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缠绵悱恻
“啊!”傅琼鱼就叫了一声,石头就从手里飞了出去,南风兮月也瞬间就行至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怎么了?”
“小姐!”从宁也叫道。
“没事。”傅琼鱼抬起手来回的翻着,又指了指旁边的石头,对他道,“你会武功,搬开这些石头吧。”傅琼鱼拽了拽他的衣衫,南风兮月看着她“无比期盼”的目光,一扬手,数块石头都飞了起来。
“哇!”从宁惊叫起来,石头落到了一边,楚殇亦转身看着这一幕。傅琼鱼见石头没了,就找了一个木棍翻着,又冲他道:“南风兮月,这块石头搬一下。”
从宁看了直想笑,她一直觉得他们这个王爷一直高高在上,可总被她家小姐呼来唤去,直呼其名,可若不是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她家小姐又怎会那么生气的离开,而王爷一来,傅琼鱼的气也消了。
少女看着这几个人都在忙忙碌碌的翻着,嗤之以鼻道:“一群疯子。”
若不是她现在中了楚殇的毒,她现在早就走了。那日,本想诬陷于他,反而被楚殇所救,昏迷之中,更被楚殇解了衣服。她当时就想用冰刃穿死他,但除了楚殇外无人能解她的毒,只得一路跟着他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才不会管呢!少女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而去。
这样一找就到了晚上,楚殇也没有打算停止找的样子。而五尾兽被傅琼鱼放到一边,还是被绑成的粽子,昏昏欲睡。
傅琼鱼实在累得不行了,找了一些木柴进了一个空旷的屋子,从宁打着了火,升起了火堆,又拿过干粮,刚打开递给傅琼鱼:“小姐,吃些东西吧。”馒头就被那少女抢了过去。
“你还给我!这是我给我家小姐的!”从宁过去抢,那少女却几步退到了一边,一口就吃了下去:“你们杀了我的青青,我没有杀你们就已经是恩德!”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那天如果不是我家小姐替你求情,你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你还给我馒头!”从宁骂道,少女一愣。傅琼鱼拉住从宁:“从宁,别这样,现在大家都在一起。”她又对那少女说:“我知道你还恨我们,但那天是你的青青要吃我们,我们是迫不得已。我会让楚殇再把解药给你,让他放你走。”
“小姐,干嘛要放她!她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放她走,她还会想方设法害我们!”从宁怒道。
那少女听到傅琼鱼说她能让楚殇放了自己,打量着她:“我凭什么信你?你又是他什么人?我怎么就相信你能让他放了我?”
“哼,你不知道了吧?楚公子对我家小姐可好了,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从宁似是在炫耀,却让那少女吃味儿。
“从宁,闭嘴。”傅琼鱼说道,对那少女说:“我们只是朋友,我可以说服他放了你,但你如果再害我们……”她目光一凛,“我也不会再放过你。”
“好啊,如果你能让他给我解药,我就立刻走。”少女丢着馒头说道。
“从宁,你先在这里呆会儿吧,我出去看看。”傅琼鱼道。
“小姐,你要去找王爷?”从宁问道。
“嗯。”傅琼鱼看到那少女略皱眉,还是尽快把她打发走才是正解。
傅琼鱼点了火把走了出来,却不见南风兮月了,走到北婆婆的院子,看到楚殇拿着火把还在翻着。
“楚殇!”傅琼鱼站在外面喊道,楚殇转身看着她。
“天都这么黑了……明天再找吧。”傅琼鱼在找了一天后都有些灰心了,或许已经被烧了,而且已经四年了,或许已经被人拿走了呢?
