫收拾。
明菲看着胤禛指挥着下人收拾自己的东西,终归是不舍的:“你去了阿哥所了,以后过来看额娘的时候就不多了,你一个人住着额娘总不放心,你虽看着沉稳,但到底年纪不大。”
胤禛示意佩玉扶了明菲在榻上坐下:“儿子能照顾好自己,而且,只要有空会回来看额娘的,儿子到是不放心额娘。”
明菲笑着道:“额娘都是大人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胤禛的目光移到了明菲的肚子上,明菲五个月的肚子几乎比六个月的还大,御医把脉后认定肚子里至少有两个,这还是个至少。钮钴禄贵妃一个十阿哥都生的那么费力,至少两个孩子生起来那才是真让人担心。
“你可是忘了一件事情了,额娘自己有办法。”
胤禛这才想起额娘还有空间在手,他到是真的多少放心了些。
执棋从外面进来轻声道:“主子,四阿哥,奴婢打听着皇上是打算将十阿哥挪到宗人府,等着贵妃身子大好了在挪回去。”
明菲皱眉道:“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太皇太后宫里的小太监跟前得来的。”
胤禛诧异的道:“皇阿玛这又是什么意思?”
明菲摇了摇头:“帝王的心思哪里能说猜来就猜来的,若要挪总是有原因的,再个这种事情总会给我说一声的,现在也就是先这么说着,总要等着十阿哥过了洗三,出了满月在说,若不然孩子太小天又冷也不敢随意的挪。”
她也想不来康熙这样的用意是什么,但总有深意的。
阿哥搬住处也有钦天监的专门算了日子,挑了良辰吉日将胤禛挪到了阿哥所,又正式拜了师傅,就跟着太子,大阿哥,三阿哥一起进学了。
明菲的要求很简单,决不能超过太子,刚开始可以当倒数第一,毕竟年纪太小,在往后所有的一切保持在第三就最好,即不会显眼,但又明确的表示是优秀的,虽然年纪是最小的。
康熙下了朝就去了上书房,四个阿哥都摇头晃脑的读的清脆响亮,在看胤禛也是坐的笔直一点也没有刚进学疲累的样子,见了康熙进来众人都起身行礼,康熙坐下后示意众人免礼,又去问上书房的师傅:“今儿个四阿哥刚来,表现的如何?”
师傅忙道:“四阿哥学的都是极快的,奴才教一遍他就懂了,也能很快的都记下。”
康熙点头叫了胤禛到跟前:“你背的是什么?”
“百家姓。”
“师傅教了多少,可都记下了?”
“教到常姓了,都记下了。”
“背一遍。”
“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郝邬安常。”
胤禛背的很流利,字正腔圆。
“可知道这里面的酆字如何写?”
胤禛摇了摇头:“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不会。”
康熙点头道:“刚来就能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但你也不能自满,里面的字你也并不认识,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聪明但也当好学。”
胤禛认真地应了是,退到了一边,康熙又考了太子,见太子答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很是满意,心情也大好:“就当这样,什么都要刨根究底才能学到真学问,做天子的学问也是这么学来的,但也不能自满。”
太子也应了是。
在去问大阿哥和三阿哥,大阿哥一向不喜欢读书,得了康熙的训斥也不觉得有什么,三阿哥喜文,一贯表现的不错。
几个儿子的总体表现不错,康熙一高兴将上书房的几个师傅都夸奖了一番,胤禛进上书房的第一日,上书房的气氛很轻松。
太子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小小年纪确实很不错,以后好好表现。”
胤禛应了是,又道:“我额娘还总是念叨太子,说是太子怎么也不过去看看她。”
太子狭长的凤眼,笑的像一弯新月,年纪渐长很多事情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能看的清楚,很多事情自己也能分辨,在去想皇贵妃对他的情形就觉得确实难能可贵,是真是假他还能分辨出,只是正如索额图所说的,佟家的势力之大,要么争取到手,要么就摧毁,留给哪个兄弟都是对他的威胁,他在看明菲就总觉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点头道:“孤有空了定会去看看的。”
大阿哥在一旁接腔道:“四弟,你骑马不错了吧?等下晌午了跟哥哥比比如何?”
胤禛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也只是刚刚会骑,并不敢跟大哥比试。”
大阿哥鼓励着道:“就只试一下,没有什么的。”
胤禛还只是摇头。
大阿哥没耐心,又觉得无趣便就丢开了。
明菲在屋里走一走,又歇一会听着宫女弹会琴,却总是静不下心:“佩玉,你说四阿哥这会在做什么?”
佩玉笑着道:“主子今儿这话都读问了多少遍了,您就只当着四阿哥还在侧殿的书房里就行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到底是第一次进上书房,也不知道昨晚上睡的好不好,饭菜可口不,下面的人尽心不。”
佩环道:“咱们都有人专门敲打了阿哥所的人了,给那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四阿哥的,在说都收了好处了,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事的。”
王嬷嬷也道:“主子还是多把心思放在现在的肚子上才对,四阿哥那不会有差错的,若不然就奴婢过去顶了四阿哥身边的苏嬷嬷,照应着四阿哥如何?”
明菲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胤禛不愿意,说是相比起来明菲更需要人照顾。
孩子到底是大了知道疼娘了。
清朝的皇子等下了学,也就是晚上七点的时候了,胤禛确实是觉得累了。
明菲让胤禛带了一坛子的水,对外面就说是明菲接的露水,让他喝着明目清肺,也只胤禛知道那里面都是空间水。
回了阿哥所,苏培盛立马吩咐了下人侍候胤禛洗漱,又在羊脂玉的小杯子里给胤禛倒了半杯子的空间水。
水下了肚子,是熟悉的暖洋洋的感觉,又一会就消了疲劳,又觉得精神了起来。
跟几个哥哥念了一天的书下来,他才知道他自己原本的什么聪慧跟几个哥哥比起来也并没有多明显,尤其是太子,虽是年纪比他大,但讲起学问来能这样的深刻清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才知道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他做的也远远不够。
他只用了几口饭,就在炕桌上看起了书。
苏培盛在一旁将灯芯拨了拨:“主子,要奴才去跟皇贵妃回个话吗?皇贵妃这会定是很挂念主子的。”
四阿哥放下了手里书:“到底是你机灵,我竟是差点就忘了这事了,快去跟我额娘好好的说说,就说我什么都好,让她别记挂,只要照顾好自己我也能安心读书。”
苏培盛应了是。
见着苏培盛出去,胤禛又拿起了书。
胤禛的教养嬷嬷都是明菲亲自挑,也就是明菲的人,一般情形下都不敢为难胤禛,若是别的阿哥了,这个时候大多都是要受教养嬷嬷管教,做什么都不能有一点出了规矩,被有头脸的教养嬷嬷责罚都是有的。
阿哥们也都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并不能说多晚睡就是多晚睡,只胤禛到底不一样,嬷嬷们也不敢多言,百家姓他是早就学完了,上面的字也都认识了,去上学也只是温习,他现在已经在看四书了。
钮钴禄的身子似乎慢慢的在往好养,但太医的意思好的希望不大。
十阿哥满月她自然也要过去,她托着自己六个多月的肚子,在钮钴禄对面坐了下去。
就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少女年纪的钮钴禄完全没有血色没有精气,蜡黄着一张脸,蔫蔫的靠在靠枕上,强撑着跟明菲说话。
她看明菲的眼神真不一样,或许当初德妃说的话她愿意相信更多的是因为她自己早有觉察。
“还是皇上体恤妾身,知道妾身这身子照顾不好十阿哥,特意的挪到了宗人府,怕慢待了十阿哥。”
明菲浅浅的笑着道:“谁说不是了,皇上是个极好的皇阿玛,妹妹生十阿哥,太医都到了妹妹这,恰好六阿哥又是发了高烧,德妃自己不去要太医,求到了我这,我还没有说什么了,皇上直接就让李德全来这要了个太医,这样看来皇上心里就是装着所有阿哥的,八阿哥前几日被几个奴才慢待了,皇上知道了也是很气愤,那几个奴才都被处置了。”
你不特殊,你的孩子也不特殊,你完全没有炫耀可以炫耀的东西。
明菲很少这样戳人心窝子的说话,她总是浓不淡,远远的看着,似乎连开口的时候也很少,虚弱的钮钴禄被明菲的话哽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明菲挪到钮钴禄跟前轻柔的给她顺着气:“你这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十阿哥在宗人府养的时间长了,难免就跟你不亲,你可要争气些。”
钮钴禄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即便是要好,没个三年五年的也养不回来,明菲的话听着说的贴心,但每一句都是往钮钴禄的心上Сhā刀子,她脸颊都涨红了:“妾身自然能早早的好!”
明菲低头给她拉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想着好?你以为皇上放得过你?”
她像是吹了一口极寒的气,钮钴禄被冻的都哆嗦了起来,咬牙道:“皇上为什么不会放过我?!”
明菲坐直了身子,又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是皇上的表妹,妹妹不是,还有个原因,你不是心理很清楚吗,何必来问我?”
她像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又笑了起来:“自欺欺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妹妹还是改了的好。”
陷入爱情的女人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她这会关心的并不是明菲所说的她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关心的是爱着的这个男子为什么会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不放过她?
‘
明菲有些怜敏的看着她:“你这样聪明的,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你不死谁死?
钮钴禄的脸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明菲关切的道:“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我早说了妹妹这身子不易操劳,不用特意的起来的。”
边说着她又起了身:“我还是走了的好,你自己好好的养着,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十阿哥长的极其壮实,虽然不大爱哭,但看着也不算不机灵。”
十阿哥大概是在钮钴禄的肚子里瘪的时间久了些,确实看着不像别的这么大的孩子机灵,就是眼神似乎都有些发瓷。
人人都知道,但都没有告诉钮钴禄。
钮钴禄听出了明菲的话外音,拉着一旁的柳月道:“皇贵妃刚才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叫不算不机灵,十阿哥到底怎么了?!”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柳月赶忙道:“主子,皇贵妃这话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十阿哥好着了,是个极其聪明机灵的,那双眼睛可有神了。”
钮钴禄掐着柳月的胳膊:“你胆子到不小,竟敢撒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十阿哥到底怎么了?快说?!”
