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大爷也不阻拦，任凭那些人胡说一气。

饭毕，呼呼啦啦各归各位，雪轩留心了一下，却还是觉得这些人是很莫名地消失在了各处，水银泻地般全都不见了踪迹。不多会院子里又空的可以逮鸟了。随着春大爷消失在他的传达室，雪轩摇摇头，也消失进办公楼里的小屋。

下午四点多，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大妈来接雪轩的班。这位­干­­干­瘦瘦的大妈一看水都是满的，茶炉也是满的，神­色­略有缓和，但还是用很­精­明的余光把雪轩“透视”了好几圈，最后狠狠地在雪轩细­嫩­的双手上盯了一眼，雪轩察觉了，只一味的装傻，心里明知道不可能装的像，却毫无办法。

出了门，正不知道该往哪去，听见若青喊她：

“喂，新来的！说你哪，来，下班了跟我玩去！”

雪轩看见几个女孩子一起，跨在自行车上，在门口等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到了近前觉得该打个招呼，又不知道该叫什么才好，只好羞涩地浅笑。

“叫姐！”若青一副欺生的恶霸声气。雪轩偷眼看她，心里感激，赶紧顺杆爬：

“姐姐。”声若蚊蚋，心里暗喜。

“瞧你，自己来了还没两天就知道欺负新来的了。看神气的！”旁边一个女孩子出声替雪轩抱不平，却根本不拿正眼瞧她。

“走啦，上来！”若青恍若未闻，自顾自骑开去，叫雪轩往上跳。

收费站在城外，等进了城里，大家各自分散，若青想她们吼，“我带着丫头开开眼界去”

就也拐了弯。

回家路上，若青只是说，上班她带她去，下班她带她回来，不用理会别人，没事只管来找她玩，就是了。雪轩还没见两位当家的舅舅，不敢应下，只好胡乱哼哼。

只有周樱在家。配她看了一会电视，人就稀里呼噜都回来了。一推掉饭碗，雪轩就着急上火地问周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着他到了西屋，周川简单地解释说，最近要人事调整，关系到他们兄弟两个，尤其是周俊。家里人在同一单位的虽然多，却没有上层路线，恐怕难免有人­阴­他。叫雪轩去也无非是多个眼线，看着点，要是能发现以前没有发现的别人家的关系，可能会有些帮助。见雪轩还是愣愣的，周川就有点不耐烦：

“你说，我告诉过你什么？”

“谁都不认识。”

“就是了，单位上知道我和你二舅舅是亲兄弟的不超过十个。这很有好处，知道么？”

雪轩隐隐约约有点明白，看周川脸­色­，不敢啰嗦，赶紧点头。

“家里人在单位上一般是不会暴露的，有什么事都可以回家再说。所以，能叫你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你也不用和贼一样成天偷偷摸摸的听人家说话，只是碰巧有人说什么的时候听一耳朵就是了。明白了吗？”

“噢。”雪轩觉得自己的工作还真是，惊险刺激。想到区区小城，一共那么几个大点的家族，每一个单位里，都是那么几拨人在缠来斗去，怪不得发展不起来。不过，既然身在其中，也没有办法。

周川见雪轩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知她没能全领会明白，无奈的很。不过偌大一家子，就只剩下这一个从小长在别处的外甥女是陌生脸孔，能拿来一用。周俊年轻有为，­干­劲学历能力都不缺，要是能就此上个台阶，全家­鸡­犬升天。别的不说，送礼的总也得翻一倍。不管她明不明白，总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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