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下车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点点头,开车飞驰而去。
昭阳站在原地,只觉得茫然,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意识到路人怪异的眼光才如梦初醒,脚步匆匆地奔上楼。
“相、相亲?”昭阳拔高声音叫道。
“你小声点!”小美捂住她的嘴,昭阳咿咿呀呀的,小美警告她说:“不准叫出声,知道了吗?”
昭阳赶紧点点头,笑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等她一放开就问:“你要去相亲?”
“不是我,是我们。”
“我?为、为什么?”昭阳有点呆滞。
“我们社里没有男朋友的就你跟我年纪最大,还不抓紧点就嫁不出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小美哗哗哗地翻行事日
历,“今天的标的物是XX公司的系统工程师,两位,你和我去正好。”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他们有两个人哎,我应付不过来了啦……阿阳,我平时对你好不好,我今年能不能嫁出去就全看你了。”小美可
怜巴巴地看着她,活像被抛弃的小狗。
“你可以一次约一个啊。”
“不行,那样太没效率了,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昭阳谨慎地说,小美的忙一般人是帮不起的。
果然她哗哗哗地从办公桌拿出一大堆东西,黑框眼镜,造型很怪异的假发,大的可以当手镯的耳环,以及一身很色
彩斑斓的衣裤。
“这是干什么?”昭阳瞪着那一堆东西。
“丑化你的形象,衬托我的美丽!”
“……我是第几个受害者?”
下班时间一到,小美就拉着她往下冲,好不容易冲到楼下,她又大叫一声:“啊!我的必胜口红没有拿。”
啪啪啪又冲上去拿那个据说相亲必胜的口红。
昭阳在门口等她,突然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沿着视线看过去,居然是辛凉。
他对上她的视线,向她点头致意。
她的心一跳,他会是来找她的吗?距离上次“沉默的晚餐”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过,这次他会
是来找她的吗?
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人。”他简短地回答。
“哦,等……”
“辛凉!”伴随着娇柔的声音,一个纤瘦美丽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视线,昭阳的心一沉。
“我等的人来了,先走一步。”他平淡对她说,与那女子相偕离去。
“好、好的,再见。”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竟没有力气移动脚步,直到小美出现拉着她走。“你傻站着干什
么?快走,来不及了,还要帮你化妆呢,记得哦,你要表现得差一点……”
根本不用装,相亲宴上昭阳果然表情呆滞,反应迟钝,完美地衬托出了花仙子的光辉形象。
生气?
他又来等她了。
昭阳从落地窗往下望去,简单的衬衫长裤就一身英气的宋辛凉站在楼下,这个月来,他每隔四五天就会出现在这
里,然后和那个美丽的女子相偕离去。
今天是周末,他又来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等过她呢。
“阿阳,阿阳。”小美又在鬼叫。“今天周末哎,你跟我……”
“好。”
“呃?”小美呆了一呆,“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相亲!”昭阳没好气地说。鉴于上次她的“优良表现”,小美算是缠上她了,每个周末都死拉活拽地拉她去“陪相”。
不过陪她去相亲也挺好玩的,反正她也不用的人家会看上她,只要去吃饭和看小美耍宝就行了。
不过,“今天又是什么人?”
“呵呵呵呵,青年才俊哦,外科医生,吃西餐,哈哈哈哈……”
昭阳看她得意的样子不禁好笑。她还真有办法,相亲对象一次比一次优秀,不过从来没有逮到过就是了,反而会因
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成为她的好朋友或朋友夫,反正是不可戏的那种。二十八的高龄,小美已经发誓是男人就嫁了。
由于要早点回家“打扮”,昭阳准时下班,不可避免要碰到楼下的辛凉⊙阳只想低着头走过,不料小美却突然停
了下来,眼神很凶恶地望着宋辛凉……身边的那个美女。
“太过分了!”小美咬牙切齿的说⊙阳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拉到辛凉和那个美女面前。
“狐狸精,你又在勾三搭四。”
那个美女居然也一反娇柔,凶巴巴地说:“相亲狂,你又拉着别人陪你去相亲?”她瞥了昭阳一眼。“人家可比
你漂亮得多,你等着当壁花,一辈子嫁不出去吧!”