柳月见躲不过去,终于跪下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钮钴禄牙关紧要,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菲现在的打算就是我就是光动嘴皮子也要要了你的命
我检查错别字了,但是几乎是睡着了的样子,如果太多,请多多包涵了O(∩_∩)O~
死
晕过去的钮钴禄□又大出血了,御医太医们都到了跟前,只说是受了劳累,情绪又有波动,情形很不好,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好好的满月宴乱做了一团,福晋们都站在外面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明菲即是病人又是孕妇,一边让人去回了孝庄一边就出了承乾宫,她在也做不了什么,在那也是添乱。
回了长春宫,她去观音像前拜了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拜什么,或许只是为了拜一拜。
她摸着肚子静静的坐在窗前,十一月的天气阴沉沉的,眼看着变了天就要下雪了,因为她身子弱她的寝殿内都是极暖和的,红罗炭烧过之后没有一丝烟味,还有些淡淡的橘子清香,窗外偶尔吹过的寒风,还能卷掉几片没有落干净的树叶,这样比起来,这屋内简直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一声。
她紧了紧身上披着毯子,又慢慢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没了钮钴禄,这后宫又要乱了……
十阿哥满月宴上钮钴禄出了事,乱哄哄的好些时候才平复了下去,外命妇们都出了宫。
康熙去看了看,又过来看明菲,见她呆呆的坐在窗前,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他轻手轻脚的在明菲身边坐下:“出了何事?”
明菲转头看见身旁做的是康熙,眼里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皇上我是不是很坏?”
康熙怜惜的把她揽在怀里:“你怎么就坏了?”
他那里帕子给她擦眼泪,柔声哄她:“御医说了你不能哭的,快收了眼泪。”
“我对钮钴禄说我是皇上的表妹,皇上待我自然好,皇上说,是不是我说了这些话她才会成这样的?”
康熙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对她说这些做什么?”
“她自己先前话里话外的说皇上待她不一样,我一时…我就说了后面的话。”
康熙叹息的给她理了理鬓发:“不过几句话而已,说了便是说了,无事的,太医也说了是操劳了些才成这样的,你别想这么多。”
明菲忍着泪水道:“但我怎么想都觉得跟自己有关系,若真是因为我,我该怎么办,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日我的手上要沾上别人的血,从来没有……”
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她的手上也要沾别人的血,但是自来了这里,这些又算什么?
康熙轻拍着她的背:“你不会你也不用,有朕在,朕护着你。”
她是多么的渴望有个人可以护着她,而她是真的可以去相信这个可以护着她的人,但是这又怎么可能,要她怎么去相信一个帝王对她的承诺?就如同她每日都跟康熙在一起,也无法真正体会一个帝王的艰辛,而康熙永远都无法确切的知道,这后宫到底阴暗到了什么地步,也正因如此才能说出你不需要会,朕护着你的话。
她为了她已经消磨干净的信仰和坚持,泪流满面。
康熙却以为她是因为感动,声音越加的轻柔。
钮钴禄已经无药可救,并且是因为柳月最后的话才晕过去的,柳月的命定是保不住了,她却是开始胡乱攀扯:“皇贵妃先是说自己是皇上的亲表妹,我家主子不是,后面说的话奴婢虽然不清楚,但显见我家主子听完之后就不大对头了,皇贵妃临走前又说十阿哥也不是不太机灵,我家主子一听这话就不对了,硬逼着奴婢说,奴婢实在没法子,只能说了……”
孝庄坐在上首道:“所以?”
“太皇太后,奴婢是当给主子陪葬的,但皇贵妃居心不良,若不是皇贵妃提了那话头,我家主子又……”
“大胆!”孝庄呵斥道:“即便是皇贵妃提了那话又怎么样,她如何知道你们主子就完全不知道十阿哥的事情?若不是你这贱婢说漏了嘴,贵妃会是这样?!竟还敢还在这里胡乱狡辩,随意的攀扯,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将这个搬弄是非,随意攀咬主子的狗奴才拉出去杖毕了。承乾宫的所有人都去观刑!”
柳月被死狗一样拖了出去,直接堵住了嘴,根本听不到声音,但内殿安静下去的时候还依稀听得那木板和**的撞击声,一声一声的似乎直要把人的心都撞出去一般。
孝庄坐在上首一声不吭,下面坐着的妃嫔都是胆战心惊,太皇太后这样又未尝没有敲打在场的这些人的意思,后宫这一段时日来,事情实在是多了些。
钮钴禄拖了半天时间眼看着就不行了,却是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怎么说都是个贵妃,康熙是要在跟前看着的。
钮钴禄伸出她那双干瘦的手拉住了康熙的手腕:“皇上……”
孝庄看了看,叹息了一声,带着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钮钴禄显然是有什么话要对康熙说。
康熙淡淡的站在她的边上。
钮钴禄又叫了一声:“皇上……妾身快不行了…….皇上……妾身临走前想问皇上一句话……求皇上务必告诉妾身……”
康熙垂下眼眸去看了看她,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浑浊了,此时却在那张青黄的脸上熠熠发光,瞪的大大的看着康熙,身子微离了床面,也因为这个动作使得她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说吧,朕听着了。”
她的脸上似乎有了笑意,却让她那张已经变形了的脸看着有些可怖:“妾身从十九年进宫…到现在…皇上可曾有过一点喜欢妾身?…”
喜欢?康熙皱着眉头去看她,平淡的道:“朕为什么要喜欢你?”
她拽着康熙的手腕急切的道:“皇上…皇上…难道没有一点喜欢妾身?”
她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滚下,眼里只剩下康熙。
康熙被她捏的不舒服甩开了她的手,叫了声:“御医。”
他转身要走,钮钴禄在他身后拼着最后的力气:“皇上心里难道只有皇贵妃?妾身哪一处别不过皇贵妃?皇上为什么心里都从来没有妾身?”
康熙转身道:“你哪里有资格跟她比?”
就像是晴天里霹了一道雷下来,震的她的灵魂和身体都分离了,她呆愣愣的看着那个明黄的身影渐渐走远,就如同她流逝的生命一般,往事一幕幕的浮现,额娘说过进了后宫动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动心,她那时候只当自己可以做到,只是第一次看见皇上的时候她便红了脸,她从不知道皇上这么丰神俊朗,那双眼眸静静的看着你的时候,总会让你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了你一个,他笑的时候似乎就如同春日里成片开放的烂漫的花,温暖又夺目,他沉默的时候就如同高远的山,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不带一丝多余的神情,眼眸黝黑又深邃,看一眼就掉了进去,再也在无法出来……
钮钴禄大睁着眼睛去的,就是死了那眼睛里还看的见浓浓的不甘。
后宫没有主事的,总要孝庄出面,她身子是真的有些受不了,宫人装殓钮钴禄,她也就回了慈宁宫,叫了康熙一起。
“钮钴禄身边的大宫女说是皇贵妃跟钮钴禄说了些敏感的话,才惹得钮钴禄动了气,伤了身子。”
这个明菲早已经给康熙说过了,康熙应了一声。
孝庄又道:“皇贵妃虽然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也是个最聪明不过的,怎的这个时候就对钮钴禄说这些话,不由得哀家不多想。”
孝庄身子不好,康熙不想跟她多做辩驳,又应了一声。
孝庄看了看康熙,她实在已经无法从这个沉默的帝王身上一眼就看出来些什么,但是这些话总要说的:“哀家已经把那乱说话的宫女给杖毕了,以后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去一个贵妃在攀咬上皇贵妃,这个后宫要乱成什么样子?谁也担不起乱了之后的责任。
康熙点了点头:“就当是这样。”
康熙不多说话,孝庄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她又是真累,也就让康熙回去了。
贵妃新丧,王公大臣,阿哥公主妃嫔都要服丧二十七天,康熙,明菲,孝庄,太后这样的人到是不必,也因此胤禛得了回来看明菲的空闲。
不过几天不见,胤禛似乎又长高了,眼里都有了坚韧,只是确实瘦了。
明菲摸着他的脑袋:“是不是没吃好,怎的瘦了?”又去看苏培盛:“你每日里过来,看来是说了不少假话的!”
苏培盛忙跪下道:“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说假话,奴才句句都是实话。”
胤禛也道:“到不是他说了假话,儿子每日里就是做的事情多了些,瘦也是自然的。”
明菲捏了捏胤禛的脸蛋:“瞅瞅,以前这捏起来可是肉呼呼的,现在可是没了。”
胤禛只是笑:“额娘,最近身子怎么样?”
“别些人有了身子还会不舒服,自怀着你的时候额娘就从来没有过什么不适,这一次也一样,都是极其妥帖的,只是不能出屋子罢了。”
“这到也是,额娘是不应该出去,皇阿玛的意思也是等额娘生下弟弟妹妹了,每一年的冬天就还是住到江南的好,这样慢慢的也就养好了。”
明菲笑着揉搓他:“你可别想逃,额娘走哪都带着你。”
胤禛被明菲逗的帽子也歪了,躲着明菲的手又怕碰着明菲,一时急得涨红了脸,直愣愣的坐在原地任明菲摆弄,明菲拍着榻直笑:“你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王嬷嬷在一旁道:“也就四阿哥回来了,主子才看着能这么高兴。”
越是这样,胤禛就越心甘情愿的让明菲揉搓。
直到十二月了十阿哥才得了自己的名字,胤誐。
到了二十三年的正月,明菲八个月的时候,九个月的万琉哈生了,生的很顺当,一天就生下了十一阿哥。
荣妃忙前忙后不亦乐乎,想着这个孩子怎么都当是她养了,那边孝庄说了几句话,又兼康熙跟苏沫也是有真情意在,这孩子直接就给了苏沫养。
不过一个常在生的孩子,能给教过皇上的苏沫养那也算是荣幸了,但荣妃费了那么多事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后宫的人有目共睹,她面子如何过的去,但过不去也要过,谁让上面的人她一个也惹不起,只有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就是惠妃在一旁冷嘲热讽她也要笑着道:“这是好事,这是荣幸。”
万琉哈之后就是明菲,康熙自己也紧张了起来,御医最近又确诊,明菲肚子里有三个孩子,又避过明菲向康熙透漏道:“应该是三个阿哥。”
这话怎么都不能告诉孝庄,她定是又要替太子担心,康熙到是挺自信的,不过就是几个阿哥而已,谁生的都是这样,明菲生也很不错。
只是问题的关键在生三个孩子上。
这样的事情都不多,御医又举了些生双胞胎就去了的例子,更让康熙心里没底,脸上还要看着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
他有了空了就带着明菲在院子里走动。
明菲的肚子太大,自己也总是懒得动,每次康熙来了她都犯愁,总是愁眉苦脸的问一句:“可以不用走吗?”