她看到楚殇的脸上已经沾满了土,心中一沉,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一席话,他就找到现在:“你对这里有印象吗?”楚殇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景色:“没有,我所想的也如你所想的,都是猜测。或许这里和我的身世有关,也许无关。”
傅琼鱼迈着乱石走了过去:“我说的那个东西或许早就没了,都四年了……”
“若是和你的身世有关的东西,琼琼想过放弃吗?”楚殇眼眸澄净,没有往日的妩媚,如碧波清潭,只让傅琼鱼刹那觉得看到了另外一人。
前世,她是现代人;今生,她是穿越到乞丐女身上的一缕魂魄,不要说这具身体的身世,连来自哪里都不知道。今日,凭着这具身体还和一只灵兽缔结了契约,连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具身体里还隐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但她生活了四年,也和常人无异。
“你找这边,我找那边。”傅琼鱼挽袖又要帮楚殇找,楚殇心底溢出一丝毫无察觉的温柔。
“等一下。”楚殇拉住她,看到她额头有一块黑,伸手蹭过她额头,忽然楚殇的手就被一只手攥住,同时傅琼鱼也被纳入后面的人的怀中。
“南风兮月……”傅琼鱼抬头看向他,觉得他目光发寒。
“王爷这么攥着楚某,不怕别人徒生误会?”楚殇瞟了她一眼,语调转成了让傅琼鱼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这里就他们三个人,自然楚殇口中的“别人”就是她了。
“本王的女人,若再碰一分,这里便是你的墓地。”南风兮月放开楚殇,还未容傅琼鱼说句话就带着她飞走了。
“哎,楚殇!”
再落下来的时候,傅琼鱼发现他们正站在屋顶上!
“南风兮月,能不能下去?”她看到黑漆漆的地面有些发怵,她站在那里也歪歪斜斜的。她用力的攥着南风兮月的衣服,恐怕自己掉下去。
“和楚殇在一起,让你这般开心?”毫无预警的,南风兮月冷冷的声音响起。
傅琼鱼抬头盯着他,听他“酸不溜秋”的语气,心中特别的开心,嘴上还承认道:“是啊,一路上都有楚殇陪着,真的很开心。楚殇身子板弱,你以后不要捏他了,那样一个人,如果哪里受了伤,都让人心疼。”
“心疼?”
“嗯。”她还点头,感觉到南风兮月要离开,人已经像贴纸一样贴在了他身上,两条腿盘在他腿上,两只手搂着他脖子,扬眉:“这次看你能不能把我又丢下去!”她就像一只猴子攀着一棵树,南风兮月才意识到又上了她的当,伸手揽住她的腰,低眸:“骗我?”
“谁骗你?是王爷自己小心眼,如果我真的和楚殇在一起了,你又要怎么办?”傅琼鱼眯着眼盯着他。
“将他尸解,让你连他一根头发也找不到。”南风兮月“认真”的答道,如果这两个月里,她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他会放手……
“你怎么这么残暴?那你怎么不去将你大哥尸解了……”傅琼鱼说完就猛然闭上了嘴巴,心中也剧烈一跳,她想坦然相对,可不想没事就替珞烟刺激她,此刻不禁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她低声道,举起手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提了。”
南风兮月将她搂入怀中,她伸手抱住了他,拍着他的后背:“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不会惹你生气了。”
“你说的是认真的?”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她点头:“真的,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不让你不开心。”
“那离楚殇有多远就离多远。”南风兮月又跳了一个话题,傅琼鱼推开他,见他脸上并无以往的悲戚之色,顿时醒悟,握着拳头打了他一下:“你眶我!”
星光漫漫,南风兮月抱着她在房顶坐下来,她倚在他怀中仰头望着璀璨的银河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乱吃醋了?”
他挑起好看的眉头,傅琼鱼笑了笑:“王爷,你的嫉妒心能不能不要这么强呢?我和楚殇只是朋友,什么都没有。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认为我三两下就能被人勾/搭走?那我们分开的这三个月,我早就和别人在一起,谁还会等你啊。”
南风兮月叹了一声,咬了咬她的唇,让她呼痛:“你想让我怎么放心?你身边总有男人出现,让我见一个想灭一个。有时,我真想把你拴起来,什么人都不看到你。”他又调笑:“你亦非倾国倾城的美女,为什么总是这么招苍蝇?”
“既然我不是美女,那王爷高抬贵手,我无话可说了。”她气得要走,南风兮月没有放开:“你确定让我放开?”
