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5】谁动了公主的芳心
此时,南风兮月换了一身紫色的袍子,头束黄色发冠,有两缕长发搭至身前,那棱角分明的脸型在紫衣的映衬下更为坚毅、惊/艳。那双现在时而已经点染笑意的眸子更具有了诱/人的诱/惑力。傅琼鱼则换了一身黑衣,先前已经习惯了女子衣服的宽大的袖口,但现在是窄袖口,袖子上还绣着好看的花边。身上的纱布是在换成男装时缠上的,这样直接更像个男子。只是和夜城站在一起,她显得过于瘦弱,如何也不能叫人相信她是保护南风兮月的侍卫,更像是被人保护的对象。
几个人随着公公一起走,傅琼鱼和夜城跟在后面:“楚殇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在玩纸牌,玩得非常开心,你不必担心。“夜城回道,当他推开门看到坐在床上的三个人正衣衫不整的玩着纸牌,从宁脸上顶着几个王八时,怒火就噌噌往上蹿,也忽然明白他家主子知道傅琼鱼去找小倌时的感受,直想把那女人搓烂了。可他还是只拿了衣服出来了。11hBOoK..NeT
“玩纸牌?”傅琼鱼一怔,随后一笑,听出夜城语气里的不善,“玩得那么开心,我也放心了。”
又随着走了一段,傅琼鱼又问:“夜侍卫,你为什么不理从宁,你来的时候,她特别高兴,可你不理她,都把她弄哭了。你是因为上次从宁和我一起离开王府的事情,后来她给你主子写信又被我发现了,所以现在还在生她的气?”
夜城未说话,其实他是气从宁和傅琼鱼串通一气,还让温漠给他点了茓,三个人就那么扬长而去。而他作为南风兮月身边的侍卫,却没有尽到责任,看到他家主子因为知道傅琼鱼离开又似乎陷入他知道珞烟嫁给皇上时的样子,他又开始责怪自己,气自己的时候也就连从宁也气上了。后来,从宁寄信过来,让他的气消了,但之后的之后从宁忽然断了信,又让南风兮月陷入某种状态中,夜城又气上了;现在则是因为从宁一直和楚殇在一起!
“从宁是我的丫鬟,她自然要听我的,你没有理由怪她。还有,如果两个人冷战久了,这关系就真的能变淡。现在从宁对楚殇抱有的仅仅是报恩之心,但若你还一直这么不理她,楚殇又那么懂如何讨女人欢心,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温柔。从宁又那般单纯,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如果有一天,从宁说她想嫁给楚殇,我会答应的,因为楚殇会对从宁很好。”傅琼鱼说,就感觉到夜城嗖的变冷的目光,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连反应都这么相似。傅琼鱼则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夜侍卫,你发什么呆呢?”
南风兮月走了一段,感觉到后面没了傅琼鱼的脚步声音,转身看到她和夜城二人一前一后的,已经落了很远。想起带她一起去氏月国的皇宫时,两个人一前一后,她发着烧还有那么高的体力四处的看……又在四处乱看吗?
“王爷,怎么了?”公公问道。
宁大人知道,喊道:“傅侍卫、夜侍卫,王爷在等你们,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马上来。”傅琼鱼回道,对夜城道:“赶紧走吧。”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若夜城还不开窍,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她跑了过去,南风兮月又停了片刻,等她喘/息平了,才又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不知不觉中宠着她……