康熙并不多做言语,胳膊一伸先将人架起来在说:“走吧,今儿的天气不错,出去晒晒太阳。”
天气确实不错,不到二月,太阳也不是多刺眼,康熙扶着明菲,明菲几乎全身都挂在康熙是身上:“皇上,我腿肿着,走路没气力。”
康熙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背:“没事,慢慢来,但每一日都是当走走的。”
明菲抱着康熙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心想这做龙袍的料子到是不错,若是能拿来给孩子做小衣,孩子穿上也舒服。
听得康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停下来想了想:“肚子里的孩子在动,我肚子有些疼。”
康熙立时紧张了起来:“要不要叫御医过来?”
明菲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整张脸忽的都皱到了一起:“皇上,我,我,我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明菲对着钮钴禄说那些话的时候因为没有办法避开所有的人,因此在说完之后她她立马就向康熙报备了,让康熙的心里建立个先入为主的概念,知道她没有坏心,别人就是在说什么也没有用
孝庄确实不能在这个时候在怎么样了明菲,因为后宫乱不起,乱了后宫前朝也不会幸免
她向康熙说那些话很明显的就是为了给康熙种下怀疑的种子,不希望康熙跟明菲的感情太好
生
康熙是真的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景,只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开始的慌乱过去立马抱起了明菲,跟前的下人也动了起来,明菲疼的几乎说不出来话,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在康熙的怀里瑟瑟发抖。
康熙跟着嬷嬷们将明菲抱进了产房,又放到了床上,只是却不愿意立时就走开,拉着明菲的手道:“朕就在外面候着,你只要好好的,怎么样都成,可都记下了?”
他即便是说起软弱的话都是如此的强势,但他的强势却让明菲感到安心,看的见康熙的态度,那些稳婆们也都会小心谨慎些。
他看着明菲嘴唇几乎都咬出了血,脸色一片煞白,话都说不出口。
一旁的嬷嬷催着道:“皇上,当出去了。”他的心越加的不踏实,握着她的手:“你一定要好好的!朕不许你有事!”
明菲回握了康熙的手,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听得康熙走了出去,门也被关上了。
皇贵妃生产,后宫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动静,事实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更多的人在猜测皇贵妃到底会生男生女,生几男又生几女?更重要的是,四妃一点都不希望皇贵妃顺利的生下孩子,最好是能跟贵妃一样,因为生孩子生了大病或者就此去了,若是皇贵妃去了,后宫里最大的就是四妃,并且即便以后在有有身份地位的人进来,年龄太小,未必就能盖过她们。
胤禛跟太子几个在上书房读书,苏培盛气喘吁吁的进来道:“主子,皇贵妃这会发动了!”
胤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真的?!”
边说着他已经往外赶:“什么时候的事?”
苏培盛跟着往外走:“也就一会,皇上也在跟前。”
太子在后面负手而立:“四弟,你现在去了也没有用,不过是去添乱,不若还是在这等消息。”
胤禛回身道:“总是应当过去看看才成,还请太子一会跟师傅说一声。”
太子顿了顿:“即这样你便去吧,师傅来了我说。”
胤禛抱了抱拳。
长春宫里忙而不乱显的井井有条,就只康熙带来的人突兀的站在明菲的产房门口,康熙在原地颇为焦躁的走动,还不时时的向里看,天气并不是足够的暖和,李德全要给康熙披斗篷,康熙都挡了过去,额头上还看的见细小的汗珠。
这跟胤禛印象里平日的康熙相去甚远,更与一个威严的父亲形象毫不沾边。
即便胤禛在早熟,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懂得,比如说爱情,他也只知道康熙对明菲是不同的是特殊的,别的却无法在窥见更多一点。
见着胤禛进来了,康熙停在看原地:“这个时候不是当上课吗?怎的跑了过来?”
“儿子不放心额娘。”
康熙皱着眉头:“你来了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过是添乱。”
胤禛心想果然太子是皇阿玛养的,就是说话都这么相似。
他不吭气只抿嘴低着头,也不知道额娘这会怎么样了。
康熙也有感觉,胤禛这孩子似乎比别的孩子都依恋额娘,也比别的孩子更记挂自己的额娘,虽说是一个男孩子这样不大好,但毕竟不是他来做皇帝,就是有这样的情形也一点都不是坏事,孝顺的孩子也难让人讨厌起来。
他吩咐李德全道:“让个人去跟上书房的师傅说一声,四阿哥在长春宫,但就是不上课,今儿的作业也要留。”
胤禛听的这话向康熙行了谢礼。
康熙点了点头,就没在说话。
一大一小站在产房门口,等待着他们这辈子最重要的女子,阳光温暖了整个庭院,将他们的身影渲染的如同一幅美妙的油画,红墙绿瓦中是绚烂的金色。
孝庄和太后没一会也到了,后妃听得康熙在这都要进来,都让康熙打发了:“来这么多没一个能帮上忙的,都退下!”
也是,产房里的人生孩子,外面的只要不是大夫,基本上没几个能帮上忙的。
孝庄到了,就叫了康熙一起进了正殿:“她也是个能忍的,一声都不吭。”
康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孝庄也没有看见,康熙袖子里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
孝庄在明菲的正殿里看了看:“还是她的花养的好,这个时节的月季都是这么鲜艳,就是这屋里的颜色都收拾的看着极其妥当。”她转头见胤禛在一旁站着,招手叫了他到跟前:“可是不放心你额娘才过来的?”
胤禛点了点头。
“孝顺额娘是应当的,但男子当以天下为己任,学问的事情也不能放松。”
胤禛又应了是。
别的孩子这个年纪的时候见了她说话嘴巴又甜又会说讨喜的话,都知道奉承了,也只这个孩子往常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话极少,也很少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孝庄有时候也觉得,大约明菲是没有野心的吧,只是这样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她是过来人了,没谁能抗拒了权利的诱惑。
但对胤禛她真讨厌不起来,也很难生起防备的心思,她笑着拍了拍胤禛的背:“是个好孩子。”
胤禛又行了谢礼,到惹得孝庄又笑了起来:“这孩子……”
康熙的耳朵似乎只顾着注意侧殿的声响了,根本没有听到孝庄跟胤禛在说什么,他的听力不错,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的时候他立时就听到了,几乎控制不住站了起来,他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等着下人进来通报。
“皇贵妃生了个公主!”
生什么他都不在乎。
孝庄听着生的是个公主到是极高兴的:“好!好!皇贵妃如何了?”
他等的是这一句话。
“皇贵妃身子还好,肚子里还有。”
孝庄点了点头:“行了下去吧。”
孝庄对着胤禛道:“你又有个妹妹了,可高兴?”
“额娘生什么胤禛都高兴。”
孝庄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胤禛瞥眼去看康熙的时候,觉得康熙的身形都是僵硬的,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第二个孩子和第三个孩子几乎是连着一起出来的,都是阿哥,公主排行八,老二排行十二,老三排行十三。
从孝庄的脸上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只稍微看了看三个孩子就走了。
明菲一切安好,甚至还有力气抱了抱自己的三个孩子。
小公主最瘦弱,哭起来细声细气的,王嬷嬷看着认为跟明菲最像。
十二最壮实,圆嘟嘟胖乎乎的,明菲看着跟十阿哥到是有些像,十三到是跟刚生下来的胤禛有几分相似,哭了一声就不再出声了,很安静很听话。
她还让人给康熙和胤禛都传了话出来。
胤禛只看见了康熙的身形僵硬,却不知道开始的时候他看着更僵硬,听得明菲没事,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才觉察出自己的脊背早已经湿透了。
苏培盛道:“主子,还是换件干一点的衣裳吧,小心得了风寒。”
胤禛摆手道:“没事的。”
他让苏培盛把风,自己偷跑进了产房。
王嬷嬷看见胤禛几乎喊了出来,吓了胤禛一跳:“嬷嬷别出声,我只看看我额娘就走了。”
佩玉从里间出来道:“见过四阿哥,主子刚刚还说四阿哥会来了。”
当你最爱得人知道你下一刻要干什么的时候,你总会有一种被了解的温暖感,胤禛笑了笑,走了进去。
屋里即便收拾了还漂浮着血腥味,炕上大红色的襁褓里一溜放着三个孩子,已经收拾干净的明菲躺在一旁,见了胤禛进来,笑着朝他招手:“过来看看,看看小公主可爱不可爱?”
胤禛没见过,也没想到刚生下来的孩子这么难看,他也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小公主到底可爱在了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刚刚生下的孩子眼睛很纯净,敷衍的点了点头,又去看旁边的两个弟弟。
明菲指着道:“这个胖一些的是十二,这个瘦一些的是十三,十三跟你刚生下来那会很像,都不吭声,只一个劲的睡,不过你长到两个月大的时候就慢慢的调皮了起来,出去一趟总要几个奶嬷嬷换着抱你。”
“我生下来的时候,可是也这么难看?”
明菲看着胤禛,胤禛抬头道:“不一样?”
明菲点了点头:“就连稳婆都说从没有见过一生下来这么漂亮的孩子,简直就像是长了两个月了一般。”
胤禛到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生就这么特别:“连太子也跟弟弟妹妹一样?”
“若是太子生下来有异象,咱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你觉得你不过是一个平民的时候,有一日却忽然发现你其实是个大富翁,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却会带给你自信。
明菲笑着摸了摸他:“你是最棒的!”