又是这句话,她猛然想起是在房顶,他要放手她会直接栽下去。只好又气闷的坐在他怀中:“让我下去,我今天不想和你说话。”
“你已经说了一堆了。”
“你……”她在黑暗中盯着他那张邪/魅的脸庞,不欺负欺负他,怎解“心头之恨”!当即低头一口死死贴在了他的唇上,两双眼睛相对。南风兮月似乎就等着她这么做,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裹住她的腰,用密语道:“张嘴。”
她憋着气,脸渐渐通红,就是不张嘴,想要憋憋他,他却用密语和她说话!最终傅琼鱼憋得喘不上气来,张嘴想要离开,他已经按住了她的脑地,气势磅礴的攻占,只留下她呜呜的声音,伴随着几只野猫的嚎叫,此起彼伏。
傅琼鱼最后瘫软在他身上,头靠着他的肩膀,脸颊相贴,喘/息着。南风兮月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还有她颈间细腻的肌肤,心头乱动,又埋首在她的颈窝处细细的吻着,吻得她浑身酥/麻,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慢慢探入她的衣内,握住了久违的柔软,傅琼鱼嘤/咛一声,她搂紧他的脖子,随着他的手揉捏着她的柔软,让她脸色涨红,南风兮月又吻住了她的唇,掌下的柔软让他热血澎湃,她衣/衫/半/落,任那熟悉又有些害怕的情/欲渐渐又将自己淹没。
一只野猫蹿上来嚎叫一声,傅琼鱼吓了一跳,两个人才停了下来。南风兮月为她拉好衣衫,傅琼鱼闷在他怀中,脸红的已经不敢抬头。
“该回去了,好好睡一觉。”南风兮月带着她飞下,送她回去,傅琼鱼道:“你要去哪儿?”
“安心睡吧,我会在外面守着。”南风兮月道,傅琼鱼想要去找楚殇,但看南风兮月,还是作罢了。待回去之后,那少女已经不在哪里了。从宁睡着了,傅琼鱼替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被。这几个月来从宁似乎已经习惯了和他们一起奔波的日子,怀里还抱着要给她的馒头。
“傻丫头。”傅琼鱼微微一笑,坐在地上抱膝看着火焰,又想起了温漠,拿了树枝填火,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庞。如果温漠知道她又和南风兮月在一起了,会不会恨铁不成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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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殇还在翻找着,只觉得这里离他一直模模糊糊所梦见的人很近,应该是他吧?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人生……
忽然楚殇站直了身子,说道:“曦王爷去而复返,是怕她回来找我?”
南风兮月站在楚殇身后,眼中再也掩饰不住杀意:“你我的恩怨由你我解决,你若再将她牵扯进麻烦中,休怪本王不客气。”
“若是她想要跟我一起扯进麻烦中呢?王爷又能阻止得了?”楚殇转身,带着一抹笑容。忽然一个火球就飞了过来,直扑楚殇的脸,却在他面前飞着:“那样,把你化成一堆灰烬,所有的麻烦都不会有了。”
“王爷还真不知道感恩戴德。”楚殇亦不惧怕,“可是,就算我化成灰,她还会一直找下去。因为对她来说,他才是第一位,温漠是第二位,王爷只占了一个三等位。”
犀利、刻薄,可楚殇句句说得是真。
南风兮月露出一个冷笑:“就算本王只占了一个三等位,她嫁的人却是本王,可你连位子也没有。”火球又忽然熄灭,南风兮月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来挑战本王的底线。”
“王爷的底线何时是她了?”楚殇依旧语气如常。
哗!楚殇的衣角燃烧起来:“如果她不是本王的女人,你又怎会费尽周折将她带出来?如果本王告诉她原因,她会如何看你?”
楚殇眼神剧烈跳动了一下,南风兮月又警告道:“她一直认为你是她的朋友,所以我才会放过你,不要得寸进尺。”南风兮月的身形离开。
“喂,白痴,你衣服烧着了!”一直看着楚殇的少女出现,手中里涌出一股水,就将楚殇烧着的衣角浇灭了。
“他是什么人?他是火行灵者?”少女问楚殇,而且她看到南风兮月的火功已经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像那日见到的那个水行灵者一般,一看那二人就知道他们是灵者中的佼佼者,但这次来她却没有见到温漠。
“帮我找盒子!”楚殇道,少女立刻毛了:“干嘛让我找,还有,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楚殇忽然搂过少女的腰肢,让少女呼吸一窒:“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仆人,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我还能依靠谁?”他的声音很柔媚,少女的心就开始失控了。
“帮不帮我?”楚殇又很柔的问。
“帮……”少女就像被下了魔药,楚殇道:“去那里帮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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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琼鱼坐在地上,一直等着南风兮月回来,却一直不见踪影。
“对了,五尾兽!”傅琼鱼这才想起那只耗子来。她扒开干草,五尾兽竟窝在里面睡着了。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五尾兽缔约,成了它的主人,或许这就是机缘吧。拉开手臂,图案却不见了!