大殿内已经聚了不少人,虞国皇帝文帝宴请了王公大臣,还有芦王,那些人都带着自己的老婆过来。看到南风兮月过来,众人的声音都屏息住了,那些女人几乎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似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男子,一路走来,那偌大的气场足以让人止息。
傅琼鱼跟在后面,南风兮月与芦王抱拳行礼问好,芦王又向他介绍了几个人,也都行礼问好。一会儿就有公公喊道:“皇上驾到……”众人后退,就看到虞文帝和皇后都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傅琼鱼就看到了白天见过的四公主映碗、五公主映冰,映冰一直注视着南风兮月,映碗却一直看着傅琼鱼,让傅琼鱼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长痣了。还有几个未出阁打扮的女子,也该是什么王爷大臣的女儿,都看着他们,低声交谈,皇后咳嗽一声,那些女子才停了下来。
带着这么多女子来,看来是想让南风兮月从中选一,好联姻啊。傅琼鱼伸手轻拽了南风兮月的衣衫,又放开。
虞文帝登上龙座,众人行拜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众人起,虞文帝又道:“曦王,主随客便,你等是虞国的上客,不必拘谨,今日与朕开怀痛饮。”
“谢皇上。”南风兮月行礼,傅琼鱼也跟着行礼道。
“大家也都入座吧。”
众人入座,夜城随着宁大人坐一桌,傅琼鱼跟南风兮月坐在了一起。虞文帝和皇后也都坐下。傅琼鱼就觉得那几个女子的目光都投向这里,南风兮月垂眸。
一场宴会拉开了序幕,有美食、美酒,雅乐、歌舞极为热闹。南风兮月只是小饮,偶尔转头看看她。见她十分入神,拿起杯子又要喝酒,这宫廷的酒虽然好喝,但也亦醉。南风兮月毫无痕迹的扣住她的酒杯:“只准吃,不准再喝酒。”
她也依言不再喝了,可这么坐着腿很容易麻,傅琼鱼捏着腿,南风兮月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么坐着腿很麻,你没事吗?”看到所有人都谈笑自如,只有她自己腿麻吧。
“以前,皇宫的夜宴一开便是数个时辰,早已习惯。若是不舒服,让夜城陪你出去走一走。”
古代的一个时辰就是现在两个小时,傅琼鱼想想要开数个时辰,着实可怕。
忽然,一穿着如雪一般舞裙的女子走了出来,精致的妆容,额头一点红,头上的发饰也极为豪华,身穿华丽的舞衣。
五公主,映冰。
“皇兄,映冰愿为曦王殿下表演一段《绿腰》。”映冰行礼,声音也莺莺燕燕的,傅琼鱼转头看向南风兮月,他还真看人家!
“王爷,这是朕的五妹,映冰。她的《绿腰》在四海之内都无人能匹敌,就连朕也不能轻易看到的,今日还是沾了你的光。”虞文帝说道,怎么让傅琼鱼听怎么都是别有深意。
“多谢皇上,多谢公主。”南风兮月致谢,音乐起,映冰的《绿腰》舞动着,那腰肢极为柔软,就像柳枝一般,动作优美至极,所有人都看呆了。南风兮月一贯清冷的目光,此刻看到映冰的舞姿,神情也认真了起来。
傅琼鱼不懂什么舞蹈,但也知道跳得极好。她曾经听过《绿腰》,绿腰乃宫廷名曲之一。《绿腰》为女子独舞,以舞袖为其主要特征。唐代诗人李群玉的《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曾说:“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此时用来形容映冰的舞姿极为合适,傅琼鱼就见那长袖舞衣翩翩起舞,如同身姿轻巧的燕儿、如同游龙,轻盈无比。映冰双袖飞舞,如雪萦风,低回处犹如破浪出水的莲花。
不时有掌声响起,那映冰的目光也一直留在南风兮月身上,让傅琼鱼越来越不爽,竟然当着她这个正王妃的面来勾/引她的夫君,又看到南风兮月还看得如此认真。傅琼鱼伸手拧了他后背一下,南风兮月转头看向她。她又拿起酒杯,南风兮月给她扣住。她开始在他手下抢杯子,一边恼怒的低声说:“人家公主正在为你跳呢,还不快看!”