胤禛跟着也笑了起来。
八公主忽的哭了起来,早已经选好的奶嬷嬷忙将八公主抱了起来:“公主是尿了。”
明菲又摸了摸胤禛的背:“出去了记得去你住的屋子换件衣裳,都湿了,小心得风寒。”
胤禛应了是,听得外面有动静也就匆匆走了。
康熙让人在明菲的产房里摆了屏风,他自己进了外间,不进孕妇的产房一是怕沾了晦气,再个还是怕给里面虚弱的孕妇带了病气,康熙也不敢真就进去。
只是为了说话方便一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都是极好的,皇上不用挂怀。”
康熙咳了咳:“朕甚为挂念你,身子要好好的养。”
明菲在里面轻笑了一声:“我都记下了,皇上也当注意身子,不能太操劳了。”
正说着十二又哭了。
外面的康熙还能听见里面宫女的声音:“还是奴婢来吧,小心脏了主子的手。”
明菲似乎是笑着说的:“四阿哥的时候不是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是换个尿布而已。”
在康熙看来,明菲似乎对自己的每一个孩子都极其尽心,极其的是一位真正的母亲。
他连心都跟着软了起来:“怎么也不能累着自己。”
“我都记下了。”
后宫众人的心都跟着明菲生下一个公主两个阿哥而以前煎熬了起来。
至今没有孩子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孩子的命,有了孩子是公主的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生阿哥的命,生了阿哥的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皇贵妃这么能生的命。
宜妃坐在看着已经六个月大的九阿哥在炕上跟靠枕较劲,深叹了一口气:“皇贵妃的命怎么就这么好?这是不让人嫉妒都难,这一下就是三个阿哥一个公主了。”
彩云轻声道:“皇贵妃跟前一下子就是三个孩子,哪里照顾的过来,十阿哥当时可都是因为贵妃身子不好挪到了宗人府的。”
彩云这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宜妃。
她眼前亮了亮,起了身往外走去,也不顾后面的九阿哥啊啊的向她伸手叫她。
宜妃问对一旁的彩云道:“你这话说的极对,只是万一给了太后或是皇太后养了?皇贵妃已经养了个四阿哥了,这样的话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彩云道:“主子莫不是糊涂了,十阿哥太皇太后都不愿意去养,怎么愿意去养皇贵妃的孩子,太后跟前还有五阿哥了,太后那么疼爱五阿哥又是那样的性子不会愿意在养别个的。”
宜妃笑着道:“果然还是你聪明,我一急都糊涂的忘了,太皇太后未必也愿意皇贵妃跟前养那么多孩子,分走一个是一个,总也不能让她什么都顺顺当当的,只让别人看着眼红。”
刁难
苏沫因为有了十一阿哥,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看着似乎都年轻了几分,孝庄笑着看她:“先前还不乐意养孩子,这会不说这话了吧?”
苏沫抿嘴笑道:“不养不知道,养了才知道女人这辈子总得要有个孩子才成。”
她看孝庄的气色不是怎么好,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老祖宗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不是老祖宗当管到的,老祖宗有时候是太要强了些,儿孙自有儿孙的福,哪里是您一直能操着心的,您也当享享清福了,皇上哪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孝庄只是摇头:“你说的道理是对的,但男子一旦动了真情尤其是帝王,有些事情立时就不一样了,先前的两位哪一个不是这样,咱们心里都清楚着,我总是没法子放心太子。”
“皇上不一样的。”
孝庄叹了口气:“哀家就是觉得不放心。”
正说着外面的小宫女报宜妃来了。
孝庄笑了一声,对苏沫道:“看看,这是眼红的人来了,让她进来吧,听听她说什么。”
宜妃捧着自己抄的些经,只说自己是过来送经的:“奴婢这些时日抄了些经,给皇上和太皇太后和皇贵妃祈福,这些都是奴婢抄好的,特意给老祖宗送了过来。”
孝庄接了宜妃的经在手里看了看,后妃里面也就皇贵妃的字还算的上好,其他人的也只是勉强能看罢了。
“你到是有心了,这一回皇贵妃能顺利产下八公主,十二和十三阿哥,说不定还有你这经的功能在里面。”
宜妃笑着道:“若真是有奴婢的功劳在里面,奴婢可是真要去在菩萨跟前还愿了,奴婢还了这次的还要求太皇太后长命百岁,求皇贵妃身体康泰。”
明菲自在草原上受了伤,身子还没有养回来,康熙到是在孝庄跟前提过每年冬日的时候要让明菲去江南养病的事情。
“皇贵妃的身子确实是不大好。”
宜妃低着头道:“皇上当时都是极其体贴熹贵妃的,生下十阿哥的时候贵妃的身子不好,都将十阿哥挪去了宗人府,说是贵妃养好了身子在将十阿哥挪回去,谁知道…”
边说着她悄悄的沾了沾眼角。
孝庄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这到说的也是。
宜妃又接着道:“只可惜…奴婢没有跟贵妃长久作伴的命。”
孝庄叹着气道:“她是个好的,只可惜运到不好,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到是可怜了十阿哥了。”
宜妃忙道:“有皇上太皇太后在了,怎么可能委屈了十阿哥,还是老祖宗的心肠太慈悲了。”
又说了几句话,宜妃就退下了。
明菲正给八公主喂奶,小姑娘虽是三个孩子里头最瘦弱的一个,却是个极能吃的,一手护着一边吃的带劲,身上的皮肤渐渐的长开了,也变得白皙了起来,是个极漂亮的孩子,十二已经握着小拳头在吭哧,黑亮的眼睛看着似乎很有神,虽然这个时候几乎什么也看不来,十三最安静,似乎在睡。
喂完了小八,明菲亲了亲女儿的脸蛋放下了她,又抱起了十二,十二几乎迫不及待的就找到了自己的食物,在十二快吃完的时候,十三反射性的醒来睁开了眼睛。
明菲直笑:“他到醒的巧。”
奶嬷嬷在一旁道:“这是十三阿哥机灵。”
佩玉从外头进来先让侍候的奶嬷嬷都下去了,才在明菲耳边轻声道:“宜妃刚刚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进去的时间不长,也不过说几句话的时间。”
明菲顿了顿,轻拍着抱在怀里的十三:“这会去找太皇太后?”
“可不是,还带着不少经,大约是宜妃自己抄的。”
明菲皱眉思索,屋里就安静了下去,还听得见十三吃奶时候的声音。
看着十三吃完了,明菲竖着抱着他轻拍了拍他的背,又给他裹好襁褓,将他放在了炕上,轻拍着他看着他慢慢的合眼睡着。
“拿了纸笔过来。”
佩玉不清楚明菲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着明菲的意思办了。
不方便跟康熙见面,无事的时候到还传个信,明菲也没有写什么,不过是说虽是自己身子不好,跟前有几个什么都不知道孩子也没有什么,再个,她冬天就要去江南养病,跟这几个孩子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多,求康熙不要将孩子抱走,当然话不会说的这么简单。
她要在孝庄向康熙提之前,先说定了康熙,康熙的态度决定一切。
跟葛尔丹的战事刚完又跟俄国牵扯出了战事。
康熙正看着奏折,见了明菲的信就将奏折放到了一边,见明菲说起了去江南住的事情他不自觉的也有些不舒服,至少这几年每年要有三个月见不上明菲,这还不算来回的路上耽搁的时间,又见明菲说起了几个孩子事,明菲是个怎样的额娘,康熙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清楚的,至少后妃里没有一个能比的过明菲的,他本也是怕明菲耽搁了养身子,但明菲说的也对,只要奴才尽心了,主子们也做不了多少事情,在说养病先要气顺,若气不顺养也是养不好,还不如随了明菲的愿,他便又提笔回了信。
顿了顿又吩咐李德全:“在给皇贵妃在外面折一枝杏花一道送过去。”
明菲刚收到了康熙的信,孝庄就来了。
孝庄还让人给三个孩子都拿了开过光的佛像,由苏沫扶着进了明菲的产房,在炕的一侧坐下,逗弄着胖乎乎的十二:“本来不过是一个玉佩,没成想是生了三个,哀家又让人重新开了两个,今儿才给你拿了过来。”
什么叫没成想是三个?
康熙的信她还在一旁放着,伸手想要收信,孝庄看着道:“哀家模糊的看着,可是皇上写的东西?”
明菲笑着道:“老祖宗好眼力,我身子不是多好,怕皇上不要我养孩子,特意求了皇上,没成想皇上竟是答应了,说是我今年冬要去江南养身子,也怪不容易的,就准了我将这几个孩子都养在跟前了。”
孝庄顿了顿,也跟着笑了笑:“果然是好事。”
明菲看着孝庄道:“只是有件事情还想跟老祖宗说说?”
“何事?”
“我想着我养病的时候将胤禛带在身边。”
孝庄皱眉道:“带在你身边做什么?这孩子正是念的年纪,难不成还荒废了学业?”
明菲笑着解释道:“也并不是荒废了学业,就是带在身边也可以让师傅跟着,这几个小我到不觉得,只觉得竟不能多离了胤禛这孩子,吃饭睡觉我都记挂着他,一会想着他可是睡下了,一会想着他吃饱了没有,一天到晚都是些有的没的,总不能闲下来。”
苏沫在一旁劝孝庄:“皇贵妃是去养病的,总不能心里装满了事出去,这样子病也养不好,更何况四阿哥的学业也不会耽搁了,跟在皇贵妃身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孝庄拉着明菲的手拍了拍:“这事情哀家说了不算数,你还是自己跟皇上说吧。”
这便是答应了。
明菲笑了笑:“还是老祖宗疼我!”
孝庄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却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些惊讶的,出了长春宫,问一旁的苏沫:“你说说她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别人都巴不得把孩子往皇上跟前推,她倒好,竟是要带着胤禛去江南住,像是深怕别人知道记下胤禛一样。”
“奴婢看着也是,或许…”
苏沫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孝庄也清楚:“哀家是真老了,也看不来她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不管她是个什么意思,她既然要带着胤禛走,那就让她带着,也或者真是你想的那样也说不定。”
苏沫点了点头。
明菲摸着孝庄送过来的玉佩,对佩环道:“就说是我要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祈福,要抄九十九部经,但现在身体不适,不方便抄经,给后妃们一人分一些,越信佛的分的越多,抄得多的我有赏赐,宜妃一百,其他三妃个十本,剩下的你们看着分,务必都要分到,一个月抄完,心要诚。”
佩环没忍住笑了一声:“主子这法子真好!”
明菲看了她一眼:“我自己总应该抄上十本的,咱们的就你来写了。”
佩环立时就没了笑意:“主子开玩笑吧,奴婢的字可是上不了台面的。”
佩玉看着她道:“管着些自己的嘴,别乱说话。”
明菲摆了摆手:“你们看着办去吧,我睡一会。”
几人应了是,侍候明菲躺下,慢慢的退了出去。
明菲的懿旨一下,引的后宫似乎都热闹了起来,等众人都领了任务,惠妃荣妃和德妃结伴,特意去看望了宜妃。
荣妃轻笑着道:“妹妹果然的皇贵妃看重,就是抄个经都比咱们得的多。”
惠妃也道:“妹妹是何时得了皇贵妃的青眼的,姐姐竟一点都不知道,以后若有什么事,还忘妹妹能提携一二了。”边说着她自己也笑了起来。
德妃柔声道:“还是姐姐最有本事,一个月抄完五十本经,果然是姐姐。”
宜妃心里怨孝庄心急,她刚说完就去找了明菲,明菲想都能想到事情跟她有关系,这事情谁来看都看的出来是在为难她,若不然明菲也不会偏偏挑了个抄经,还偏偏说谁最信佛给谁的最多,一个月她如何抄的完五十本。
她心里虽焦躁,脸上还是淡淡的的,冷冷的道“你们即如此羡慕怎么不向皇贵妃多要些经,何苦到我跟前来说风凉话。”
德妃轻笑着道:“我可没有说羡慕姐姐的话,更何况姐姐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妹妹是当羡慕皇贵妃在故意为难姐姐?还是当羡慕姐姐有一个月抄完五十本经的本事?也不知道若是抄不完,皇贵妃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祈福的东西谁敢做不完?