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吵起来,昭阳目瞪口呆,尴尬地朝辛凉打招呼。“嗨!”
他的脸色看来很差,也对,女朋友被骂狐狸精谁都不会开心。
“呃,对不起,她就是这样,有口无心。”昭阳帮花仙子说。
辛凉的眼神像要杀人一般,声音冷得可以结成冰。“你要去相亲?”
“呃,对……”昭阳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迟疑的态度反而让人肯定。
他什么都没说,表情阴霾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辛凉,等等我。”那个和小美吵架的美女一见他走了,不再恋战,急忙跟上。
昭阳暂时无心整理自己的心情,因为小美的表情实在很怪异,居然在……哭?
花仙子哎!天天耍宝的小美在哭?
“小美,骂不过人家就哭,很可耻唉。”
“你懂什么!”小美睁着泪眼瞪她,“她抢了我第一个男朋友。”
呃,果然是深仇大恨!昭阳顿时同仇敌忾,拍拍她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今晚就找个好的气死她。”
“我不是气她抢了我喜欢的人,我是气她为什么抢了又不珍惜,害他出了车祸,因为他的腿断了又抛弃他。她怎么可
以这样呢!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他现在还爱她呢?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没有她漂亮吗?呜呜……”
昭阳听呆了,没想到成天花痴兮兮的小美有这样的一段故事,果然外表越开朗的人内心越脆弱吗?
因为一直安慰她,她们俩首次迟到,昭阳也没来得及化丑妆,小美心情低落,难得的没有主动没有耍宝,结果……
两位优秀的外科医生居然对她们很有意思?!
妈呀!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我输了
由于男方的过度热情,四个人去看电影唱歌吃夜宵,玩到十一点多才回家。
眼看家门在望,昭阳总算松了一口气。“何医生,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哦。”何医生打住关于心脏病的话题,绅士地说:“那晚安,许小姐,今天过得很愉快。”
“我也是,晚安!”昭阳微笑着说,等他走远了才上楼。
楼道里的灯坏了,显得有点阴暗,她走到四楼的门前,摸索着钥匙,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昭阳
一惊,钥匙啪的落在地上。
‘
“你……”是辛凉?
话未说完,她已经被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毫无防备的唇被压住,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复蹂躏,火热的吻
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颈上,仿佛要把压抑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似的疯狂。他的手扯开了她的衣领,她刚刚感到一丝凉
意,立刻被他的唇舌覆盖吞噬。
昭阳还来不及反应,就陷入这措手不及的意乱情迷中,暧昧的空气中浮动着丝丝酒气。酒气?他喝酒了!
昭阳清醒了一点,气息不稳地叫道:“辛凉!”
他的动作一滞,汀了,头还埋在她的颈窝里,急促地低喘着。
良久,才听到他暗哑的声音。“我输了。”
什么意思?
“经过那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了你,一败涂地。”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悲哀。
“辛凉,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吗?”她不安地问。
沉默,然后他猛地推开她,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狼狈和恼怒,冷冷地清醒地说:“我不是喝醉了,我是疯了。”
他转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现,若不是唇上微微的刺痛,她会觉得这是一场荒谬的梦。
捡起地上的钥匙开门,进了门却在门口傻站着。要不是电话突然响起,她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一拎起电话,就听到小美兴奋的声音。“阿阳,你那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昭阳一时转不过弯来。她的心里承受力强的很啊。
“快说说啊,那个何医生有没有什么表示?他有没有约你下次见面?”