看她吃醋的样子,南风兮月一边扣着酒杯,一边拿起酒杯饮酒,嘴角带着笑意。一曲终了,她还是没能从南风兮月手下夺过杯子。映冰站在那里,望着南风兮月,等着他的评价。可南风兮月的心思又不在那里,此刻正在和傅琼鱼“暗战”。
“王爷,冰儿跳得如何?”见没动静,虞文帝问了,宁大人也咳嗽几声。南风兮月浅笑:“公主之姿,天下无人能及。”映冰一听那长得令人仰息的人,声音也那般好听,心跳就加速,映冰行礼:“谢谢王爷。”映冰就退下了。
“听说曦王琴艺极好,不知曦王能否为我等献上一曲?”有人提到。
有人将琴搬了过来,他掀起袍子坐在坐垫上,看了傅琼鱼一眼。一首极为轻快的曲子从他的纤葱一般的之间流淌出来,极为悦耳动听,让人听了心情十分轻快,好像春风拂面,站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一般。想起上次听他弹琴,是极为忧伤的。
映冰在殿后听着,脸上浮现出越来越多的倾慕之情。
此时,映在南风兮月脑海中的便是和傅琼鱼这些日子的快乐日子,还有下午时,她趴在他背上说,她喜欢他。
一曲弹完,掌声热烈,虞文帝与皇后点点头:“曦王真是好琴艺!”南风兮月坐回,看她拿起酒来轻饮:“很好听。”
宴会还进行着,傅琼鱼却坐得腿麻,南风兮月必须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傅琼鱼捏着腿:“我腿太疼了,不行了,我先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她悄悄想爬走。
“让夜城陪你去。”南风兮月看了夜城一眼,夜城一看傅琼鱼难受的样子也明白了,点头。傅琼鱼溜了出来,夜城陪着她一起出来了。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自在多了。
“这宴会还不是人受的,夜城,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傅琼鱼说道,夜城却拦住她:”王爷还在里面等你,就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他让你跟着我,就不会担心。”傅琼鱼打了夜城的头一下,“走啦,就去不远处看看。你不想看看虞国的皇城长什么样子。”
夜城看着她朝前面而去,揉着头,他确实也想看看这里,便跟着傅琼鱼在后面走着。两个人穿穿绕绕就走到了池边。傅琼鱼坐在了假山旁,有侍卫走过来,夜城一亮令牌,那些人也都走了。
温漠已经回到了琉璃仙境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开始还很生气,但现在只剩下对温漠的记挂了。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迟早温漠会离开她。
“夜城,我想在这里坐会儿,你去告诉他一声吧,然后再回来。”傅琼鱼说道。
夜城看这里有侍卫经常转悠,怕南风兮月会担心,叮嘱了一番便去向南风兮月复命,傅琼鱼一个人坐在这里。
“公主,我们就这么出来不好吧?”有小丫头道。
“有什么不好,一开宴会就这么烦闷。你说他去哪里了,怎么一出来就没人影了?”是四公主映婉的声音。
四公主映婉在找人?
“什么他?”小宫女好奇的问。
“就是曦王身边那个侍卫啊,你不觉得他长得很美?”映婉揪着自己的头发问道。
“奴婢就看那曦王长得好美,他身边有两个侍卫呢,公主说得是谁?是那个人高马大一脸煞气像头黑牛的侍卫吗?”宫女问道。
一脸煞气,像头黑牛——夜城。四公主映婉是看上夜城了?傅琼鱼捂住嘴,不要形容得这么形象啊。
“什么啊,是那个长得小巧的侍卫。你没感觉他长得特别清秀,特别的文雅?那个曦王虽然长得是很美,但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侍卫,肉乎乎的、眼睛特别机灵,而且越看越耐看。”映婉说道。
傅琼鱼瞪直了双眼,这四公主映婉是在说她?还肉乎乎的?她哪里长得肉乎乎的?
“谁在那里?”桥上传来四公主映婉的声音,四公主趴在桥身往下喊,那宫女也往下看,一挤,就听“啊”的一声,砰~~映婉就掉进了水里。
“公主!”小宫女喊道,立刻慌了神儿,“不好,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
“救命,救命!”映婉喊着救命,在水里挣扎着。傅琼鱼一下就跳入了水中,游过去,拖住了映婉,往岸上游。侍卫已经过来了,将映婉拉上来,又将傅琼鱼拉上来。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滴答着水。
“公主!”宫女一见映婉昏迷不醒,就急了:“快宣太医,快去宣太医!”