惠妃看着宜妃白皙的手,淡淡的道:“这样好看的手,若是受了些伤什么的,大约就不能抄了。”又去问荣妃:“姐姐说了?”
荣妃温柔的道:“这到也是。”
宜妃气的脸色铁青:“够了没?都出去!”
惠妃轻笑着道:“脾气大了可不好,就像皇贵妃说的,脾气大了心火旺了,容易老,妹妹还是收敛点的好。”
荣妃拉了拉惠妃:“咱们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人家都赶人了还是走了的好,惹了宜妃妹妹生厌可不好。”
又去看德妃:“咱们这就走吧。”
三人都默契的笑看了宜妃一眼,才转身离开。
三人一走,宜妃狠狠的将桌子上的所有茶碗和点心都推了下去:“都是贱人!全都是贱人!”
彩云和流苏吓的都劝宜妃:“主子,末气了,小心伤到了手!”
惠妃的话电光火石之间又回到了她的脑海里,伤到了手就不用在抄了,相比于自残,她更承受不起的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祈福经文没有抄完。
她看着地上茶碗碎片,慢慢蹲了下去,捡了个不太尖锐的碎片,比了比最终还是换了一个尖锐锋利些的。
彩云吓了一跳:“主子!主子这是做什么?!”
她感受着尖锐的瓷器刺入肌肤的那种麻木的痛,看着鲜血一滴滴的从右手手指上滴落,竟是笑了一声。
流苏吓的捂住了嘴,又赶忙去喊太医。
明菲得了消息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到是聪明,佩玉,带着太医替我去看看宜妃,看看她的手是怎么伤得,问问下面的人是怎么侍候的,若是不会侍候,我都给她换了也成。”
佩玉刚走,康熙就来了,让人将三个孩子抱出去一一看了看,又问明菲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我好着了,没有哪里不舒服,皇上给几个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
康熙笑了一声:“起好了,八公主就叫宪琳,十二阿哥叫胤陶,十三叫胤祥,如何?”
男孩子的名字她没意见,就是她意识里都是当这么叫,女孩子的名字似乎跟她想的相去甚远,实在不够和她这么漂亮的姑娘相匹配。
“若不然,皇上在给她起个小名,可好?”
“朕给八公主的名字你不喜欢?”
“只是觉得没有我们的八公主漂亮。”
康熙笑着道:“你到有趣,名字哪里能用漂亮来形容。”他忽然转了话锋:“御医说便是见你也没什么,朕这会进去看看你可好?”
明菲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皇上还是不要进来了,这些日子不能洗头发更不能泡澡,我都脏的不成样子了,身上还有一圈的肥肉,皇上还是等我出了月子在见我的好!”
康熙的笑意几乎深达眼底,声音低沉的道:“朕不嫌弃你。”说着甚至朝着明菲的方向走了几步。
康熙几乎都能想来明菲的样子。
明菲的声音又拔高了一截:“皇上!”
康熙停住脚笑了笑:“行了,朕不逗你,朕不看你,你别怕。”
明菲嘟囔着道:“皇上越来越坏了。”
康熙只是笑,似乎只要跟明菲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高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菲故意将信放在一边就是要让孝庄知道康熙已经答应了,若是不早点让孝庄知道,等着孝庄在后面将事情说了出来,那就是在正面得罪孝庄,也会让两个人的关系紧张起来,所以明菲才要先下手为强,将事情扼杀在萌芽下。
对于宜妃的事情,她就是在毫不掩饰的为难宜妃,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她的底线她所不能容忍的事情是什么,宜妃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
处置
佩玉拿了明菲的牌子让人去太医院请了个太医,带着一起去宜妃的宫中,宜妃的脸色铁青,在看到佩玉的时候还不得不露出虚弱可怜的神色,佩玉只是疏离又恭敬的道:“主子特意让奴婢带了太医过来给宜妃娘娘看看,还说好好的怎么就让宜妃娘娘受了伤,下面的人都是怎么侍候的。”
宜妃的身体僵了僵,她怎么就忘了生五阿哥那会,她太嚣张了,皇贵妃还换过她跟前的一个宫女的,这一会似乎更是不善。
她虚弱的哭着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了手,不关他们的事情,到让皇贵妃挂念了。”
佩玉只道:“还是先让太医给宜妃娘娘看了伤在说吧,怎么都是身子最重要。”
彩云在一旁道:“还是佩玉姐姐心细。”
佩玉朝着她点了点头。
宜妃下手也够狠的,食指和中指上的伤口皮肉都外翻了,显见是用不够锐利的东西划出来的,那样子才是更痛,似乎就是为了让明菲知道她的伤口有多深,也并没有怎么处理,血迹都没有处理干净。
彩云和流苏都有些不忍心看,只佩玉一直眼神淡淡的看着,无波无澜,就只这份气度寻常的主子都没有,也难怪得皇贵妃的看重。
太医给宜妃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副汤药就退了下去。
佩玉这才平平的开口道:“宜妃娘娘的伤口也太深了些,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伤口?”
宜妃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去了,但还是挣扎着道:“只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佩玉向宜妃行了一礼:“求宜妃娘娘说实话吧,若不然奴婢回去向我家主子也没法交代,也求宜妃娘娘体谅体谅我家主子的苦心。”
宜妃看着全蹲着身子的佩玉,见她的发饰里还有一个上好的和田玉玉簪,看着就是皇贵妃赏的,这样的奴才就是她们也要让着点,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是她的主子,她即便是现在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她艰涩的道:“佩玉姑娘起来吧,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谢宜妃娘娘。”
佩玉起了身就没再说话,安静的等在一旁。
宜妃清了清嗓子:“碰翻了茶碗,不过是吓的蹲下就去捡了,谁知道就划伤了手。”
佩玉严肃的道:“下人们太不尽心了,也不知道拦着点宜妃娘娘,奴婢刚刚看那伤口都没有处理干净,这样的奴才留着也没有用,我家主子说了,若是下人们不尽心,就该换换。”
屋里的人身形明显都抖了抖,宜妃僵硬的坐在榻上,握着拳头:“是我不小心,不关他们的事情。”
“宜妃娘娘是太仁慈了,我家主子说了,奴才总是要教训教训他才会知道自己是奴才,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要不一个个的都胆子大的忘了自己身份,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何能做好侍候人的事情!”
除非宜妃没有脑子,否则她绝对听的出来这话就是明菲说给她的,说白了她就是个奴才,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奴才!
宜妃垂下眼眸,慢慢的起身,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跪了下去,磕头道:“谢皇贵妃教诲。”
佩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等着宜妃行完礼,才上前扶起了宜妃:“宜妃娘娘实在不必如此。”
宜妃紧紧攥着帕子,平静的道:“这是做奴婢的当做的。”
佩玉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还是宜妃娘娘懂道理。”
宜妃在心里嘲讽的笑了笑。
佩玉却依旧不依不饶:“也不知那一日在宜妃娘娘跟前侍候的是哪几个,这么不尽心,即便是不换也总要给些教训的。”这算是在为宜妃的识趣让步,至少不会让她在宫中太尴尬。
宜妃紧紧抿着嘴,抬起头将屋子里的人一一看了看,即便这些奴才都是低着头的,但在这沉默的气氛中,似乎也能感受到宜妃投来的目光,不自主的都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宜妃微微闭了闭眼:“流苏,墨…”
宜妃指出了一个大宫女,三个二等的宫女,其他的还不够格被指出来。
佩玉严厉的将站出来的几人看了一遍,又回头恭敬的看着宜妃:“不知宜妃娘娘要怎么处置这些人?”
“掌嘴二…五十……”
佩玉淡淡的道:“虽然还是罚的轻了些,但即是宜妃娘娘跟前侍候,还是宜妃娘娘说了算。”
这四个宫女被当着宜妃的面处置了,那清脆的巴掌,每一下都像是拍在宜妃的脸上,尤其是流苏,那是跟着她风雨里一起过来的,可是到最后还是被她指了出来,若是可以她其实还是可以撒个谎的,但她宁愿选择用自己跟前的大宫女来让明菲息怒。
她木木的看着这几人被处置,脸颊高肿,嘴角都在流血,动手的是跟佩玉一起过来的几个嬷嬷,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手轻的,五十巴掌下去几乎将这几个宫女的容貌毁掉,即便没有被换掉,但今后在宫中在也做不到大宫女这样体面的位置了。
佩玉看着这几人被处置完,冷冷的道:“你们得记着,奴才就是奴才,最紧要的就是守本分,若是还有下一次,就不是五十八掌这么简单了!”
这话还是说给宜妃说的。
宜妃看着佩玉一行人离开,抬头看向外面,因为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她不得不眯起眼睛,阳光撒了她一脸庞,却依旧能从她的脸上找到哀伤。
流苏显的格外的沉默,彩云红着眼睛扶着她起来的时候,她还向宜妃磕了头,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能为主子分忧是奴婢的荣幸。”
她说的很真诚,但宜妃只顾着那莫名的哀伤了甚至都来得及正眼看她一下,就让人带了她们下去疗伤。
宜妃因为明菲的一系列举动,沉寂了很久,只明菲淡淡的道:“她总是这么聪明,这么的会选择一条有利于她自己的路。”
若是她要抄那经,等她的结果会更惨。
一个月的时间让三个孩子如同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并且摸样愈来愈可爱,宪琳是个爱笑的小姑娘,醒着的时候只要明菲用彩色的惠子去逗她,她总会笑,虽然她其实还不能很好的分辨颜色。
十二就调皮了很多,跟宪琳放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拉住宪琳的手指头,他自己嘴里无无意识的啊啊的叫着,十三依旧是个最爱笑的,不弄做什么都是个极好脾气的孩子,很少会哭。
明菲明显的偏爱宪琳,这件事情谁都看的出来,胤禛总是略带不满的道:“额娘,你不能忘了十二和十三。”
明菲只是笑:“又没有少了他们吃穿,怎么就是忘了?在说不是还有你这个哥哥吗,你帮额娘看着点不就行了?”