“没有。”
“怎么可能!”小美大叫起来,“他明明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人家大概是满意有人如此合作地听他“心脏病与爱情”的专题讲座吧。
“你呢?”昭阳不跟她缠,直接问她。
“他约我明天看电影,嘿嘿嘿嘿……”恐怖的笑声从那边传来,“阿阳,从明天开始,我要装淑女。"
有什么事情比小美要当淑女更难的吗?
“阿阳,这件好看还是这件好看?要不然这件?”服装店里,小美比着衣服,问一大早就被她连环夺命all拉来当
参谋的昭阳。
“嗯,这件。”
“那是我今天穿来的。”花仙子的脸黑了一半,“阿阳你是不是没睡醒啊,一大早就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
“呃……”昭阳心虚地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很正经地说:“小美,扮淑女最关键的又不是衣服。”
“那是什么?”
“言谈举止啊。”昭阳举例说,“比如说,要是人家问你平时喜欢听什么音乐,你千万不能说是重金属摇滚。”
“我不听摇滚。”小美喜滋滋地说:“我最爱的是小齐和阿牛的《浪花一朵朵》。”
这次轮到昭阳的脸黑了一半,脑海中冒出三个穿花裤衩带着傻笑的男人抱着吉他满海滩追比基尼女郎的画面,耳边还
有小美兴奋的配音:“特别是‘美女变成老太婆’这一句,直接地表达了我对未来的期望……”
靠近
“……你们在一起时千万不要讨论音乐。”昭阳坚决地说,“或者谈谈电影?晚上你们不是要看电影吗?这也很能显示一个淑女的品位和气质的。”
“电影吗?”小美两眼放光,“我喜欢《大话西游》,里面的罗家英好帅哦,而且说话好有哲理,特别是那句‘人
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包含了伦理、爱情、医学和宗教,简直是‘众生平等’的最好诠释……”
“……小美。”昭阳困难地说,“我想,晚上你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好不容易小美肯放人,已经是下午两点钟⊙阳回家睡了一觉起来就一头扎进暗房,等她再出来,天色已经全暗,看看壁上的钟,竟然六点半了。
肚子饿得不行,打开冰箱却什么吃的都没有,昭阳拿起钱包钥匙,准备去趟超市。
走下楼,穿过花圃,昭阳的脚步蓦地定住,抬眸。
对面昏黄的路灯下,他站在那里,眼神透过缭绕的烟雾定定地无言地锁住她。
辛凉!
他远远地站着,不急着靠近。他今天穿得很随意,简单的衬衫长裤,却硬是能穿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英气来。她以
前常常迷恋地看着他说:“辛凉,为什么你穿什么都好看呢?”回答她的是辛凉没好气的大白眼。
以前!又是以前,许昭阳,你有点出息!不能再想了!
辛凉掐灭烟,走到僵住的她身边。
“能不能陪我走走?”
“……好啊。”
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走了长长的一段路,辛凉还没有开口的意思⊙阳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
“到了。”
公车站?他们要坐公车吗?
“有没有硬币?”
“有。”昭阳出几个硬币,摊在手里。
“给我一个。”辛凉从她摊开的手里拿走一个硬币,指腹无意地划过她的掌心。
昭阳一愣,连忙缩回手,他却似乎一无所觉,侧对着他,眼睛注视着公车来的方向。
“上车吧。”
她来不及问什么,跟在他后面上车,星期六的公车理所当然拥挤得一塌糊涂,她和他之间隔着两三个人,呼吸困
难,举步维艰。公车停靠了九站后,辛凉忽然伸过手来,拉她下车,一下车又立即放开,独自走在前面。
昭阳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景物,林立的高楼,“这里是哪里?”
辛凉顿住脚步回头。“你不认识?”
她应该认识吗?城市那么大,不是所有的地方她都到过啊。
可是他的神色为什么这么不悦,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般。
看着她显然迷惘的神色,辛凉沉了下来。
“算了!”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倏地回头,步伐迈得又快又疾。
昭阳不明所以,直到眼前出现古色古香的校门。
这里,竟然是n大?