“我来。”傅琼鱼拉开那宫女,给映婉做着胸压,浑身也都滴着水。映婉吐出水来,迷迷瞪瞪的看了傅琼鱼一眼:“你……”她昏了过去。
映婉被人抱走,赶过来的夜城看到了这一幕,也看到浑身都是水的傅琼鱼。
“夫……傅侍卫,怎么了?”夜城问道。
“刚才四公主映婉落水了,我救了她。”傅琼鱼浑身发冷。
“我去告诉王爷。”夜城说道,傅琼鱼拉住夜城:“他在参加宴会,因为一个小侍卫落水就回来,像什么样子。你送我回咱们临时住的地方,那里还有我一套衣服。”
夜城闻言沉默,虽然有些时候这个王妃跟他的主子闹别扭,但在一些事情上,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
夜城送她回临时呆的地方,傅琼鱼换了衣服,但头发都是湿的,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还有纱布,也只能暂时将就了。
南风兮月一直没见到傅琼鱼再回来,又看到有宫女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皇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但宴会一直进行着。不久,夜城又回来把事情告诉了南风兮月。原来是四公主映婉落水,被傅琼鱼救了,所以回不来了。
宴会结束,芦王在一边等着他们,一起迎他们回府。南风兮月脚步一路急切,傅琼鱼已经收拾好衣物在外等着他。南风兮月看到她站在那里,发丝凌乱,不住的打喷嚏。
“宴会结束了,我们可以走了?”傅琼鱼看到他立刻变得喜悦,跑了上去道。
就这么不见一会儿,她就跳下去救人,还是这么黑的夜晚。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儿该怎么办?抬手摸着她的头发,一半儿头发干了,一半儿头发还湿漉漉的,知道她里面的衣物没有办法换,一定还是湿的。
“嗯,可以走了,我们走吧。”终究,他还是没有责怪她,挽着她的手,用内力帮她烘干衣服,拉着她又离开。
上了马车,芦王也在里面坐着,看了一眼傅琼鱼,让她有些发毛。之后芦王对南风兮月道:“王府内都已经将房间为王爷、宁大人还有各位都准备好了,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傅琼鱼没问,是不是楚殇他们也一起住进去。
到了芦王府,芦王又领他们进了房间,说他们的人会在驿馆被人好生照顾,明日也可入王府。又有丫鬟送来几套干净的衣物。还有人备了热水,傅琼鱼将门锁上后,脱了衣衫就洗了一个痛快的澡,虽然还一直不住的打喷嚏,但已经好多了。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舒服了许多。
芦王给他们每人都专门安排了房间,折腾了一天,她早就累了,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捂着被子还是打了几个喷嚏,本来还想起来去找南风兮月说会儿话,却迷迷瞪瞪的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南风兮月推门而进,看到她趴在床上,居然那么睡着了。南风兮月让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是有些凉。手滑过她的脸庞,捏了捏,起身,关好门离开。
“曦王爷,本王有事要问,请随本王书房一谈。”芦王站在院子中说道。
南风兮月也知是什么事情,随着芦王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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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耳边传来从宁的声音,傅琼鱼睁开了眼,看到了从宁,头一阵痛捏着额头爬起来,声音也虚弱无力:“从宁,你们过来了。”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楚公子和花萱冷被那个芦王抓起来了!说他们是刺杀王爷的刺客!”从宁说道。
“什么!”傅琼鱼爬起来穿上鞋子就往外跑,头有些眩晕还是跟着从宁跑了出去。
南风兮月已经站在了外面,傅琼鱼看到两把刀架在花萱冷和楚殇的脖子上,然后芦王挥了挥手:“放了他们,都退下。”众人一听令,就退下了。
“王爷。”傅琼鱼抓住了南风兮月的手臂,紧张万分,南风兮月见她脸色苍白,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楚殇,花萱冷……”
“不必担心,本王都已经对芦王说了。”南风兮月说。
跟着芦王进了堂屋,南风兮月对楚殇和花萱冷道:“你们二人还不向芦王认错?”
花萱冷跪下,可楚殇完全是被连累的,但楚殇也跪下了,道:“王爷赎罪,是我与这位姑娘结仇,她才想刺杀王爷嫁祸我与几个朋友人的身上。那日是我们冲撞了王爷,望王爷赎罪。”
“王爷赎罪,那日是我打伤了你,不关楚殇、从宁等四人的事情。王爷若降罪,花萱冷愿一人承担。”花萱冷虽是不情愿,但生死在楚殇手上捏着,也只好跟着说明了情况。
“王爷,他们都是本王的朋友,因为私怨刺杀王爷确实该死,还请王爷看在本王的面子上给他们一条生路。”南风兮月说道。
“曦王客气了,你们二人起来吧。”芦王说道,楚殇和花萱冷站起,傅琼鱼的心也跟着安定了。
“昨日,曦王都与本王说了。你们既然都是曦王的朋友,本王也不再追究,即刻让人撤了对你们的通缉。姑娘,日后不可再这般鲁莽行事,你们遇到了本王,本王可以追究。但若是其他人,性命难保。”芦王着实心地宽厚。
“太好了,多谢王爷不追究他们……”傅琼鱼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南风兮月抱起她:“傅琼鱼!”