哥哥跟额娘怎么能一样?但或许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弟弟几乎都是胤禛带大的,后来兄弟几个关系都是极其好的。
康熙一个月没有见明菲,是极想念的,在想到以后每年要有至少三个月见不到明菲,他便有些烦躁。
帘子打起来,一身大红色绣金线旗袍的明菲被扶了出来,她看着也并没有胖多少,到是肌肤养的更水灵了,水灵灵粉嫩嫩的如同一个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长而卷翘的睫毛停靠在明亮的眼眸上,在看到康熙的时候那眼眸里明显的盛满了笑意,满地几乎流了出来,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皇上。”
康熙走过去,扶起了行礼的明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说你胖了,朕怎么没有看出来。”
明菲的嘴微微撅了撅:“若是一个月了还能让皇上看出来,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些。”
康熙笑着给她理了理头发:“有什么没面子的,朕到是想见见你现在发胖的样子,想着定是跟宪琳一样胖嘟嘟的可爱,你小时候也挺胖得,不过看着也很好看。”
因为宪琳极其像明菲,也因为明菲明显的偏爱,康熙也极其疼爱宪琳。
明菲微红了脸,在康熙的手心掐了一把,却惹的康熙笑了起来:“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就像是一家的男女主人,康熙招待的是男,明菲招待的是女。
只要是在古代,一个能生男孩的女人总会招得所有的女人的羡慕,福晋们像是要沾上喜气一般,都瞅着机会想摸十二和十三一把,只是皇家的阿哥之精贵哪里是外人说碰就能碰上的,也只是抱着几个孩子让外面的人都看了看讨了吉利话又抱了进去。
因为明菲对一改往常的做事风格,对宜妃毫不留情面的处置方式,后宫里的气氛看着前所未有的平和,至少现在还没有人敢随意的犯错来激怒明菲,满月宴妃嫔们的表现都不错。
兰馨也是生了孩子刚出了月子,不过看着月子里养出来的肉并没有养回去,满月宴完了之后,和赫舍哩小赫舍哩都留在了明菲跟前,抱怨着道:“我做月子也都是诺姆图的事情,一会逼着吃这一会逼着我吃那,看看,养了一身的肥肉到现在还没有下去。”
她虽说是抱怨,但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的幸福。
明菲点着她的额头道:“我看着都是诺姆图惯出来的毛病,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派个人给诺姆图说一声,省的他费心费力的还不讨好。”
兰馨立时讨好的笑着道:“也就这样说说,不用麻烦额娘。”
她脸上的笑意还是如少女时候的一般纯真,丝毫没有因为婚姻有所消退有所减少,甚至因为自己的幸福,因为诺姆图护的周全越发的像个姑娘一般欢快,有一瞬间明菲是羡慕兰馨的,她摸了摸兰馨的发髻:“要知道珍惜。”
兰馨笑着点了点头。
明菲又问了些家里的事情,才跟赫舍哩说起了正事:“我到江南去住,还要带着胤禛,但做学问的事情不能断,庆复最近在忙什么?”
赫舍哩讶异的道:“皇贵妃去江南还要带着四阿哥?这……”
因为不知道将来,所以,几乎没人能理解明菲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知道明菲的想法的赫舍哩。
她无法解释,也就只是道:“我有我的打算,总还是为了胤禛好,为了大家好,若是庆复无事,去江南的话就带着她给胤禛当师傅。”
又去看兰馨:“在给诺姆图说一声,给胤禛物色个好一些的布库师傅,但名头不能太响亮。”
兰馨应了是。
小赫舍哩若有所思。
明菲决定的事情,从来就不是别人可以改变的,赫舍哩也只叹了一口气:“即是皇贵说的,那就让庆复带着四阿哥读就行,他也没有什么事情,整日的或是出去游玩或是在家里写写画画,也就学问还说的过去。”
明菲笑着道:“他还不愿意成亲?”
赫舍哩又叹气:“他那脾气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了,倔的不行,说过的话怎么可能反悔。”
“江南的美女多,说不得他这一次跟我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就能给额娘带个大儿媳妇。”
赫舍哩这才笑了起来:“若是这样那可就是万幸了。”
康熙都能下榻他奶嬷嬷的家,明菲若是住在江南,说不得这安排也是跟荣国府和宁国府有关系的,黛玉这会的年纪也就是十一岁的样子,跟她记忆中的妃年极其相似,体弱多病,敏感脆弱又才华横溢,虽然让庆复一下子喜欢上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不大可能,但难保庆复不会对黛玉有好感,只要等黛玉十三岁了庆复也对黛玉有感觉了,那也是不错的,要让庆复这样的人物动心,总要有个不一样的女子出现,但愿黛玉能打动庆复吧。
正说着话,明兰带着气鼓鼓的徐若瑄一起进来,徐若瑄的情绪很少上脸,这会的脸拉的足有二尺长,就是给几人行礼都行得很僵硬,明兰的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意。
明菲挑眉看着两人:“这是谁惹到徐若瑄了?”
徐若瑄应该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咬着牙,低头道:“无事!”
明兰看着是忍不住了,终于扑的一声笑了出来,被徐若瑄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却还是笑。
赫舍哩呵斥道:“像个什么样子?!”
她这才乖乖收了笑意,又挪到了明菲跟前,全然不顾徐若瑄威胁的眼神,在明菲耳边轻声道:“我只说给姐姐一个人听。”
明菲配合着小姑娘,压低了声音道:“行,你只说给姐姐一个人。”
徐若瑄看着明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自己的脸上的神情如同开了染坊一样精彩,却没人能看的见她眼底最深处那化不开的凄凉和悲哀……
逃避
明菲笑吟吟的看着徐若瑄:“这样的事情你就气成这样了?”
徐若瑄抿着嘴不说话。
明菲也不便在赫舍哩几人跟前说什么:“你今儿就留下吧,好些时候没见你,还怪想你的。先去跟明兰转转去。”
打发了两个姑娘又跟赫舍哩几人说了几句话,几人也就退下了。
她换了家常的衣裳,坐在榻上,让桑枝给她揉着腿。
徐若瑄自己进来了。
徐若瑄只比胤禛大一岁,现在也就是八岁的年纪,头发也留了起来,但总归看着少了女孩子该有的甜美,看着一身的英气,耳朵上没有耳钉,手上不见手镯,身上衣服的颜色从来不见女孩子喜欢的鲜艳的红色或是鹅黄|色,就是走起路来都是有些军人的爽利感。
她招手让徐若瑄坐在自己旁边,又让下人都下去了。
“就这么难受?”
在明菲跟前不需要掩饰,她眼里的悲哀,无奈,痛苦,屈辱,满地看的明菲的心都跟着纠了起来。
明菲摸了摸她的头:“你只要不愿意,就是以后三阿哥还是想要你做他的格格,我也有办法帮你推掉,总能让你做个堂堂正正的正妻。”
徐若瑄猛的站了起来:“不!”
明菲诧异的道:“你这是?”
她又慢慢的软了下去,跪在明菲的脚边:“求你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成亲,我谁也不嫁,求你!”
她的身体颤抖着,连声音都颤抖着,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屈辱。
先前总也想不通的事情似乎慢慢的都想通了,明菲盯着她道:“你上一辈子是个男子?”
徐若瑄的身子一震,坚定的道:“是!”
明菲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想见她的痛苦,她上一辈子一定是个极其有作为的男子,所以才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叫什么名字?”
“霍去病。”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国度出来,带着悠远而深沉的怀念,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头。
明菲讶异的几乎说不出来话,霍去病,那是怎样一位有作为的传奇的年轻将领啊,这样的人物也难怪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现在的身份,三阿哥的当众表示喜欢,简直就是当众在打她的脸。
她扶着还有些颤抖的徐若瑄起身,才看见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我那么怕,怕我有一日忘了自己叫霍去病,怕我从此就成了这样的一个女子,生儿育女老死在后院里,怕我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我能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谁可以救救我?”
这是一个雄鹰一般有这壮志雄心的灵魂,却被折断了翅膀关在笼子里,他要么安于现状,要么就是选择死亡。
明菲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我在了,我在了,总能想到法子的。”
她无声的哭泣,几乎要把这八年来的委屈全部都宣泄出来。
安静下去的徐若瑄,到不好意思,明菲不知道她其实是个男子的时候,这样子到不觉得怎样,明菲知道了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又做回了男子,不好意思的不敢看明菲。
明菲笑话她道:“两军对垒,取上将首级,你这会到怕了?”
徐若瑄挺了挺脊背,遇上明菲的眼神又飘开了。
明菲笑着拍了拍她:“总能想到法子的,我过些时候去江南住,就带着你过去,到时候你跟着胤禛一起学学武,以后你自己想怎么样也好有个说法,或者偷龙转凤,让现在的身份去世了,以后在女扮男装或是做个太监什么的,就跟那下西洋的郑和一样,到时候说不定你也可以上阵杀敌,圆了你的将军梦。”
徐若瑄冷脸看着明菲:“谁要做太监?我才不去,只要先不让我成亲,以后的什么事都好说!”
“行,不做太监,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下去洗洗先睡了吧。”
明菲叫了声佩玉,下人们就都进来了,又有宫女领了徐若瑄下去休息。
明菲总觉得自己把什么事情忘了,往里走了几步忽的想了起来,她还拉着徐若瑄一起泡过温泉!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总要收拾收拾,藏的也够深的!