“咦,图案呢?”傅琼鱼心慌了,不会只是一时的效应吧?那五尾兽不就要被她捆一辈子?
“五尾兽,醒!”怀着忐忑的心情,傅琼鱼说道,手臂上的五尾兽的图案再次出现,还收回了绑在五尾兽身上的线。
五尾兽骨碌一声爬了起来,用耗子的小眼睛瞟向它,哒哒哒的就要走,傅琼鱼抓起它,知道它听得懂她的话,命令道:“这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对你没有坏心眼,你只要不去伤害他们,我就不再绑你,也不会再命令你。”
五尾兽眼睛澄澈,就像人类的眼睛一般的看着她,傅琼鱼放开了它。五尾兽趴在了火堆旁,果真如她所说老老实实的待着。
“你能听懂我说话?如果你也会说话多好,你跟着你的主人多久了呢?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死了?”傅琼鱼倒一点也害怕它,用手摸着五尾兽的毛,虽外表是老鼠,毛也软软的。
“你饿不饿?”傅琼鱼从包袱里拿来了馒头,掰成一小瓣儿一小瓣儿,五尾兽当真吃了起来。傅琼鱼又想起了那两只兔子,微叹了一声,继续喂五尾兽。这小家伙吃得极快,一会儿就把一个馒头都吃完了。傅琼鱼着实不懂,这只灵兽原本的样子是吓人的大怪物,还是此刻小巧可爱的老鼠?总之,它似乎并不排斥她。
忽然五尾兽的毛炸开了,眼睛也变得血红,弓着身子呲着牙看着不远处。傅琼鱼也转头,看到楚殇脚步匆匆的进来了:“琼琼,我找到了!”
傅琼鱼见五尾兽跃出去,身形也瞬间变大。
“楚殇,快跑!”傅琼鱼声嘶力竭的一喊,五尾兽又幻化出原型,巨大的爪子朝楚殇扑去。
“五尾兽复原!”傅琼鱼喊道,但竟然没有作用!傅琼鱼一跃而起,揪住了五尾兽的尾巴:“五尾兽,快停下!”
楚殇朝后一跃,但那少女跟在他后面,正好也刚进来。傅琼鱼顿时瞪大了眼,那少女也眼吓得不知所措。忽然,少女被一拽拽走了,五尾兽扑了一个空。少女心惊胆战的望着五尾兽,而救她的是南风兮月。
“啊!”傅琼鱼猛然被摔在了地上,被五尾兽拖着走,五尾兽看到楚殇越到了房顶,呲着牙又一跃而起。
南风兮月这才发现傅琼鱼竟然被五尾兽拖着走!她被拖了很长的距离,掉在了房梁上,还声嘶力竭的喊着:“五尾兽,还原!”可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一只火凤从南风兮月手中形成飞了出去,和五尾兽缠斗着,五尾兽长大嘴巴乱咬,却怎么也咬不碎。
南风兮月飞过去抱住傅琼鱼,五尾兽五个毛绒绒的大尾巴扫了过来,南风兮月抱着她轻巧的飞下,她的手臂上已经划出了很多口子,鲜血如注。
“南风兮月,五尾兽……”傅琼鱼的鲜血都流进了印记中,五尾兽的眼忽然更加的血红,竟然一口咬碎了凤凰,长着爪子朝楚殇而去。
少女也发出很多冰刃,扎进了五尾兽的身体里,可瞬间五尾兽也将楚殇摁在了尖锐的爪子下,巨大的尖锐的牙齿里还滴着口水,那爪子猛然就刺进楚殇的肩膀中。
五尾兽呲着牙,发出低吼,随时都有可能咬断楚殇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傅琼鱼手臂的印记也更加的清晰。
“收!”傅琼鱼猛然一喊,从她手臂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影,将五尾兽罩住,五尾兽发出痛苦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在她手中多了一只石化的老鼠。
傅琼鱼的力气也用尽了,她昏倒在南风兮月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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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琼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模模糊糊看到在破败不堪的屋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人约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月牙色的衣衫,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他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而另一人背对着她,只有一身黑衣,隐约可见那人身形亦修长伟岸,镜头转移,傅琼鱼就见背对着她的黑衣人拿着一柄长剑狠狠刺入了月牙色男子的身体中,用粗嘎的声音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她没死,是她让我来杀你。”