“快去请大夫!”卢王连忙吩咐。
傅琼鱼一直浑浑噩噩,吃过了药一直睡到了下午才又醒过来,头依然痛,但比早晨的时候好多了,忽然面前沉下一张脸:“醒了。”
傅琼鱼看着南风兮月,他声音那么轻,笑了:“我渴了,想喝水。”南风兮月倒了一杯水,抱起她,她拿过去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还想喝水。”
第二杯水喝下去,她就感觉好多了。南风兮月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比早晨的时候已经好多了,人看上去也有了些精神。傅琼鱼靠在他身上:“你在这里陪了我一天?”
“再睡会儿吧,明天就全好了。”南风兮月轻声道。
“你是来出使虞国的,要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有从宁会照顾我。”傅琼鱼躺下,说道。
“明日我会与芦王去虞国的军营看一看。”南风兮月给她拉好被子,“饿不饿?”
傅琼鱼摇摇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现在怎么这么温柔,你再这么温柔,我就想吃你了。”
“等你好了,本王随你吃,先躺下。”南风兮月拉下她的手臂,傅琼鱼躺好:“我接着睡了。”
“睡吧。”南风兮月俯身摸着她的额头,看她闭上了眼,南风兮月在她额头一吻,慢慢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
半夜的时候,傅琼鱼又醒了。头完全的不痛了,屋子里也很漆黑,她爬起来在桌子上摸索着,摸索到了杯子和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就看到从宁放在她床头的包袱里有东西发光。傅琼鱼盯着那光走过去,解开包袱,竟是楚殇和温漠从小丰嘴里拔出的牙在闪亮,之前,傅琼鱼用自己的血泡过吸血鬼小丰的牙之后,它就变得晶莹透亮,但她一直放在包袱里也未曾见它亮过。
傅琼鱼拿起了吸血鬼牙,亮光很弱,难道这吸血鬼的牙真有感应吗?难道小丰出现了,在吸食人血,所以它亮了?还是那个黑袍男出现了?
傅琼鱼透过窗纸看到了窗外的亮光。打开门,看到那圆圆的月亮。她拿着吸血鬼的牙,在月光下更是闪亮。忽然,南风兮月的门开了,他听到傅琼鱼的房间有动静就连忙出来,看到她拿着一对发亮的东西。一会儿,夜城、楚殇还有花萱冷也都出来了。
“南风兮月、楚殇,你们看,小丰的牙!”傅琼鱼伶着吸血鬼的牙说道,众人皆是看到那牙发着光,“它好像有感应,小丰和那个黑袍怪可能也在虞城!”
南风兮月看到那泛光的牙眯了眯眼,暗魂来报,龙吟山庄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仿若没有人在那里生活过一般,买下龙吟山庄的人根本只是个假托姓名之人。洪文则是十年前消失的聚一门的副帮主,聚一门是当时的武林大派,后来惨遭灭门,这个门派一夜之间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那对吸血鬼的牙越发的亮堂,楚殇道:“琼琼,是想去看看?”
“嗯!我想看看那黑袍怪到底是什么人!”傅琼鱼心中一直记恨着自己被那黑袍怪折磨一事,她点头,又看向南风兮月。
“我带你去看看。”只是楚殇还没碰到傅琼鱼的时候,就被南风兮月拐走了:“你还病着,去哪里?回去睡觉。”
傅琼鱼嘟着嘴:“我怎么还睡得着,那个黑袍怪就在附近,我要去找他报仇!南风兮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南风兮月略皱眉,带着她施展轻功飞了,夜城也想去,被南风兮月勒令留下保护众人。
楚殇也对那黑袍人感兴趣,遂紧跟其后,花萱冷也追上去:“我也去!”
夜城看着那四人消失在夜色中,想想这里只剩下不会武功的从宁和宁大人,还有一批三脚猫功夫的人,只好认命做这里的守护人。花萱冷、南风兮月、楚殇都是武功高强人,一般人无法将他们如何。
四人出了王府,但这吸血兽的牙齿依旧很微弱,傅琼鱼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牙齿上抹了一下,那些光竟都朝着吸血鬼的牙的尖部齐聚,自动转了一个方向,指向了南方:“在南边!”
几人沿着吸血鬼的牙的方向一直追,就追到了树林里,听一声惨叫,叫得花萱冷都浑身犯冷,楚殇几步蹿过去,南风兮月带着傅琼鱼也赶了去,四人便见一个长着翅膀的怪物正在吸血!很快那人就被吸成了骷髅,在他们的脚下至少有十几具骷髅了!