那么这条街,她惊愕地望着刚刚走过的繁华大街,竟然是情侣街?
她和辛凉走过无数无数遍的情侣街?
怎么可能呢!
那热闹透顶的夜市呢?那些吆喝的小贩呢?街道两边各种各样廉价美味的小吃店如今又到哪儿去了?
“你回国后没有来看看?”辛凉声音平静地问。
“没有,我……”不是不想来,只是……“工作太忙。”她讷讷地说,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辛凉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不用说什么,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呢?她不明白。
回忆
他们走进n大,百年老星不怎么会变的,昭阳置身其中,恍恍惚惚就像走在自己的旧梦里。那些大树,那些看来很陈
旧的宿舍楼,那些欢笑着走过她身边的学生……一种惆怅的,酸楚的心情涨满她的胸腔,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原
来,她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
“哎!”昭阳指着路边转弯处的小杂货店,“这个店还在,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对老夫妻开的。”语气颇为得意,好像
表示自己没有忘记c大一样。
“不是。”辛凉谈谈说,“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换人了。”
“喔。”昭阳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笑着说,“我去买点东西吃,我快饿死了。”
小店换了个年轻的女店主,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招呼他们。她买了面包可乐,辛凉也拿了一罐啤酒,他付的钱。
昭阳想起以前他们常常为谁付钱而起争执,那时候她年纪太轻,还不懂得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尊严,辛凉和她在一起应
该很累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本来是随便问的,说完却想起昨晚那个带着酒气的激烈的吻,辛凉不自在地别过头。
“就这几年。”他沉默半晌,抬头看着昭阳低低地说。
是啊,就这几年。
“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八点多的操场还有很多夜锻炼的人,多是年轻的学生,也有一些年纪大的教授在周围散步。
他们坐在操场边上,昭阳笑着说:“这个操场上有我最痛苦的回忆。”
辛凉难得地微微笑起来。“八百米。”
“是啊。”昭阳很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八百米最好的成绩是四分十秒,我还记得当时你很不敢相信地说……”
她突然顿住,辛凉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我说什么?”
说,许昭阳,你跑这么慢,我当初是怎么让你追上的?
“……咦,那个是不是你们系退休的教授?”昭阳指着不远处散步的老头。
辛凉掉转视线看去,点点头站起,“我去一下。”
不知道辛凉说了什么,老教授居然向她这边看过来,笑眯眯地朝她点了点头,才走开。
等辛凉回来,昭阳好奇地问:“你和他说什么?”
“我说我和一个朋友回来看看。”辛凉奇异地看了她一眼,“教授还记得你。”
“是吗?”昭阳讷讷地说:“他大概对我印象深刻。”
昭阳现在还记得当时教室里爆发的笑声。
辛凉轻笑了起来:“的确是印象深刻。”
昭阳呆呆地望着他,他在笑吗?终于不再冷着脸,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
“唔……”她蓦地转过脸,掩藏住心中的情绪,不再看他,不太自然地说:“谁叫你见死不救!”
她还记得这事?如果他够冷静够理智,那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不会和她在一起。
辛凉郁郁地吐出一口气,“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还是坐公车,回到楼下,昭阳汀脚步说:“我到了。”
“嗯。”他也汀。
“那,再见。”
“再见。”
昭阳走了两步回头,他还站在路灯下。“你?”
好玩
他眼睛越过她盯着远处,欲言又止,半晌才说:“昨天,我很抱歉。”
“……没事。”昭阳颇不自在地说,“昨天你喝醉了。”
“是吗?”辛凉顿了顿说,声音里微微带着讽刺。蓦地,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碰上她的,一触就走,深沉难解的目
光纠缠住她,低低地说:“昭阳,我很清醒。”
一直。
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你今天心不在焉。”讨论一个棘手的案子的时候,猴六突冒出一句。
辛凉镇定地抬眼望他:“我认为我的提议还不错。”
“是不错。”岂止不错,简直是好极了,“可是你还是心不在焉。”
“好吧。”辛凉扔掉手中的笔,“你想问什么?”