徐若瑄似乎感觉到了明菲的怒火,脚下的步伐不自主的加快了。
明菲洗漱过后,休息下来就带着三个宝贝进了空间。
明菲给毛毛找了个伴侣,它已经生了一窝小狗了,她把最像毛毛的一只小狗,送给了胤禛,沉默的小男孩遇到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难得的看着柔和了起来,还耐心的给它挠痒痒,明菲说就叫小白算了,胤禛给小狗起了个极其土气的名字叫来福,他看上去很认真。
第一个孩子对于父母来说总是不一样的,对于胤禛明菲总是能够放更多的心思,她一边给宪琳洗澡,一边嘴角还带着宠溺的笑意,都是她的好孩子。
给三个小宝贝洗了澡,又给他们滴了空间水,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太落后,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她又想起了天花这个事情,清朝皇室每年总有不少的孩子死于天花,一个过了天花的孩子他就相当于真正得到了生存的允许,得到了成年的权利,人们的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去了江南,见机就给胤禛中了牛痘吧,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输给太子。
想起太子她又是叹息,这孩子慢慢的长大就很少找她了,她虽然失落,但还是想,这样也好。
二十五年的选秀,大阿哥就要定下福晋了,二十六年他就要成亲,胤禛也用不了几年就到了,该给孩子选个怎样的福晋,还是乌拉那拉氏?费扬古那么有名气有势力的将领,似乎不大适合做胤禛的岳丈,但若是家世太弱了,似乎又显得太刻意了,以后等胤禛做了皇上,这样的皇后也不太能镇住后宫,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并不一定是要她考虑,后宫的女人要是没有实力,那等待她的迟早就是死亡……
她一走神,十三就攥着她的手指吃了起来,让她痒的直笑,她拍了拍儿子圆嘟嘟的ρi股,十三好像又笑了。
不管怎么样,胤禛以后的福晋怎么也要他看着喜欢才成,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总不能相看两生厌。
孩子一多晚上睡觉就不好分配,不像只有一个胤禛的时候,她抱在怀里就行了,她一边抱了宪琳在怀里,一边看着十二和十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十二,她总要把一个孩子彻底的扔给胤禛,让他成为胤禛以后完美的助力,她亲了亲十三,不管做什么,额娘都是为了你们好,总要你们兄弟和睦才成。
康熙坐在榻上,欣赏一样的看着明菲诧异的神情:“皇上九月份也要下江南?要南巡?”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怎样?”
明菲笑着坐在了康熙身旁:“皇上是专门为了送我?”
康熙打量了她几眼,眼里似乎还在说“怎的这样自恋?”。
明菲不满的道:“皇上就别装了,我一看就看出来了,皇上对我好我早就知道了。”她似乎还是为了确定,又转头道:“是不是,皇上?”
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明菲挑着眉头道:“当然不一样,皇上,你可是说过喜欢我的!”
康熙拉这她的手温和的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里看着流光溢彩,却是转移话题道:“走吧,今儿太阳不错,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里还时不时有妃嫔在里面游荡,遇上了也挺麻烦的,只是既然康熙说了,她总是应当奉陪的。
她换了浅绿色绣白梅花的旗袍,看着很清新,头上以往极其钟爱的步摇也换成了鹅黄|色牡丹花样的宫花,就簪在软翅头的侧面,配上她那双清澈如水双眸轻盈的就像春天这个季节,温暖又美好。
康熙觉得越来越喜欢看着她了,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美好的像是一副风景画,越看越能发现其中的神韵,越看越无法自拔。
明菲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可是哪里没有穿妥当?”
康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起身道:“无事,走吧。”
明菲又去看佩玉,在确定自己确实没有丝毫的差错之后才跟了上去。
三月的桃花开的异常灿烂,就如同开在天边的粉色的云,温和又耀眼,有风吹过的时候成片的花瓣飘落,漂亮的很梦幻。
康熙走了几步见明菲没有跟上来,转头看时见明菲在回头看什么,他叫了一声:“明菲。”
这该是怎样美好的一副画面,桃花在她身后开成一片云,凋零的花瓣洋洋洒洒,像是在编制一个梦一样的色彩,她脸上的笑意如此明媚,连春光都被比了下去,那明亮的眼眸像是耀眼的星辰,看他都勾起了嘴角,她就像是从粉色的云端走下来的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灿烂,美好。
不过这是他的,他的明菲,想到这他的心情就更好了几分,他向明菲伸手:“走吧,在往前面看看。”
明菲只知道康熙比刚进御花园的时候心情还要好,却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康熙的声音很温和:“刚在看什么?”
“看看能不能找见几支比较好看的桃花,折下来Сhā到花瓶里。”
“这样喜欢桃花?世人可多是以俗论桃花的。”
“只要桃花自己知道自己不俗就成了,每一种花都是降临人间的天使,是来让世人感受美好的,无所谓俗或不俗,那都是世人自己说出来强加在桃花身上的。”
康熙轻笑了起来,明菲转头去看他,他已经三十一岁了,是一个成熟又成功的男人,他的身上总散发着一种王者的尊贵和不可侵犯的威严,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也从来没人敢直视,表情严肃起来脸庞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那声音都带着金戈铁马的撞击声。
但这会,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似乎连那威严都化掉了,只剩下优雅的尊贵以及蔓延的温情和柔情,他看向明菲的时候明菲还能看见他眼眸里的宠溺和笑意。
她是个有钱的富二代,在她有生之年她经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就是总统主席都见过不少,她总能从这些人的眼睛里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内心,是真是假,她从来都不缺乏分辨力。
他伸手折了几多桃花,给她簪在了另一侧,戏谑的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明菲这会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别处,但这样却取悦了康熙,他笑着拉着她的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她可以直面嘲讽,直面恶毒,却总是缺乏直面真情的勇气,她珍惜所有最真实美好的东西,很多时候甚至无法拒绝。
康熙停下来,揉着她的手叹息:“你总是这样。”
她总是哪样?
“看着毫不在乎,却是个最胆小害羞的,咱们孩子都有四个了,都成老夫老妻了,就这样也不好意思?”
她该说,这只是逃避吗?
她回牵着康熙的手:“皇上不喜欢这样的明菲?”
他笑着道:“如何会了?行了,在往前走走,你身子不好,也不能走太远。”
明菲点了点头。
李德全远远的带着下人跟在身后,看着两人的身影消融在桃花深处,咂嘴道:“真是金童玉女一样般配。”
天气一天热过天天,几个孩子的性格也越来越鲜明,而胤禛往回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明菲总是撇着眼看他:“怕我饿到你的十三弟?”
胤禛盯着十三在凉席上乐此不疲的翻身,还时不时的冲他咯咯的笑几声。
他嘴里道:“哪里会了,就是想额娘和弟弟妹妹了。”
十二的脾气看着真不怎么好,明菲拿着布偶逗他,他自己拿不到手里,气的直蹬腿,瞪着眼睛啊啊的叫着。
宪琳乖巧的躺着一边,看着似乎在做深奥的思考。
明菲从佩玉手中接过了果汁给了他一杯:“这两日进度如何?”
胤禛知道明菲问得其实是暗器练的如何:“比以前好了不少。”
别的孩子都圆嘟嘟的,就只胤禛怎么也胖不起来,脊背挺的笔直,看着极其坚毅,脸上的神情总是淡淡的,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跟宫里谁的关系都一般。
明菲摸他他的脊背:“会不会觉得孤单?”
胤禛诧异的道:“如何会了?不是还有额娘和弟弟妹妹吗?”
是啊,这孩子天性就淡漠,极少有人能入了他的眼,但是明菲总希望他会有自己谈得来得朋友。
她忽然道:“要不然等去了江南,你就去那些一般的私塾念书吧,如何?就是交到了朋友那也只是普通人不会有忌讳。”
胤禛奇怪的看了明菲一眼:“额娘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说不是还没去吗?去了看情形在说。”
“这都六月了,也不早了,该收拾的都要收拾好,该交代的也要交代好。”
“那十三几个怎么办?”
“他们还太小,也没办法带着,就只能留了可靠的人照顾,你也别担心,有额娘了,不会让他们几个吃亏的。”
胤禛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越陷越深,而明菲的感情还是需要契机~~~~
六阿哥之死
最终要带谁不带谁,决定权很大一部分在明菲这个掌管凤印的人手里,她拟了名单给孝庄和康熙都看了。
四妃都带了,在往下近些时日受过康熙宠幸的也带着,还有一些虽没有宠幸但确实年轻貌美的,不管怎么看,都只会觉得安排的确实妥帖。
康熙似乎很无所谓,看都没看就批准了。
能跟着南巡的都是喜气洋洋的,德妃却遇上了进退两难的事情,六阿哥又生病了,自上一次发过高烧之后,这孩子的身体越加虚弱,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人没有用心照顾,又让他发高烧了。
小孩子的苍白的脸颊上晕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燥的都起了皮,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她怕六阿哥好不了,更怕六阿哥好不了,耽搁明日她跟着出行的事情。
皇上还算念旧,只要不犯大错她的日子过的也还算可以,但是这还远远的不够,皇贵妃手里握着她的把柄时时刻刻都威胁着她,她要的是能够打败皇贵妃的权利,她要皇上记着她,沉迷于她,但首先就要先让皇上宠幸她,如果半年时间见不到皇上,她怕皇上会忘了她,她冒不起这个险。
她心疼六阿哥,但她的内心更焦躁,如果有人借口六阿哥生病阻止她跟去南巡怎么办?尤其是宜妃,她一定不会甘于寂寞的!
德妃问一旁垂手侍立的金太医:“六阿哥的情形怎么样?”
金太医忙道:“六阿哥今儿的情形比上一次还要难缠些,但不管怎样都先要退了烧才行,小孩子经不起。”
德妃点了点头,只要六阿哥的病情控制住了,她就是跟着去,别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不能让人说不慈。
金太医沉吟片刻又道:“只是若要立时退烧的话,药性就猛了些,怕六阿哥受不住,娘娘看……”
德妃呵斥他道:“先退烧,只要退了烧什么都好说!”
金太医连连应了是。
药果然还是起了作用,早晨起来的时候孩子气色看着都不错,德妃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她甚至有些得意的想,老天果然还是帮着她的。
不出她所料,宜妃果然还是为难她了:“六阿哥身子好了?我若是德妃妹妹可不放心体弱多病的孩子一个人留下。”
德妃的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黑眼圈,昭示着主人夜里的未眠,她嗓子有些沙哑的道:“六阿哥今儿的烧也退了,太医说还是像往常一样调理即可,并不用我做什么,在说,照顾六阿哥是应当,侍候皇上就不应当?”
宜妃冷笑着道:“应当,当然应当,只是别自己后悔就成了。”
听得后面的声音,明菲转头看了看,几人忙又垂下了头。
明菲转头轻叹了一口气,这德妃确实够狠的,只是别真的后悔才好。
南巡的队伍逶迤南下,一路走一路停,品尝特色小吃,见识各地不同的民俗,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的大臣们,都显得极其喜庆。
明菲心情明显的欢快了不少,康熙拉着她的手站在大船的窗户边上向外看:“早知道你会这么高兴,朕就早些筹划南巡的事情。”
明菲笑着道:“这样就很好了。”
康熙给她拢了拢肩头的披肩:“这会到是起风了。”
后船上似乎隐隐传来了争吵声,这会太子和大阿哥三阿哥胤禛应该都在这船上。
康熙脸色不愉的叫了声里李德全,李德全立时跑了进来。
“让人去问问,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又一会李德全就回来了,到不是什么大事,大阿哥想要垂钓,太子不允许,说是这会的地段岸上的人极多,这有损皇室的形象。
大阿哥不依,说是太子拿身份压他。
康熙又道:“三阿哥和四阿哥了?”