“小丰!”傅琼鱼喊道,是随着黑袍怪而去的小丰!小丰似乎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听到有人喊他,抬头,顷刻,那骷髅就被碾碎了。月光下,小丰的脸已经变得格外狰狞,两颗尖锐的牙齿滴着血,巨大的翅膀扑腾着。看到他们,也看到傅琼鱼手中的他的牙齿,呲着牙扑了过来,南风兮月带着傅琼鱼一飞到了树上,楚殇也一跃而过,但花萱冷反应就没他们那么灵敏,那吸血鬼朝着花萱冷而来。楚殇一见如此,从后飞出去一把扯住了小丰的翅膀,应让小丰后退几步,花萱冷震惊的看着楚殇,楚殇喊道:“还不走!”
小丰被楚殇扯得恼怒了,扇动着翅膀,砰的一声,楚殇被弹了出去,一直往后退了几米才停下。花萱冷也被小丰的翅膀的风扇了出去,撞在一颗树上,口吐鲜血。
小丰又转身朝着南风兮月和傅琼鱼而来,南风兮月手中酿出一个火球,火球朝着小丰而去,小丰被一烧,烧得往后退了几步。
半空中传来阵阵箫声,不似那日听的锁妖曲,而是很平常的曲子,小丰听到那声音,忽然展翅高飞,楚殇一跃,拽住了小丰的翅膀。小丰扑腾着翅膀,想要把他极力甩掉,一头就撞在了树上。
“楚殇!”傅琼鱼大喊,同时南风兮月幻化出一条火凤将小丰包围,那火凤似要吞噬小丰。偏偏此时,南风兮月察觉到后面飞来暗器,抱着傅琼鱼一闪,那暗器打在火凤之上,火凤顷刻湮灭,楚殇也被丢了出去。小丰从傅琼鱼身边擦过,想要夺回它的牙,南风兮月的手中又冒出一团火,同时傅琼鱼举着吸血鬼的牙,吸血鬼的牙闪过一道光,就朝小丰的眼扎了进去,顿时小丰哀嚎一声,南风兮月一用内力,将小丰击了出去,傅琼鱼也拔出了吸血鬼之牙。小丰砰的一声,又倒在了地上。南风兮月又变出火凤想要将小丰烧死,傅琼鱼拉住他:“不要!”
小丰在地上哀嚎着,箫声起,小丰扇动着翅膀飞离了那里。
不远处,有一人矗立在那里,依旧一身黑袍,黄金面具,他饶有趣味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小丰趴在他脚边哀嚎,黄金面具男冷哼一声,一脚将小丰踢了出去:“废物!”小丰被踹得撞倒了一颗粗树,随着树干被压在下面,小丰嘴里还发出呜呜的痛苦的呻/吟声。
南风兮月带着傅琼鱼轻巧的落下,楚殇也倚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黑袍怪,傅琼鱼恨道:“果然是你!”
黑袍男看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了他的神情,竟莫名感觉生出几分亲切,有自己的男人在身边,果然硬气了吗?
黑袍男手指玉箫,声音依旧粗嘎如同破铜烂铁一般,明耳人一听,便知是他伪装后的声音,而他的相貌在傅琼鱼的脑海中也极尽丑陋之态。
“是我如何,你便这般想见我?”黑袍男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调笑,十分认真道,傅琼鱼呸了一声:“呸,鬼才想见你,我要找你报仇!”
“就凭你?”黑袍男冷笑一声,冷眼看了南风兮月一眼:“曦王找我许久,今日我是特意在此等你。”
傅琼鱼不知黑袍怪所指,南风兮月面色毫无波动,一手还搂着傅琼鱼,唇边浮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正好,你掳走本王的夫人这笔帐也该好好算一算。”素白的袍子将他衬得愈发的俊朗。与黑袍怪对面而立,一个冷然如风,一个嗜血如狼。
顷刻,南风兮月已经傅琼鱼推至的楚殇身边,楚殇一手搂住了傅琼鱼,看向南风兮月的目光闪了闪。
“南风兮月!”傅琼鱼喊道,楚殇拉住了她,一阵肃风吹起,那些被小丰吸干的骷髅竟然全都站了起来,将她和楚殇,还有刚刚爬起来的花萱冷围在了一起。南风兮月幻化出火凤,火凤绕着那些骷髅转了一圈,那些骷髅啪啦一声,肢骨分离。黑袍男子一**,那些骷髅又瞬间组合在一起。南风兮月眼眸微眯,手间又幻化出火凤,朝着黑袍男子而去,黑袍男子收了萧,竟从手中也幻化出一火红的凤凰,带着他的嘲笑朝着南风兮月而去:“南风兮月,你仅仅如此么?那你真太让我失望了!”