猴六笑起来,难得见他这么沉不住气,“我们的小孩子回来了?”
辛凉扬眉。“你怎么知道?”他反常得这么明显吗?
“那天我在楼下看到。”猴六解开他的疑惑,“她似乎……变了不少。”
是不少×凉不说话了。
这时老何推门进来嚷嚷:“喂,今天联合的人请吃饭,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联合律师事务所和宋氏同为此城四大律师事务所之一,虽然难免在法庭上针锋相对,但私底下交情却还都不错♀
次老何帮了他们一点小忙,于是就在得月楼设宴请客。
说起来联合的那帮人也不安好心,谁不知道联合带刺玫瑰对宋氏的宋辛凉很有意思,把他们凑在一起,分明是要
看好戏≡萧擅长攻击,而宋辛凉的防守向来滴水不漏,可以想见,今天的晚餐必定热闹有趣得紧。老何已经开始期
待了。
得月楼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酒过三巡。老何和联合的几个律师都是很会遂皮子的
人,笑笑闹闹吵得不得了。猴六坐在窗边,耳朵里听着他们瞎侃,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窗外。
都市的夜晚灯火霓虹,宽阔的马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交织移动。
等等,那是……
“老周,你不说话在看什么?”李律师凑过头来,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对面的大街上,有一个女子手拿着铅板在
画什么,不长不短的头发,套一件宽松的淡蓝色衬衫,判裤。
“这是你喜欢的类型?”李律师感兴趣地说,看不清相貌,不过感觉很像个学生。
这可不是他的类型。猴六转过头,见赵大美女正锲而不舍地对辛凉穷追猛打,辛凉有礼地客气地应对。如果再加
上她……那可好玩了!
“辛凉。”猴六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指指窗外。
这下不止宋辛凉,所有人都看向窗外,不过,看什么?大家都很茫然。
辛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正在取角度写生的昭阳,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出去一下。”
除了猴六气定神闲,其余人都差点趴在钵窗上了。看着宋辛凉高大的身影快速地穿过马路,停在一个陌生的女子
几步远的地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惊扰她。那女子似乎一无所觉,等画完题材回头——啊!好可惜!她背对着
他们,看不清表情,然后两人说了几句,
然后……
一帮人下巴差点掉下来了——宋辛凉!他,他,他……
质问了
他居然强硬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宋辛凉哎!向来对女人很冷淡的宋辛凉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动作,怎么可能!
大家都很有默契很同情地看向在场的唯一女性,赵大美女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也对喔!本来以为宋辛凉对女性疏远是天性冷漠,搞了半天原来人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炽烈的。
这实在太打击女性自尊了!
虽然平时被赵萧的伶牙利齿气得不行,但好歹是一个事务所的,总有同事之谊≈胖的张律师开口打探敌情。“老周,她是谁?”
猴六的表情有点莫测高深,“你怎么问我?应该问辛凉才对。”
张律师敬谢不敏,“我可不敢指望能从辛凉嘴里套出什么。”
猴六笑笑说:“他的外套还在这,总要回来拿。”
一会儿辛凉果然然回来,很抱歉地说:“老李,我有事先走了。”老李算是今天请客的东家。
老李还没说什么,猴六倒先开口:“你这样就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不如叫许昭阳过来一起,我也好几年没见她
了。”转头问老李:“介不介意多个人?”
老李连忙点头:“可带家属,可带家属。”
辛凉沉吟。
赵萧阴恻恻地开口:“宋大律师交个女朋友都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吗?”
昭阳还在马路那边的人行道上傻傻地发愣,想着她和辛凉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像情
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手机又响了,接起来是辛凉。
“我走不掉……”
哦,那好啊,昭阳松了口气。
“……你过来吧!”
电话挂了⊙阳连跟他商量的机会都没有,看看对面的得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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