月牙色衣衫的人听到这句话瞳孔一缩,紧紧握住了那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又将剑**了几分,他痴痴的笑着:“她恨我,我确实该死,你告诉她,是我对不起她……”
他惨笑着,直接按住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最后无声的落在了地上。黑衣人低头看了他许久,一只老鼠忽然扑过去,那黑衣人一挥手,它被击了出去:“畜生,还想为你主人报仇!”那只老鼠噗通一声落在了厚厚的白雪中,再也没有动弹。
黑衣人弯腰从尸体旁拿起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是一颗异样耀眼的珠子,还有一方手帕,手帕上绣着梅花。黑衣人收了珠子,将铁盒盖上又放在了月牙色的人的旁边,最后翻身离开……那只被踢到雪地里的老鼠,直到晚上才解去浑身的钳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浑身的毛被雪覆盖,它在雪地里呜呜哀嚎着。
‘小五,明年我们去江京,我再也不想走了,是该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了。以后再找个母的和你配,让你也成个家!哈哈!’大雪纷飞中,那月牙色的男子手执一柄长剑如蛟龙一般的飞舞,让人眼花缭乱,五尾兽蹲坐在一旁,默默看主人发酒疯……
傅琼鱼只感觉到了满满的悲伤,如那雪一般,弥漫冰冷的她的心。
傅琼鱼眼角落下几滴泪,手臂一阵痛,她从那铺天盖地的悲伤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们已经从花圃村出来了,回到了离花圃村最近小镇上的客栈里。她转头看到了南风兮月。他倚在床边,靠着床头睡着了。掀开被子,手臂上已经缠了一圈的纱布,也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他,在这里待了一夜?
白色的衣衫上沾了不少的土,连脸上也有一些。那俊美的五官被长长的发丝遮盖,露出半面美人妆,修长的剑眉轻笼,似是覆盖了一层的忧云。傅琼鱼起身,用手指将他额头上的土擦掉,就被他握住了手,一双美眸睁开,南风兮月将她抱到了怀里,声音带着一些嘶哑:“好些了么?”
“已经不疼了。楚殇怎么样了?”傅琼鱼搂住他窄腰,靠在他怀中问道,只觉得很安全、很踏实。
“没死。”南风兮月摸着她的乌发,抵着她的头顶说。
“没死就行。”傅琼鱼知道南风兮月的意思是,楚殇没事。
“对了,小五呢?”傅琼鱼忽然又坐起问道。
“小五?”
“五尾兽!”
傅琼鱼顺着南风兮月的目光就在桌子上看到了那石头老鼠,不敢相信似的问,“它是五尾兽?”
“它已经被你封印了,所以变成了石头。”南风兮月解释说。
“封印?那怎么才能解除它的封印?”她只记得自己手臂上的图案越来越亮,就喊了一句“收”,结果把五尾兽变成了石头?!
“你还要给它解除封印,这么快就忘记了它把你害得多惨?”南风兮月的目光变得锐利。
“它其实是很听话的,但不知道昨天为什么……我不想把它封印,要怎么做才能解开它的封印?”傅琼鱼看着他道。
“不知道。”他直接丢出一句。
“骗人!你一定知道,你说嘛,说嘛!”傅琼鱼摇着他的手臂,见他不为所动,在他怀里捣鼓着,“你是大好人,特大好人,求你说吧,大好人,你就告诉我吧。你看它变成石头多可怜!如果你变成石头,我不救你,你不要恨死我?南风兮月,大好人,你就告诉我。”
南风兮月被她在怀中一捣鼓,身上就产生了某些异样,捞起她,神情认真:“每一种灵兽被封印后,若再解除封印必须有咒语,如果不知道咒语,就无法解除。”
他的话浇灭了她的希望,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咒语啊。
“要有咒语才能解除封印?”