两只火凤撞击在一起,撞击出剧烈的火花,火花落在树上,立刻燃起了大火,顿时傅琼鱼他们周围都是熊熊大火,而他们被包围其中。
那些骷髅继续围攻傅琼鱼他们,却只围攻没有丝毫的进攻的迹象,傅琼鱼担心的看着南风兮月,显然黑袍怪果然是灵者,而且还是和南风兮月一样的火行灵者。他的凤凰比南风兮月幻化的凤凰更为耀人,带着满身的血色腥气。
楚殇拉住傅琼鱼:“看来他只是想要围困我们,不想我们出手而已,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两只火凤不断的撞击着,花萱冷用水功将几个骷髅冻住,楚殇也动手踢飞几个,但他本来就负伤在身,伤口崩裂,砰的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楚殇!”花萱冷、傅琼鱼同时叫起来,花萱冷奔过去,忽觉内脏团在一起,她知道又是毒发了,花萱冷也口吐鲜血。那些被冻住的窟窿又顷刻解冻,朝着花萱冷而来。
“花萱冷。”傅琼鱼瞬间移过去,拽住了花萱冷,拿着吸血鬼之牙一挡那些骷髅,只见一片白光,那几个骷髅竟然都被白光吞没消失了。
南风兮月与黑袍男之间的对决还在进行着,两只耀眼火凤均越来越亮,互不相让,它们身上的翎羽都可以看得格外清楚。黑袍男看到南风兮月竟与自己不相上下,顿有了更浓的兴趣:“南风兮月,你还是认真一点和我对决,我只是困住他们,不让他们来打扰我们而已!”
忽然,黑袍男看到了傅琼鱼那边白光一片,只见她拿着小丰的牙齿刺向那些骷髅,那些骷髅立刻被净化了。
南风兮月听到傅琼鱼的声音,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什么,顷刻,他控制的火凤竟然变成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浑身均散发着无比耀眼的阳光,随着一声暴呵,金凤渐渐吞没了火凤,黑袍男眼眸中闪过惊愕,眼看那金凤朝着他袭来,要将他吞没,小丰忽然出现将他叼走,金凤已经完全吞没了火凤,南风兮月又听到傅琼鱼一声大叫,手一转向,金凤直接朝着那些骷髅而去,顷刻,除了包围圈中的楚殇、花萱冷、傅琼鱼,方圆十里之内的草木皆被吞没,到处都是一片焦土,连栖息在树上的鸟儿都没能逃出去。
南风兮月已经飞至傅琼鱼身边,她因为初用灵力,身体似乎都被掏干了,她靠在南风兮月身上喘息着,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庞,抬头看着南风兮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南风兮月扶住她,说道。
黑袍男站在小丰的背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南风兮月果然不简单!黑袍男喉头一甜,嘴角流出血来,他咳嗽数声:“南风兮月,他日我一定再与你大战一场!”小丰带着黑袍男离开。
“楚殇、花萱冷……”傅琼鱼看到楚殇、花萱冷都昏倒在地上,周围霹雳扒拉的着着火,更恨那黑袍怪。
南风兮月点了楚殇、花萱冷的茓道,扶住摇摇摆摆的她,看向四周,眸光也越来越冷,火势眼看要蔓延下去,南风兮月又幻化出一只火凤,那只火凤将所有的火焰熄灭。周围又霹雳扒拉传来树木倒塌的声音。
傅琼鱼脚下还踩着一个东西,当她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绿色的荷包,她拿起荷包,荷包上绣着兰香两个字,这是小丰落下的东西。荷包里是一个香包,还散发着香气,上面绣着几个字:一生一世。
“是小丰的东西。”傅琼鱼说道,四处又陷入黑暗中,冒着的黑烟呛得她直咳嗽。
“回去再说。”南风兮月道。
他们回到了芦王府,夜城叫醒了随行的大夫,大夫连忙为楚殇治疗,他胸口上的伤又裂开了,体力不支才倒下。大夫为他包扎后,说又要静养数日。花萱冷已经醒了,她是中毒,所以自己调息着。从宁也被折腾醒了,知道楚殇又受了伤,又去照顾楚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