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认识了你三叔。”顾里山反手抓住玉涟的手,“当年的事我必须查一查,必须知道我哥哥那几年到底做了什么事。”
“这到底……”
“当年我哥哥拿了钱来考科举,可惜没有考上,这一段时间里他花光了所有的钱……他没有去偷。”大概是看到了玉涟的表情,顾里山立马解释了起来,“我哥哥不会做这种事,他只是……只是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去变卖,最后所剩下的只有这根项链而已。”
“那这项链……”玉涟把项链交到了顾里山的手上,“我亦非想要拿什么,还给你。”
顾里山摇了头,“你听我说完。我当时以为我哥哥也变坏了,去偷,去抢。我也很失望。后来你三叔告诉我,他只是跑到老太太的南院住了几天而已,后来就放他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大概已经死了……”
“我替你去找他。”
“不用了。”顾里山摇了摇头,“我曾一直把我的兄弟当做榜样,学他,想跟他一样。所以我也到京城来,科考,做官,我以为我会见到他,结果我却知道了这件事……”
玉涟说不出话来,双手突然变得十分冰凉。
顾里山自顾自地说道:“我也曾想过去找他,但是要是找到他又怎么样,如果他想回家早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因为你哥哥的关系,所以才入赘进来的?”
顾里山愣了好半天,“我承认,起先认识你三叔,后来到你们荣府来,的确是因为我哥哥的关系。我想看看当年我哥哥到底跑到一个什么地方来,但是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到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这根项链……”
“对。”顾里山点头,“你要知道,这根项链……呵呵,是我家祖传的东西,从来都是给进门的媳妇儿。我哥哥是长子,所以他继承着,结果最后兜兜转转到了你手里,也许是缘分吧。”
听了这话,玉涟却笑不出来,“你是因为这根项链吧,你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对不对。”
“真心的话……事到如今也无从说起了,我帮了你,你也还了我一个心愿。”顾里山拉着她的手,双眼紧紧盯着玉涟来看,“就算再多说,我们也不能骗自己……”
“我还了你什么愿。”
顾里山抓紧了手,“亲人。”
好像连曦儿也不说话了,屋子里安静的似乎没有人在一样。
见玉涟没有反应,顾里山笑着拉了拉她的手,“怎么了?坦白的说,我到现在依然很感激你,我把你当妻子,并不是因为这根项链,若是没有这根项链,你三叔开口我也会帮你。但是现在说你也未肯信,我也并非是因为你是荣府的千金,所以我才入赘,到如今,我是真的喜欢你。”
无缘无故被他这么表白,玉涟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
忽然曦儿在旁“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将将打乱了两人的思路。两人不约而同安慰起曦儿来,反而忘记了刚才那些尴尬。直到哄了曦儿睡着,坐在床边的两人忽然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一般。不敢太大声吵到曦儿,又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玉涟笑得靠在了顾里山的肩膀上,两人手挽着手走出了里屋,这一会儿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尴尬。
“我信你。”玉涟笑着说道,“不管说什么我都信你。”
“谢谢。”顾里山拍了拍她的手背,“到底我也该信你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两人相对无话,但似乎有一种间隙被打破了。虽然顾里山心中有疑惑,为什么玉涟不把无病的事告诉父母,可到底他也说相信玉涟,便没有说话。
不多时,老姑姑敲了门进来,说人已经放了。她看了两人一眼,笑着退身出去了。
顾里山倒是憋不住了,“放了?”
“放了。”玉涟点头,“反正关在柴房也没有用,我与曦儿也都没事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顾里山点了头。入了夜,两人相拥入睡,难得顾里山三日休假,自然是该好好休息。可当夜,两人大概是说好了一样,全都没有睡着,玉涟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又担心自己吵了顾里山。便独自起身而来,没有点灯,坐在外厅的桌边喝着凉茶。
守夜的丫鬟坐在屋前台阶上靠着柱子睡着了,玉涟看着丫鬟的背影,她记得以前碧罗守夜,是不会打瞌睡的。想了想也好久没有去见碧罗了。忽然一个黑影从屋前窜过,玉涟心里吃了一惊。
不会吧。
那个黑影悄声冲进屋子,一把捂住玉涟的嘴巴,就着月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玉涟的脖子上,低声说,“玉涟姐,不准出声,我找你有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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