“嗯。”
“复原!”她举起手臂,可手臂缠着纱布,石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如果把石头砸碎了,它是不是就复原了?”傅琼鱼又想到一个主意。
“那它必死无疑。”南风兮月看她醒来就又这般活蹦乱跳的,一夜的担心也无声地消失了。傅琼鱼这下彻底蔫了,手臂受伤了,或许没有作用,如果手臂好了呢?只能等几天了。
“为什么叫它小五?”南风兮月又问。
傅琼鱼就把自己做得梦告诉了他,同时分析道:“我梦里梦到的那个穿着月白色衣服的人一定是李轩辕,他被人杀了,五尾兽是他的灵兽,一直守着他,还想为他报仇。但他为什么攻击楚殇?”
“原因有二,一,楚殇是杀了李轩辕的凶手;二,楚殇的身上和你梦到的黑衣人有极为相似的地方,被五尾兽错认为凶手。”南风兮月说道,傅琼鱼重重点头:“我也觉得,但后面的可能性很大,楚殇连你都打不过,又怎么会能杀了李轩辕?李轩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说他是一个游侠?”
“李轩辕拜师于位于宸日国的清风派掌门林云门下,十五岁的时候单挑五国各大门派,未曾输过一场,自此李轩辕的名声大噪。但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却被逐出清风派,没有人知道原因。自此,李轩辕浪迹江湖,行迹飘忽不定,许多想找他挑战的高手,皆不见其影,甚有传闻说他遁世隐居,或是已死。李轩辕于武林早已是个神话,我亦年少轻狂,闻他大名,也曾想与他较量一番……”南风兮月缓缓道来。
“你也曾找过他?”
“曾经让人打听过,但一直没有过音讯。”南风兮月言语间有所叹谓,傅琼鱼想起他看到李轩辕的剑时的震惊与沉默,李轩辕在他心中也是个敬仰之人吧,只可惜,被人一剑杀了。
五尾兽不知何故将楚殇认作了仇人,才那般的失控吧?如今又被她封印起来,若是找不到解除封印的咒语,只怕五尾兽此生都要做一块石头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傅琼鱼又伸手擦掉他额头上的土。
“昨晚亥时。”
“你……在这里照顾了我一夜?”傅琼鱼心里暖暖的。
“你说呢?”南风兮月搂进她,神色又变得严肃,“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把你的腿脚锁上,栓跟链子,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我怎么知道五尾兽就忽然不听我的命令了呢?你给我栓根链子,我就给你栓根链子,咱两到哪里都拴在一起。”傅琼鱼的小嘴一张一合的,一夜的担心,带着某种诱/惑,南风兮月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傅琼鱼瞪大了眼球,南风兮月并没有深入,而是轻/咬了她的唇,疼得她皱眉,离开,温暖的手摸着她的脸蛋,傅琼鱼的脸愈加的红,他又吻住她的唇,潜/入、勾/住、纠/缠,动作一气呵成,脸带着诱/惑一般的笑容:“这便是你让我担心的惩罚。”
傅琼鱼也遵照身体的反应,抱住了他,直起了身子,迎合着他的吻,心思百转千绕,如同蚕丝。
南风兮月倚靠在床边,搂住她的身子,亦越陷越深。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她便是如此一点点的走进了他的心中,偶尔乖张,偶尔刁蛮,偶尔却也小鸟依人,偶尔也说些做些让他冒火的事情。可也因为如此,他的生活在寂静中又出现了阳光。
“王爷,小姐醒了……吗?”从宁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两个人蓦然停下,傅琼鱼的脸彻底红爆了,推开南风兮月,拉着被子就把自己盖上了。从宁连忙关上门:“是,是奴婢不好!王爷、小姐,你们继续好了!”