“都在劝架,大阿哥的声音一向洪亮,到叫皇上给听见了。”
康熙哼了一声,对明菲道:“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好意思嚷出来。”
大阿哥能说太子拿身份压人,那太子的语气态度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康熙根本不做多的询问,立马就把过错定给了大阿哥,这就是思维定势。
明菲劝道:“都是亲兄弟,说起话来难免没有遮掩,大阿哥那孩子也就是脾气直了些,到没有什么坏毛病。”
“怎么偏偏别人都不说要钓鱼,就他要钓鱼,朕怎么就没听见一路上胤禛有个什么事的,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明菲笑了起来:“皇上可别夸胤禛了,他是性子淡,又没人跟他说话,就是想闹个什么事出来都没机会。”
康熙也笑了起来:“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那是胤禛不愿意跟别人多说,什么时候能是没人理他。”
正说着,又有太监送了信进来。
留在宫里的六阿哥又爆发了,这一次的发烧来的汹涌厉害,都两天了,万不得已下了猛料了都没能让他的烧退下去,太医说,是因为上一次就下的药太狠了,伤了底子,这一次要三天之内还不退烧那就是保不住命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康熙的好心情又少了不少。
明菲自然也知道了:“上一次也下了重药?是哪个太医给看的?佩玉,你先去随行的太医里问问去,是哪一个,若再,先带来了在说。”
康熙仰躺在榻上叹了一口气:“都是些乱七八糟扫兴的事情。”
明菲给他搭了条毯子:“皇上先躺会,我去外面坐着问话。”
康熙点了点头。
给六阿哥看病的金太医并未在随行的太医队伍里面,来的是太医院的林医正。
“金太医了?”
“回皇贵妃的话,金太医还在宫中,这几次都是金太医给六阿哥把的脉。”
“他看儿科如何?”
“太医院里就属金太医技艺最精湛。”
那就不应该犯常识性的错误,看来问题出在了别人身上。
她的手指轻轻的敲动桌面,交换的手指看着灵活又轻盈。
明菲挥了挥手让林医正下去。
又进了里面,这事情一听就知道不简答,康熙也根本就睡不着,吩咐李德全道:“让人将金太医监视起来。”
明处是明菲下的懿旨:“问清楚金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里留着的金太医此刻早已慌了神,急急忙忙的给德妃去了信,德妃看看了信三魂先去了七魄,这事情若是真被翻出来,她就真完了!她这简直就等于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
她坐在原处慌乱的搓着手,紫苏在她耳边提醒道:“主子还在犹豫什么?要对金太医下手了!”
德妃震了震:“下手?皇上和皇贵妃那边肯定也知道了,如何下的了手?”
“主子,神不知鬼不觉呀,要不然他要是把主子给抖出来了怎么办?主子这以后就完了!”
是阿,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甚至没有多几分心思在自己生命垂危的儿子身上。
三阿哥自三胞胎的满月宴上被人撺掇着悄悄喝了杯酒,以至于在酒精的作用下说了:“徐若瑄我喜欢你。”的话之后,徐若瑄见了他都是用鼻子看他的,自不量力的毛头小子,等等爷爷得了势,第一个就让你做太监!
三阿哥很不知趣,有事没事的往徐若瑄跟前粘,还总是力图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南巡队伍在扬州城停了下来,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被允许在下人的看护下,打扮成一般人的样子出去看看。
阿哥们虽然有些时候也可以见识京城的街巷,但因为年纪都还小,机会都很少,所以每一次都显得很兴奋,就是淡漠的胤禛在这繁华的街巷里看着都带出了好奇和兴奋的神色,女扮男装的徐若瑄笑话她道:“你也知道笑一笑?”
打扮成男孩子样子的徐若瑄看着比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和胤禛更有英武的感觉,甚至连一贯平静的眼神都犀利了起来,带着一种王者归来的气息,这让几人很诧异,却让三阿哥更着迷,果然是他看上的女孩子。
他谦和的附和着徐若瑄:“徐兄说的是,四弟平时看着就是太淡漠了些,多笑一笑方好。”
因为前面有开路的下人,人流在他们前面都分开了,所以即便街上人很多,他们也丝毫感受不到。
胤禛已经假装打量四周的景色而偏过了头,太子高贵的走在最前面,头却是微微向后偏,大阿哥满脸兴趣的转过了头。
只能说,谁也没有发现文质彬彬的三阿哥有这样越挫越勇,坚忍不拔的意志,只要他开口徐若瑄必定会把他反驳讽刺的哑口无言,可他总是能像没事人一样再次开口,丝毫不计前嫌,他的这种品质,太让人侧目了。
果然,徐若瑄冷笑了一声:“三爷这话还是偏颇了,我可没有看出来四爷是个淡漠的人,四爷不尊师重道,不孝敬父母,不友爱兄弟?再者四爷为何要多笑一笑?难不成竟是像三爷一样整日里将这虚假的笑意挂在脸上,逢人便笑才是对的?还有,这都已经十月的天气了,就算是扬州在怎么暖和,您也不要只要风度不拿自己当回视,就算不穿夹袄,也好歹在外面多套见衣裳,您穿的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难不成竟是为了吸引这大街上的小媳妇小姑娘?”
大阿哥一个没忍住,又一次笑场了,太子掩饰似的用手遮了遮嘴,这么牙尖嘴利的女子,也不知道三弟看上了她什么?
胤禛嘴角抖了抖,这可真不像是个女的。但还是怕三阿哥发怒,走过去勾住了脸色红白相间的三阿哥的肩膀:“走,三哥,往那边走着看看,苏培盛说见过一家有名气的书店,说不得还能淘出来几本孤本来。”
大阿哥也凑热闹的凑到了跟前。
太子经过站在原地的徐若瑄时,停住了脚,看着前面慢条斯理的道:“你看,你要么嫁给比三阿哥身份地位更高,要么这辈子谁也不敢要你,你就嫁不出去了。”
徐若瑄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如何就知道我就想嫁?或许我根本就一点都不想嫁了?”
她又看太子:“或者,太子的意思是我可以嫁给太子?”她轻蔑的打量了几眼太子,大步朝前走去。
太子站在原地,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望着徐若瑄的背影,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等着!”
秋末的阳光,连颜色都暗淡了下去,或者他霍去病即将走完的这一世,还是可以做一些什么的。
三天后,传来了六阿哥夭折以及金太医突发重病身亡的消息。
孝庄坐在上首沉默不语,明菲紧跟着坐在下面,在下面是其他妃嫔,当场晕过去的德妃并不在跟前。
六阿哥的夭折显然很不寻常,并且是人蓄意为之,这还跟金太医脱不了干系,好好的南巡都搅的没有了先前的气氛了。
孝庄忽然睁开眼,眼神锐利的扫过下面的嫔妃:“最好别是你们里面的哪一个,否则,哀家一定会让她知道伤害皇嗣,到底是个什么代价!”
众人忙都跪了下去,明菲也起身站在了一边。
孝庄起身看了看,哼了一声,转过屏风进了内间,又一会,里面的嬷嬷出来道:“太皇太后请皇贵妃和各位娘娘小主们都下去吧。”
众人谢了恩才退了下去。
明菲走在前面,宜妃在后面一脸不忿的道:“这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竟是这么残忍,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谁都知道她跟德妃的关系最不好,怕是不少人心里想的都是她,连她自己心里都是清楚的,所以这会才会急着辩解。
而且,她还得罪了明菲,这一点似乎是她最担心的。
惠妃落井下石的道:“六阿哥打小就是体弱多病,也不能跟谁争什么抢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残忍,这样都不愿放过他,真正是个恶毒心肠的人!”
惠妃的意思也很明显,会暗害六阿哥的人,八成是跟德妃有过节的人,这个人宜妃是当之无愧的首选。
宜妃瞪着惠妃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明菲烦躁的停住脚步转过了头:“成何体统?!”
众人吓的忙都垂下了头:“皇贵妃息怒!”
明菲冷笑了一声,转过了身:“清者自清,别尽做这些丑角一样的事情,可笑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在暗示,徐若瑄不想活了,德妃或许要倒霉了~~O(∩_∩)O~
红楼
明菲总觉得自己心肠已经够硬了,可是一个无辜孩子的突然消亡还是让她消沉了。
即便是身处江南,这秋色也早已浓郁了,金色的枝叶间透过金色的阳光,细碎的落了一地,桂花的香气似乎给空气都染上了金色,她换了一身汉族女子的装束,浅色的偏襟长袄在腰间微微收住,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月蓝色的长裙逶迤拽地,露出下面点点的紫色绣鞋,汉人的衣裳总将女子穿的更柔美,也让明菲身上的这种哀愁放大了。
她站在秋日的庭院里不知道在看什么,康熙站在她身后:“在看什么?”
她转过了身向康熙行了一礼,好看的眼眸里似乎还带着泪光,康熙扶了她起身:“走吧,还是进屋子里去。”
明菲顺从的跟着他进了屋子。
江南女子的闺阁总是透着淡淡的烟雨气息,层层的帷幔让里面看起来雾蒙蒙的不真切,但总能透出女子美好的气息。
下人跟着都进来了,康熙又打发了下去,他在榻上坐下,揽了明菲在怀:“又不高兴?”
明菲在康熙的胸前蹭了蹭:“就是想到六阿哥了。”
康熙轻笑着蹭了蹭她的脸颊,大概是发现这个动作总能让明菲柔软下来:“你总是这样,心太软了。”
明菲看着康熙:“皇上难道不难受?”
康熙拍着她的背:“次数太多了,已经说不清楚了。”
明菲又环住了康熙的腰身:“皇上,我要住在哪里?”
康熙嗅着她的发香:“住在杭州吧,朕的奶嬷嬷一家在,朕还算信任他们,你又不愿意朕给你建行宫,跟前有人朕也放心些。”
“住在西湖畔吗?”
康熙笑着亲了亲她:“你果然还是想住在西湖畔,朕让人在那给你买了套宅院,已经派人过去修整了,等去的时候就可以住了。”
她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又有些沮丧的道:“我还是想看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情景。”
康熙拍了拍她的ρi股:“你太贪心了。”只是除了宠溺,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