“死丫头,进来!”傅琼鱼从被子里推着南风兮月:“你出去吧,去吃点儿东西,换身衣服,这里有从宁照顾我。”
南风兮月看到她像个大蜗牛,想要拉开被子,而她紧拽着被子,一拉一扯,南风兮月倒在了床/上,傅琼鱼趴在了他身上,想要爬起,被他搂住了,依旧带着似乎瞬间都能让原子弹熄灭的无敌笑容:“我一会儿再过来。”
南风兮月起身离开,从宁拉开门进来,端着药,看到傅琼鱼又缩在被子里,过来扯被子:“小姐,王爷已经走了。”
傅琼鱼露出一点头,看到从宁脸上奸诈的笑容,噌的就坐起,扯过从宁的耳朵:“死丫头,笑什么呢?”
“小姐,疼啊!”从宁喊道,傅琼鱼放开她,从宁揉着耳朵:“我哪里笑了啊,不过,小姐刚才和王爷在那个……我全都看到了,好甜蜜啊。我看到小姐抱着王爷……啊!”耳朵又被傅琼鱼揪着:“我怎么样?”
“小姐,你该吃药了!”从宁喊道,傅琼鱼放开她,从宁又继续说:“我看到小姐的嘴巴撅得可以栓一头驴了!”然后从宁就抛开了。傅琼鱼下了床:“死丫头,你站住!”
“小姐,唔……”从宁还撅着嘴巴,傅琼鱼围着桌子开始捉从宁,掐着她的脖子:“死丫头,我那样吗?我那样吗?”
“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喝药,喝药……”从宁连忙认错,傅琼鱼才放开她,看到从宁又给她端来乌黑乌黑的药,还有蜜枣,戳了她一下:“还有点儿良心。”喝了药,吃了蜜枣,傅琼鱼问道:“楚殇怎么样了?”
“大夫给楚公子看过了,并无大碍。”从宁接过药碗,“小姐,温公子会去哪里?”
一句话又把傅琼鱼问郁闷了:“温漠知道我们来花圃村,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傅琼鱼拿起五尾兽,变成石头的五尾兽依旧怒目圆睁,样子狰狞。
“小姐,它是什么啊?昨夜好可怕啊!”从宁问道。
“一只灵兽,现在被我封印了,也许永远都变不回来了。”傅琼鱼拖着腮帮子,有些郁闷道,将五尾兽放在桌子上:“楚殇住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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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琼鱼推开楚殇住的房间走了进去,楚殇此刻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身上隐约看到裹着白色纱布的痕迹。如果不是她带他来花圃村,楚殇也不会躺在这里,温漠也不会不知所踪。
明明是和北迫玄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却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总是觉得,楚殇和北迫玄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和田玉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了呢?自己明明有和北迫玄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却一直这么自私的没有告诉他。
而南风兮月和温漠都告诉过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个“别人”就是楚殇。但几个月相处下来,她觉得楚殇人很好。虽然有时对她动/手/动/脚,但……也是朋友了吧。
傅琼鱼看到放在楚殇床头边的一个盒子,她立刻认出那是北婆婆所藏的盒子,楚殇竟真的找到了!傅琼鱼立刻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仅是一只红色的珠钗,样子很普通,只在珠钗的尖头刻着两个字:邬苏。北迫玄的母亲叫邬苏?
傅琼鱼又盖上盒子放在楚殇枕边,替他拉了拉被子:“楚殇,你到底是谁?”
忽然,她的手被楚殇握住,攥得紧紧的,就听楚殇呓语道:“阿若……”
阿若?难道是楚殇喜欢的人?难道楚殇真的是为情所伤,所以去做了小倌?
傅琼鱼好不容易才抽出手来,转头看到那少女站在门口,眼中带着怒意,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离开了。等傅琼鱼追出来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刚醒了,又乱跑?”南风兮月握住了她的手腕,傅琼鱼转身,他已经换了一身白衣。
“我在找跟着楚殇的那个女孩儿,刚才我去看楚殇,好像被她误会了。你看到她去哪里了吗?”傅琼鱼问道。
“误会?”
傅琼鱼踮起脚在他耳边笑道:“我觉得那女孩儿对楚殇有意思。”南风兮月见她对楚殇一点提防都没有,还很关心他的八卦,该怎么让她离楚殇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